第39章 西域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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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朝微微皱起眉毛，他就不明白了当时明明是他们自己不认真还每天变着法的来针对我，怎么到头来还怪到他自己身上来了。

莫聪轻笑出声，“是啊，那时候就是那样想的，谁能想到小孩子的想法一直到长大了呢，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是挺没道理的。”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好好上课，非要找太傅和我们的麻烦。”

“呵，那时候其实挺想去从军的，被父亲送到京都以后，就特别叛逆，而且对......你们也很不满，小孩子多少有点情绪，就一直看不惯你们这些皇宫贵族，觉得都是花架子，觉得男儿应当从军保家卫国，觉得读书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总是自以为是。”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冷朝无法认同的笑笑，“保家卫国确实挺好的，但是能文能武不是更好？战场上的打打杀杀是见血的生命搏斗，朝堂的尔虞我诈却是没有硝烟的暗斗，哪一样都是以命相搏，哪一样都缺少不得。你只见过战场上的刀光血影，却没见过皇宫中的明争暗斗。”

空气中一瞬间变得沉重，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话题，“你和你哥的关系似乎很好。”之前在京都，他看得出来冷漠对冷朝的兄弟友爱不似假的，但是皇城中的尔虞我诈能存在这样亲密的兄弟？他有点不太相信，不然老皇帝那么多子女，最后留在京都的也不会只有那么几个。

听到莫聪提起自家哥哥，冷朝脸上的的笑容更加温暖了，坐在身后的莫聪都能感受到那人雀跃的心情，果然哥哥是他最亲密的人，莫聪莫名有点吃味儿。

“哥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和他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的母妃地位不高，怀上他的时候是每天心惊胆战的，就怕遭遇暗害流产，不过她买通了太医报告他在母妃的肚子里是个女孩，他才得以平安生下来，她其实并不知道谁会害她和她的孩子，只是尽可能的小心翼翼。”

莫聪点头，“你的母妃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他是发自内心的赞扬，一个女人背景薄弱在皇宫中生存确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每天都会面临后宫的各类争宠邀功，甚至是斗法，一不小心就小命堪忧，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保全冷朝平安生下来，确实是很了不起。

冷朝认同的点点头，“她确实是一个漂亮温柔又聪慧的女人，我其实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有宫中留下的字画还能让我想起她的音容相貌，她生我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生病去世了。那时候我才两三岁的样子吧，她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也早就计划好了，让我去到太子哥哥的母妃身边，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太子哥哥的母妃收留我养育我。”

莫聪好奇，“那你后来知道是为什么？”

“母妃她其实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明她与皇帝相识相爱，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却爱上了不平凡的爱人，并且无力摆脱这样的身份，她甘愿在后宫是因为她怀上了我，她知晓京中尔虞我诈，因此特别希望我做一个不要那么出色的皇子，希望我能平平安安，这或许就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对待自己孩子平凡的爱。”

莫聪回道，“每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爱。”

“是啊，我猜想我母妃应该对太子哥哥的母妃做了什么承诺或者行动，才使我养在她的膝下，其实我觉得我特别幸运，我父皇当初很疼爱我的母妃，我父皇也是一个很好的父皇，而我母妃去世之后，我遇到的另一个母妃，也就是冷漠的母妃，她也是一个挺好的母妃，她对我，怎么说呢，从我有记忆以来，确实是很好的，没有严厉苛刻，也没有缺衣少食，也不存在打骂殴打，待我像亲生的一样。”

“那倒是很稀罕，后宫之人能慈善对待别的女人的孩子，你怎么能确定她对你没有图谋？”莫聪理智的分析。

冷朝不在意的笑着，耳边发丝垂下来，莫聪帮忙理好。“确实是有所图谋。”

莫聪一听这话，心里忐忑起来，果然还是有所图谋的，皇室中人果然不简单，那个女人果然不是单纯的收养冷朝。

冷朝拍了拍莫聪的手，温柔的手掌握着莫聪粗糙有力的手臂，“有图谋又怎么样呢，她是养我的人，即便不是亲生的，她对我也很好，至少在冰冷的后宫中，我感受得到她对我的善意，后来，我长大一些，跟太子哥哥已经很熟悉了，太子哥哥是个很优秀的人，我根本构不成对太子哥哥位置的威胁，虽然我从未想过取代太子哥哥。”

“后来......”冷朝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问起莫聪，“你当初明明准备科考了，怎么突然就去从军了，我记得你虽然上课不听，下课耍赖，其实你的文章写的很不错，为什么突然不参加考试转而去了军营。”

莫聪特别想继续听冷朝说他自己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转到自己身上来了。听着冷朝疑惑的语气，莫聪知道肯定是自己当时无厘头的说了那些话以后就突然去了军营，心里应该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莫聪不知道如何解释换了一个话题，“冷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问题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很久了，他老早就想问了。

冷朝微微一愣，没想到莫聪会把这个事情挑明。微微的沉默，盯着他的后脑勺，就在莫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我以为你不会知道的。”

莫聪没反应过来，“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冷朝歪头一笑，“不知道我喜欢你。”

莫聪疑惑，“为什么。”

见莫聪仍然一脸疑惑的样子，冷朝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是大将军的孩子，他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让你跟一个男子共度余生吧。而且你们随时需要上战场，很多时候生命垂危都不能自已，你需要结婚生子需要有后代传承。”

莫聪听到这话不淡定了，“可是京中都知道我以前对冯开化......”莫聪刚说出口的话便说不下去了，他意识到不应该提冯开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