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窥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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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轩冷汗直冒，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怎么办？
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古井无波，犹如真的世外高人，光听声音就让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风子轩吓得差点跳起来，他太熟悉这声音了，就是它刚刚传自己功法又送自己重生。
这是那套餐具，准确的说，是餐具里封印的妖魔在对他讲话！这八头绝世妖魔居然还在自己身边，这可着实吓到他了。
风子轩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幸好他站在门口的逆光处，而且和屋里两人隔着十来米。
那声音古井无波，吐出几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青年听了，一下子来了底气，从容的关上门进了屋，脱下校服外套。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等着脑海中的苍老声音给下一步指示，然而什么也没有出现。
风子轩十分无语，只好缓缓吐出几个字：“别站着了，过来坐。”
大聪明和赵晓楠同时懵逼，明明他们才是强势的一方，怎么反倒落了气势？
风子轩翘起二郎腿，慢慢等着，敌不动我不动……没过几秒钟，大聪明按耐不住了，他是个急性子，心直口快。
“这位……”他想想，斟酌下措辞，“道友，刚才如何看出楼里藏了狌狌？”
“这不是废话吗？”风子轩看似面色平常，其实脑子转得飞快，“酒香味，婴儿哭，山海经里就这么记载的。”
对面两人点点头，似乎还真的信了。
风子轩看似底气十足，其实慌得要命，他在脑海里问那苍老声音如何是好，对面回了一句云里雾里的屁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孰真孰假，尔等自分。”
幸好风子轩脑子灵光，立刻意识到这说的是两枚古玉。自己拿着的八成是真古玉，对面是假古玉。
于是他直接信口开河：“赵晓楠，你包里是不是有块古玉？”
赵晓楠点点头，不动声色，风子轩又加大马力吓唬她。
“我算的没错的话，你包里这块古玉已经被掉包了，那头狌狌只是用来转移注意的。”
赵晓楠瞪大眼睛，慌忙把古玉掏出来，仔细查看，这玉似乎的确有些变化，但她说不上来。
风子轩一计得逞，现在他也能近距离观察这古玉了，三人都瞪着眼睛看，还是青年第一个瞧出端倪，那玉石上雕刻的人影就像失去了灵性，不再栩栩如生。
风子轩揪住这一点，继续猛攻对方的心理防线：“你有没有觉得，那玉像是丢了魂一样？”
赵晓楠终于肯定了刚才的想法，小声惊呼。风子轩看到她的表现，心中大定，妥了，自己牢牢掌握着主动权，牵着对面俩人的鼻子走。
现在优势在我，他决定趁热打铁。
风子轩在苍老声音的指导下进行推理，既然古玉被调包了，是假的，那就是一个凡物。
“你不妨用刀在上面划两下，真的古玉可不是你能破坏的，试试就知道了。”
大聪明觉得这话在理，反手变出一把匕首，在古玉背面轻轻扎了一下，他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又加大力度快速划上几刀。
“不是真的，被换走了。”大聪明忽然想到是风子轩点醒的他，赶紧向前倾了下身子，语气诚恳，“还请指点一二。”
风子轩继续装样子，他故作深沉，开始反问，想要多获得一些信息。“你可知道这古玉来自谁人之手？”
赵晓楠脱口而出：“是人皇的随身玉佩。”
风子轩吓了一跳，这古玉居然是人皇的！幸好他早有准备，没有表现出一点怪异，这才蒙混过关，没有被对面发现。
青年抬头闭上眼睛，对面两人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候着。
该死，真的人皇古玉在自己裤兜里呢，难道坦白出去吗，那恐怕当场就被抓回去拷问了，现在不是贪不贪一块玉的事了，而是自己但凡说出实话，没准就小命不保。
风子轩摇摇头，大言不惭：“不知道。”
对面两人很失望。
赵晓楠欲言又止，风子轩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主动看过去。
她终于说话了：“谢谢你救我。”
风子轩很大度的摆摆手：“我只是看过《山海经》，碰巧蒙对了。”
大聪明接过话茬：“实不相瞒，五楼确实藏着一只狌狌。”
青年装作惊诧的模样：“还真有！”
两人点点头。
赵晓楠面露苦涩：“妖魔遍地，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风子轩记得很清楚，在上一条时间线里，达聪铭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于是他再次做出怀疑的表情：“我不信，别蒙我。”
