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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月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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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饭馆的老板是个老婆婆,已经有八十岁了,不过身子还算硬朗,除了一些太重的东西抬不动之外,什么都能干。

饭馆的生意不算太好,但到了饭点还是多少有一些人会过来吃上一顿的。时间长了,关童发现来吃饭的大都是熟客,似乎这些人是特意过来捧场的,关童在这里体会到了人情的温暖。身体完全恢复以后,关童开始主动帮助老婆婆干活,不论轻活重活,关童都毫不犹豫。关童的表现,让老婆婆很高兴。

其实也并不是只有关童一个人在帮老婆婆忙活,老婆婆有个孙子,叫诸葛明,也会时不时的下楼,帮老婆婆干活。

老婆婆介绍诸葛明时特别有自豪感,还骄傲的跟关童说:“这日月饭馆就是给孙子开的,将来实在没地方去,就过来接手,也算有个生计,自己死了也能瞑目。”

诸葛明,是老婆婆三十年前捡来的,名字写在了衣领上。虽然诸葛明每天都会帮着老婆婆做一些活,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脑上学着什么,只是没人知道他学了什么,也没人见他有过什么真本事。

因为没有上过学,还是个弃婴,诸葛明从小到大一直被当地的同龄人看不起,虽然诸葛明极力想要证明什么,但都无济于事。后来诸葛明任凭别人怎么说,都不再理睬,把得到别人认可和尊重的渴望深深的埋在了心里。如今,诸葛明最大的心愿就是先让老婆婆能够安享晚年。

老婆婆也知道诸葛明心志高远,希望诸葛明能够出去走走,看看真实的世界。老婆婆认为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学到更多东西,将来才更有可能出人头地。但是诸葛明不放心老婆婆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肯外出,态度非常坚定。老婆婆也没办法,拗不过诸葛明,只好作罢。

对于诸葛明的不肯离去,老婆婆也想了一些办法,这才有了老婆婆伙同算命老先生,把关童给忽悠来做工这回事。

经过了三个月的相处,诸葛明觉得关童还算老实可靠,便跟关童嘱咐了一些事,收拾好行囊,准备开始他的旅程。

三个月的相处,不算多,但是诸葛明给关童讲了很多道理,虽然有些以关童现在的年纪和经历无法理解,但是关童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觉得以后长大了应该就会理解了。

诸葛明还给关童买了一部手机,一来是自己外出后,让关童定期跟自己汇报老婆婆的身体和心理状况,当然也方便诸葛明跟老婆婆通话,因为老婆婆岁数太大了,完全不会用手机。

二来诸葛明希望让关童多关注一下世界的局势,多看看新闻和报道,诸葛明告诉关童:“现在是乱世,而乱世能出英雄,要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要有重新改造这个世界的决心和毅力,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才能得到更多人的尊重甚至敬仰。万众瞩目,救世主一样的存在,才是人生最大的价值。”

关童对于诸葛明所说的这些基本上没有什么兴趣,但为了消磨时间,偶尔也会看看新闻,关注一下国内外的局势,了解一下自己国家最近的状况。只能说是无聊后无奈的选择,因为关童对于手机游戏完全提不起兴趣,自我调侃说是过了小时候喜欢游戏的那个年纪后,就很难形成玩游戏的爱好了。

在诸葛明离开的那一天,关童望着诸葛明的背影,搀扶着老婆婆,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显然,对于关童来说,诸葛明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有理想有抱负,只是不知道诸葛明能不能像他说那样,实现他的理想。当然最关键的是,诸葛明很孝顺,这一点,最重要。诸葛明和老婆婆的关系,让关童想起了自己和爷爷的过往,内心惆怅又觉得欣慰。

关童踏踏实实的在日月饭馆打杂,转眼过了九个多月。入了冬,天越来越凉,可能是对诸葛明的思念,老婆婆的身体开始一天不如一天,关童焦急的给诸葛明打去了电话。

“婆婆最近身体很不好,大夫说可能熬不到春天了,婆婆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在哪,赶紧回来吧!”

诸葛明却说:“我实在回不去,你自己看着料理吧!”

关童多次打电话,诸葛明一开始还会接,后来就不接了。面对诸葛明的绝情,关童很生气也很无奈,老婆婆弥留之际,关童自始至终也没有告诉老婆婆诸葛明不回来这件事,只是说:“在路上,就快到了。”

老婆婆可能猜到了原因,但已经体力支撑她解释给关童了。

关童怎么也想不到,三十年的养育恩情,诸葛明居然连最后一面都也不见。一个人是何等的绝情,才能这样!想起之前自己对诸葛明还有些尊敬,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居然还跟谈我理想,简直可笑。”

关童不知道的是,电话那边的诸葛明,早已哭成了泪人。

12月底,婆婆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而诸葛明最终也没有回来。

关童料理了老婆婆的丧事,算命的老先生拖着虚弱的身体过来帮忙,直到这时候关童才知道了两位老人的把戏。

关童最后把日月饭馆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锁上门便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已经入冬,天气寒冷,关童手里有了点钱,决定先去乐平县找易成,把自己的钱拿回来,在县城的家里,把这个冬天熬过去。之后再回老家,看看山,然后在试着找找山玄,打算日子就这样瞎过,活到哪天算哪天好了。

经过诸葛明了这件事,关童几乎不再想与人交流亲情方面的事情。

“与其跟人交流,还不如跟小动物或者植物交流,至少它们没这么复杂!”

关童每天也就看看手机,了解一下国内外的新闻大事,其实关童的内心,对于世界灾难下所有受苦的人还是有一些同情的,更让关童怜惜的则是世界上的动植物因为人类的贪婪、战争和掠夺,每天都有灭绝的物种。

“如果人类消失,那灾难是不是也会消失呢?”突然的一个想法,从关童脑海里冒了出来,随后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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