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斑纹红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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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聪明抽出自己的刀，舔舔嘴唇，活脱脱一个嗜血屠夫。
“走，咱去会会它们。”
赵晓楠想了想，把鞭子收起来，换成守灵人的短刀，这洞看起来不大，鞭子肯定甩不开。
大聪明绕到洞窟正面，慢慢摸过去，从腰包里掏出一盏长明灯，那亮度远强于赵晓楠的小夜灯，一下子照亮了洞口。
风子轩在侧面伸着脖子瞅，洞口干净整洁，就像被人打扫过，他有些困惑。
“怎么这么干净？”
“斑纹红蝠吃喝拉撒都在洞穴深处，别的妖兽灵兽闻见味道会避开，所以洞口很干净。”
“原来如此，现在九点，它们应该出去觅食了吧？”
赵晓楠很肯定：“夜间觅食，分辨妖魔的课上讲过。”
大聪明夸了她两句，继续给风子轩解释。
“这种普通的妖兽保留了生物原本的习性，比如斑纹红蝠还是夜间觅食白天睡觉，而且靠回声定位，只不过长到了半米长，吃人吃灵兽罢了。”
“所以咱们晚上来反倒安全？”
“对，公红蝠应该已经出去了，咱们去窝里宰了母的。”
“这就算清剿完了吗，不用管公的？”
大聪明戴上黑色面罩：“母红蝠数量稀少，寿命长，繁殖能力强，公红蝠数量多寿命短，过一阵自己就死绝了。”
风子轩恍然大悟，他看赵晓楠也戴上面罩，不明所以。
“戴面罩是怕被人看见吗？”
“是怕妖兽血溅到你嘴里。”
风子轩一听，瞬间哑火了，妖兽血不进嘴，那他怎么提升实力？然而两人都看着他，风子轩也只好掏出面罩戴上，这东西倒是很透气。
大聪明最后叮嘱一遍，其实完全是给风子轩这个愣头青说的。
“如果出现意外，你俩跟紧我，用结界符箓可以暂时消除咱们的痕迹和声音，妖兽就发现不了。”
他掏出另一盏长明灯，交给殿后的风子轩，自己依旧打头阵，赵晓楠居中。
一入洞窟，温度骤然降低，四周静得吓人，只有几个人微弱的呼吸声，风子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洞外的树影张牙舞爪，说不清的诡异。
弯弯曲曲的斜向下走了几十米，洞顶越来越高，已经要伸手踮脚才能够到，两侧也逐渐拓宽，可以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行走。
大聪明看着前方，低声分析。
“这洞可能不小，前面应该有岔路，咱们再走走看。”
又过了两分钟，面前果真出现三条支路。
风子轩闻见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臭味，他又仔细嗅了嗅，指指右边。
“一股屎味。”
赵晓楠：……
风子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喝过灵兽血，嗅觉恐怕已经强过他俩了。
大聪明掏出一张符箓，甩在右边岔路的地上，那黄纸发出极其微弱的光，他如法炮制，在其他两个岔道口也扔了张符箓，结果没有变化。
“有妖气，确实在右边，你鼻子够灵的。”
赵晓楠小声嘀咕：“狗鼻子。”
风子轩偷偷傻乐，还真被她说中了，这就是吴老狗的灵兽血带来的提升。
三人继续前进，臭味越来越大，很快赵晓楠和大聪明都闻到了。
地上逐渐多出滑腻的排泄物，这意味着斑纹红蝠的巢穴就在前面。
洞顶开始淅淅沥沥的渗水，在他们脚下沿着缝隙向洞穴深处流淌，看来头顶离河道不远，水声嗡嗡作响，给人一种烦躁感。
风子轩有些奇怪，水声为什么是嗡嗡的，自己耳鸣了吗？
他放缓呼吸，侧耳聆听，在这种地方，听觉嗅觉远比视觉要好使。
嗡嗡声变大了一些，从洞穴深处传来。
他终于明白，那不是头顶的水声，是扇动翅膀的动静，风子轩拉了一下赵晓楠，差点给她拽个趔趄。
赵晓楠回头瞪了自己一眼，风子轩赶紧做出噤声的动作，又示意她叫住大聪明。
赵晓楠立刻意识到不对劲，马上轻拍两下前面的人，大聪明显然比她俩老练得多，侧过身用眼神询问。