达聪铭毫不意外他的反应：“没有人会轻易相信的，真相太残酷了。”
赵晓楠想了想，拿出手机：“这样吧，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守灵人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风子轩顺势扫了好友码，对面发过来一个文件，赫然是自己曾经看过的《新人入职手册.pdf》。他只好继续装出好奇的样子：“这是啥？”
“这是一部分真相。”
青年挑起眉毛，歪了下头：“那我一会可得好好看看。”
两人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顺便带上房门。
风子轩一屁股坐会沙发，他的小心脏跳的厉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自己这一通演技当真是奥斯卡小金人级别。
他把文件打开，扫了一眼，和之前读过的完全相同，于是风子轩亮着屏幕放在一旁，转而拿出兜里的古玉，细细打量。
这东西确实比赵晓楠手里的精致一些，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风子轩不明白，自己的重生为什么会多出一块古玉，赵晓楠的那块又是从哪来的？
他想把古玉藏起来，这玩意说是烫手山芋也不为过，自己没点实力根本保不住，那可是人皇的古玉！
然而家里就那么大点地方，谁知道守灵人会不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进来搜索，如果放在身上又太不安全。
风子轩急得团团转，就不能像达聪铭那样收进自己的身体里吗？
这念头甫一出现，青年手中的古玉原地消失。
风子轩凌乱了……
玉呢？那么大一块玉呢！
苍老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乾坤袋，内藏空间，可纳万物。”
风子轩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发抖。
乾坤袋？那不是传说中神仙用的宝物吗！
青年一下子想了很多，甚至连和仙女生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但他忽然一甩头，把所有古怪念头抛在脑后，在心里颤声问道。
“你是谁！”
“不要害怕，我只是北海巨木的一缕残魂，被姬轩辕封印起来，你可以叫我木尊者。”
姬轩辕，人皇的全名！北海巨木，不就是那双筷子吗？这一切线索终于串起来，风子轩失声发问。
“是人皇封印的你们。”
“是啊，五千年了……”木尊者似乎充满追忆，风子轩虽然看不见这缕残魂，但也能感受到那凄凉的滋味。
五千年，数十万个日子，这几头绝世妖魔就困在小小的餐具里，恐怕滋味也不好受。
木尊者主动说道：“我们八个只是暂借你的身体一用，有朝一日你若是踏上修炼之路，倒也能召唤我等为你征战。”
风子轩没注意后面半句话，反问它：“八个？”
“其他七位尊者不善言辞，我代表它们与你谈话。”
“我焯！”青年直接骂出声来，这一个绝世妖魔就够他受的了，居然一次来了八个！
木尊者不明所以：“我吵吗？”
”不不不，这是感叹词，不要在意。“
风子轩赶紧转移话题：“木尊者，请问这乾坤袋怎么用？”
“收放东西，随心所欲，全屏你一个念头。”
于是他在脑海中想着古玉出现在手上。
下一秒，巴掌大的人皇古玉真的出现了！
“我焯！”风子轩又忍不住叫出来。
这就是乾坤袋吗？爱了爱了。青年躺在床上，一会傻笑一会皱眉，等他很久之后恢复平常，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
好饿好累，风子轩感觉肚子在叫，自己有必要做点夜宵。
他起身到冰箱翻了翻，找到两袋牛奶，煮了一锅燕麦片。
五分钟，麦片煮好了。
风子轩一边刷手机一边把麦片送入嘴。
“清汤寡水，食之无味。”那苍老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
风子轩吓的把手机都扔了，呼一下站起来，勺子掉在桌上，洒出一点乳白色的液体。
他慌忙在心里问木尊者什么意思，对面细心解释。
“饕餮决，可化食物为实力，吃得越多变得越强。”
风子轩恍然大悟，原来乾坤饕餮决是两部分啊，一个是乾坤袋，用来装吃的，一个是饕餮决，帮助提升实力，难怪这功法藏在餐具里。
青年跑到厨房，把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可惜一共就三样。
他先啃了两口方便面。
“油物伤胃，不宜多食。”
果然能行!风子轩喜出望外，又舀了一勺泡菜，连着泡菜汤一起咽下去。
“辛辣之物，开胃爽口，不宜多食。”
怎么老是说不宜多食，风子轩有些郁闷，他拧开臭豆腐罐子，用筷子头戳进去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嘬。
这次，声音隔了两秒才传出来：“大恭不宜入口。”
风子轩心中窃喜，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更多的东西，正好自己饿得慌，于是他掏出手机，点了一堆吃的。
半小时后，风子轩抱着巨大的全家桶，一个个尝试。
很快他就发现，这功法似乎嫌弃素食和合成食品，玉米杯、土豆泥以及炸鸡块、鸡米花都获得了食之无味的评价，番茄酱、甜辣酱这些调味品更是得不到评价。
