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瓦胡同那种地方,风气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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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好,风又轻又柔。
太阳烘焙着大地,暖的人们舒展着四肢。
吃过晌午饭,丁可薇跟钱主任在面粉厂的院子里遛弯。
“这段时间,你要集中精力搞好工作。跟厂里的同志也要搞好关系,争取五一节,再次评选上劳模,知道吗?”
领导背着手,跟身边的丫头语重心长地说:
“这女人啊,更要活出自我的价值。不然,就得围着锅台转一辈子。”
听到她的谆谆教诲,丁可薇点点头:
“您的话,我记着了。”
钱主任反问她:
“小丁啊,你对瓦胡同了解多少?”
丁可薇被她这么一问,犹豫片刻道:
“没去几次,不是很了解。”
领导走在太阳地里,伸了伸懒腰:
“我认识几个女的,都是瓦胡同的人。就这么跟你说吧,能为一根蒜苗,一棵葱打起来的女人……八九不离十都出自瓦胡同那个地方。”
她没有接话,心里自是明白钱主任什么意思。
小老太太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云浩的确是个好孩子。不可否认,出生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培养出品德优秀的人,他父母一定很不容易。可是,如果你有机会脱离那种环境,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呀。”
丁可薇很感谢领导为自己着想,她说:
“瓦胡同确实条件艰苦。”
钱主任立马纠正她:
“不对,艰苦朴实是咱老百姓,应该培养的精神。我是说,瓦胡同那种地方,风气不正。那儿的人,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经常吵得面红耳赤。妇女们骂的有多难听,我就不跟你学了。你要知道,一个人长期处于名声不好的地方,往往会不知不觉沾染上那里的习气。”
领导的话,让她哑口无言。
小老太太轻笑一声,荡着悠闲的步子继续道:
“我给你叔,一连生了五个儿子。现在老啦,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都没有……钱副厂长家,你也看到了,依旧仨光葫芦。我们姓钱的,好像跟丫头没缘。小丁啊,你也别嫌弃我多嘴……你到会计科这么久,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外人看。”
丁可薇赶忙说:
“主任,这些我能感觉得到。可瓦胡同那地方,再怎么不好,也是云浩的家。我既然选择了他,就得跟对方一起面对这一切,不是么?”
钱主任不认同她的话,摇摇头说:
“怎么能这样想呢?谁说女的嫁人,就得跟着男人吃苦受委屈?我跟你讲,你好好表现,等满足分房条件,就让云浩来咱厂家属院住。”
这事儿,谷月之前也跟她说起过。
丁可薇之所以不在领导面前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不想让钱主任觉得她功利心重。
现在,这话由领导说出口,她便顺水推舟道;
“可是我资历轻,怕到时候轮不到我。”
钱主任出了会儿神:
“哎!没办法,僧多粥少。这种事,还得看具体情况。”
丁可薇轻轻叹了口气,听得小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
“你也别气馁。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实在不行,到时候……我给你想想办法。”
……
七十年代的时候,家家户户住房都很紧张。
云浩在自家小院盖房子的事儿,不知怎地,就传到了街坊四邻的耳朵里。
过去,他父母在世时,为人和善谦顺,对周围人也都客客气气的。
大家相处的也算和睦。
现在,得知云浩要盖房,瓦胡同的一些人,心里不免酸了起来。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刚刚解决吃饱穿暖的年岁里,家家户户没有余粮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要动工造房。
这对整片瓦胡同来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云浩家,跟两边的邻居就隔着一道墙。
到了晚上,左边传来夫妻办事的哼唧声,右边则是老人打鼾的呼噜声。
好几回,云舒辗转难安地睡不着,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问哥哥:
“国华哥,跟他媳妇又打架了?”
脸上泛起红晕的云浩,明知那不是打架声。
可他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第二天,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云舒,跑到国华家,对人家媳妇说:
“嫂子,国华哥再打你,你就往我家跑。”
国华媳妇一脸懵逼地问:
“谁跟你说我俩打架啦?我俩啥时候打架了?”
云舒一脸正义:
“昨晚上,你叫的可凶了……”
听他这么一讲,国华媳妇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整个人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看她不说话,云舒以为她没懂自己的话,就学起国华媳妇昨晚的叫声:
“啊,啊,啊……嗯,嗯,嗯……啊”
他学的惟妙惟肖,气得国华媳妇抄起院儿里的笤帚打他。
云舒更不明白,跑回去跟他哥说。黑着一张脸的云浩,揪起弟弟的耳朵:
“谁让你过去多管闲事的?”
自那以后,云舒再听见国华媳妇的叫声,就恨的牙痒痒。
哼!
好心当做驴肝肺,打死她才好呢。
瓦胡同邻里之间的隔音,就是这么差。
云浩不敢想,小薇真搬来跟他住,会习惯这样的日子么。
左边的国华媳妇,和右边的吴罗锅每次经过云浩家,都忍不住望着院儿里多撇两眼。
这水泥、沙子、木料一点点地堆满了小院。
看来,云浩盖房子这事儿,是真的。
吴罗锅总对瓦胡同的人,有意无意地说:
“好像非得高人一等,压人一头,心里才舒服?年轻人,张狂得很呐!”
云浩是他邻居,怎会不了解吴罗锅的为人。
这人之前是东方机械厂的修理工,听说手底下带过一个叫曹勇的杀人犯。
罪犯伏法以后,吴罗锅拿这件事儿吹了好一阵子牛皮。
平日里,云浩见他时,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吴师傅。
这无罗锅眼一翻,嘴一撇,鼻子‘哼’地一声,很是看不起人。
现在,得知云浩要盖房,吴罗锅一下打翻了醋坛子。
修缮改造自家的房屋,是他这辈子唯一看重的事儿。
奈何自己苦了一辈子,兜里的那点钱全拿来养孩子了。
临老,吴罗锅也没能给自个儿家添一片瓦。
这天,云浩又碰见他,照例恭恭敬敬叫了声:
“吴师傅”
那死锅子又是‘哼’地一声:
“年轻人,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