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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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山和路上的村民一一话别，就来到了老宅，他正想敲门的时候，就看见柳海明的女儿柳小草，背上背着和她人差不多高的篓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她打的猪草。她小小的，瘦瘦的，背着猪草缓缓的行走，可能是背上的东西太重，她脚都有些抬不起来，只能提提拖拖的走着。
柳青山见状，连忙跑上前，把她背上的背篓卸下。
“给我吧，怎么你这么小就让你干这个活啊”，柳青山摸着柳小草的头心疼道。
柳小草没有说话，只是怯怯的看着柳青山，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前他在家的时候，这个活都是毛蛋干的。她以前虽然也干活，不过是做些轻松的活而已，哪里要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都要去打猪草。
可是她也知道，她们一家人在这个家和她一样，过得并不好，甚至比她更累。
柳小草跟在柳青山的身后，有些羡慕的看着他，羡慕他是一个大人，羡慕他离开了这个家。是不是她长大了，也可以离开这个家了呢。
她更羡慕的是毛蛋，昨天去打猪草回家的时候，她竟然看见毛蛋从马车上下来。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让她更羡慕的是，他去镇上了。
她柳小草从来没有去过镇上。
柳青山把猪草放在院子里，就看柳狗头和刘吴氏都在堂屋，他立马扯起一个憨厚的笑容来。
“爹，婶子，你们都在家呢”
柳狗头听他叫柳吴氏婶子，皱眉不悦道:“大山，你怎么回事，叫什么婶子啊，她是你娘”。
柳青山还没说话辩解，一旁的柳吴氏尖声说道:“孩子爱叫啥就叫啥呗，再说，这大山确实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没事的，叫我婶子我不介意”。
柳狗头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手上的黄烟筒一个不稳，就掉在了地上，柳狗头立马把它捡起来，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看了看，看到没摔坏，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柳吴氏抱怨呵斥道:“你说话就说话，鬼叫个什么，吓老子一跳”。
柳吴氏听到鬼这个字，看了看柳青山，又突然低下头，眼神躲躲闪闪的，最后直接跑出了屋子。
“啪”
柳狗头看自己问话，柳吴氏居然不搭理他，还给他撂脸子，气的他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而柳吴氏出了堂屋，她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刚刚身上的阴冷感觉也没有了，站在太阳底下暖洋洋的。
她自从从柳大山家回来后，耳边老是会响起刘香凤的话，然后她总感觉老是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她以后再去柳大山家，就得去寺庙拿个符去，这样自己就不怕了。
柳青山看柳狗头气的都咳嗽了，也知道他气的不轻，可是他就像没看见一样，站在一旁抱着布，低着头，看着脚，就是不说话。
柳狗头边咳嗽边厌恶的看着柳青山，觉得昨天晚上没把那钱要过来，还真是亏了，也不知道今天提起来，还能不能拿到手。
柳青山看咳嗽停了，把手上的布放在桌上:“爹，这是我今天去镇上给你买的布，你别嫌弃”。
柳狗头看了那布一眼有些嫌弃，这麻布他都好三年没有穿过了，现在的行头都是一身棉布，那穿得多舒服。
“大山啊，你这钱不能乱花啊，买这布这不是浪费钱吗”，柳狗头说完这话，有些暗喜，这头开得好啊，这话一说出来，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柳青山闻言心里嗤笑一声，这是还打着那笔钱的主意呢。
“爹说的是没错，这也是钱不够才会买这个麻布”
柳狗头大惊，看着柳青山不可置信道:“钱不够，你别告诉我，那钱你就花完了”。
柳青山在柳狗头希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哭穷道:“爹，你是不知道，这钱多不经花”，他指指了顶上说道:“我们那屋子一到下雨天，那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所以这瓦等换吧”，柳青山又指了指窗户:“我们那窗户破的真是没法形容，还有……”。
柳狗头掰着手指头把柳青山说的置办的东西，一笔一笔算了起来，等柳青山说完后，他松了口气，这不是还剩10几吊钱吗。
他看着柳青山，露出一副谴责样子说道:“你呀你，花钱大手大脚，我看，你剩下的钱让我来保管吧，省的你自己乱花”。
柳青山都要被这理直气壮的话给气笑了，他摸了摸桌子上的布垂下眼帘，掩盖住那满眼的嘲讽之色说道:“爹，你也知道，这次分家，家里15亩水田，和8亩旱地，您是半亩也没有分给我”。
他看柳狗头脸色有些难看，接着道:“您分家的时候不是说了吗，田地就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所以您不分”。
“那我说的也没错啊，那田……”，柳狗头脸色通红的据理力争道。
柳青山笑着说道:“我没说爹您不对啊，我很认可爹您说的话，所以剩下的钱，我都拿去买田了，您呀，就放心吧”。
柳狗头听到这话，就好像有人在他脑门上拿锣敲了一下，现在他脑瓜子嗡嗡的。
他看着柳青山，眼里还抱着一点希望问道:“那应该还有剩下的钱吧”。
柳青山摇摇头，双手一摊，可怜兮兮的道:“没了，我这还想向爹您借几个钱呢，毕竟，家里的灶台还是露天的，想修一个好的用用”。
柳狗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声道:“我没钱，我哪里有钱”。
柳青山苦恼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麻布唉声叹气道:“也不知道这麻布是谁搞出来的，我真是太谢谢她了，不然，我们一家四口非得光着身子不可，唉”。
柳狗头看那钱是真的没有了，心痛的要死，又想起昨天晚上，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样，就让他走了。
他看着柳青山那苦逼样，嫌弃的挥挥手:“大山，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柳青山看了看亮堂堂的外面，忧愁的站了起来:“那爹，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转头，一脸祈求的看着柳狗头说道:“爹，你就借我几个钱吧，我给你算利息行不行，家里实在太穷了”。
柳狗头蹭的一下站起来，恼怒道:“没钱，滚滚滚，你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