风子轩把长明灯放在地上，两只胳膊在身旁不停的上下摆动，做出扇翅膀的动作，同时嘴里默念斑纹红蝠。
他看大聪明听懂了，又指着洞穴深处，继续用嘴型说，好多好多，在往外飞。
大聪明瞬间变了脸色，他窜过来把风子轩和赵晓楠按在身旁，从腰包里抖出一张符箓贴在自己胸口。
风子轩看到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光幕，想必这就是结界，那光幕闪了几秒钟，消失不见，三人蹲在地上围成一团。
大聪明凑过来耳语：“你是说它们从里面飞出来？”
风子轩使劲点头，他听到那嗡嗡声更明显了，不知道这俩人能不能察觉到。
赵晓楠很紧张，不敢吭声，大聪明又轻轻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先在结界里等一会，这符箓能维持五分钟，半径一米。”
他又叮嘱两人：“这个音量可以抹除，正常说话会被外面听见，咱们现在在视力不好的妖兽眼里是一块大石头，别乱动。”
三人把长明灯收起来，蹲在滑腻恶臭的排泄物之间，与黑色融为一体。
赵晓楠和大聪明听着啪嗒啪嗒的水声，努力分辨异常的动静，不出十秒钟，嗡嗡声也传入他俩的耳朵。
大聪明舔了舔嘴唇：“来了，不少。”
没过几秒，他神色逐渐凝重，补充了一句，声音细弱蚊吟。
“非常多，别再出声了。”
风子轩浑身冒冷汗，他耳朵比其他两人好使，更能明白洞里往外飞的蝙蝠数量有多么庞大。
没人说话了，大家静静等着命运的到来。
翅膀鼓动空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黑暗中，不知是谁轻轻咽了口吐沫。
呼的一声，第一只斑纹红蝠掠过三人头顶。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头顶的嗡嗡声连成一片，呼呼作响，根本分不清有多少只飞了出来。
一坨一坨固体掉在身上，散发着新鲜的臭气，风子轩恶心坏了，这玩意怎么边飞边拉啊！
好巧不巧，一个黄豆大小的排泄物顺着面罩滚进嘴里，风子轩差点叫出来，那玩意就像是大夏天捂在裤兜里的巧克力，又热又黏，在他唇边化开了！
他浑身都在哆嗦，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又不敢出声，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头顶是连绵不绝的斑纹红蝠，嘴里是大自然的馈赠，一股腐烂气息直冲天灵感，苦的让人作呕，比粪水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那苍老声音再一次回响在脑海中。
“斑纹红蝠的排泄物，俗称夜明砂，明目亮眼，提升视力。”
风子轩都快哭了，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不要这视力提升，那滋味毕生难忘，还不如让他在王城裸奔！
结界上方的红蝠飞的极快，完全靠回声定位，根本不在乎亮度，自然忽视了下方这块结界伪装出来的大石头。
不出半分钟，嗡嗡声渐停，赵晓楠和大聪明都松了口气，只有风子轩依旧在反酸水，努力憋着不出声。
又过了半分钟，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大聪明竖着耳朵听，没发现异常，他尽可能压低声音问风子轩。
“走干净了吗？”
风子轩忍着恶心，听了片刻，洞里看来是安全了。
“走了。”
黑暗中亮起一盏长明灯，幸好大家都戴着面罩，没人发现风子轩一脸菜色。
洞里铺了一地的排泄物，薄薄一层，又滑又腻，踩上去还会发出噗叽的声音。
大聪明也拿出长明灯，小声检讨。
“失策失策，没想到公红蝠这么晚才出去觅食，刚才多亏风子轩了，不然咱几个得在这脱层皮下来。”
赵晓楠也是心有余悸，风子轩催他们快走。
“赶紧杀完回去，恶心死了。”
三人继续前行，朝着洞穴深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