而肉食就好得多，炸鸡腿和烤鸡翅都是鲜嫩可口，元气满满。K记牛排的评价甚至让风子轩为之侧目。
“牛羊肥美，家畜不及。”
风子轩推测了一下，越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评价越高，可惜不知道这绝世功法能做什么，难道只能品鉴食材，帮自己开米其林餐厅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浮现在风子轩脑子里。
如果普通的肉食可以饱腹，那么妖魔的血肉能不能有别的效果？
木尊者并没有制止，于是风子轩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想，完全没有料到有多么荒谬。
若是达聪铭和赵晓楠知道，肯定会拼命阻拦，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尝试过相同的事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人族式微的上古时代。
无穷无尽的岁月以来，从没有史料记载人族可以吃妖魔，不管是活的死的，生的熟的，所有尝试过的人都死了。久而久之，人们便放弃了这条道路。
可惜风子轩并不知道那些，他消息闭塞的很，唯一的作弊器是木尊者，还是个五千年前的落伍的妖魔。
风子轩脑海中浮现出狌狌、老鼠精和巨龙。
狌狌不用想，已经被清道夫收拾好了。巨龙更是不可能，一个照面就会被烧成灰。老鼠精有两大六小，自己却手无寸铁。
风子轩愁眉苦脸，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
青年一拍大腿，有了！
自己还见过第四只妖精，只不过那小妖人畜无害，是个翻垃圾桶的野猫，他一时竟忽略了。
风子轩披上衣服跑下楼，来到垃圾桶边上，绕着走了好几圈，可惜没有发现小妖猫的影子。
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半，距离上次大聪明招呼那只小妖猫还有足足四个钟头。
风子轩在垃圾桶不远处找了块马路牙子坐下，注意着四周，他可不敢保证那小猫一定是三点多来，毕竟自己经历了一次重生后多出不少事情，愈加扑朔迷离。
明月当头，树影重重。一个小时过去了，风子轩又累又困，他感觉自己又饿了，但他不敢离开，谁知道过了今夜还能不能碰见那只小妖猫。
远处的树丛突然晃了一下，他揉揉眼睛，紧紧盯着那里。
树丛里真的闪出一只猫，黄色的毛发上交错覆盖着黑色的斑纹，绿眼黑瞳，是只狸花猫。
风子轩瞪圆眼睛，随时准备冲过去，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这只猫。
那只狸花猫迈着优雅的猫步，沿着马路牙子溜过来，它注意到风子轩正盯着他，于是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次风子轩百分之百肯定了，那小妖猫上回就是这样翻个白眼，还骂了大聪明。他呼一下直起身子，冲着垃圾桶冲过去。
小猫吓了一跳，拔腿就跑，一下窜进树丛里。
风子轩急得叫起来：“我没有恶意，有急事找你！”
他蹲在小妖猫消失的树丛前面，一边搓手，一边自言自语。
“你给我一滴血，我每天给你鲜鱼吃，而且你可以住在我家。”
风子轩想了想，补充道。“我家还挺大的，鱼也管够。”然而小猫还是不见踪影。
他叹了口气，机缘果真是可遇不可求，自己还是回家洗洗睡吧。风子轩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青年赶紧扭过头来，那只小妖猫居然又出现了，它蹲在地上，舔了舔前爪肉垫，歪着脖子，奶里奶气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要骗本喵。”说完还对他龇了龇小牙。
风子轩忙不迭地点头，小妖猫歪着脖子想了想。
“那就信你喵，不过你要记得去找守灵人报备一下，这样对咱们两个都有好处喵。”
风子轩一口答应，那小猫直接窜过来，爬上他肩头坐下，一点也不怕人。
它指挥身下的人：“开动。”一人一猫回到家，风子轩把它放在桌上，取了个小勺，眼巴巴望着。“就一滴血，多谢多谢。”
狸花猫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满是不解。“还没有鱼吃，怎么就要血？”
“今天太晚了，卖鱼的地方都关了，”风子轩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有点不厚道，“我明天开始都会去买鱼的。”
小妖猫看他语气诚恳，摇了摇尾巴。“好叭，那你要记得喵。”
它低头舔了舔爪子，含在嘴里用尖牙一咬，挤出一滴血，滴在勺子里。
“痛死了痛死了，明天要吃两条鱼，气死喵了。”
风子轩点点头：“谢谢，这滴血对我很重要。”
小妖猫心疼的舔着爪子，伤口处已经要愈合了。
风子轩仔细看着这滴猫血，和人血没什么区别，他一狠心，直接塞进嘴里。血液滑入口腔，沿着上颚流进食道，风子轩还没咂么出味，就听到久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成精的狸花猫，血液带有强健筋络的功效，略微增强身体的平衡性和协调性。”
风子轩瞪圆了眼睛，他像看宝贝一样盯着小妖猫，把它看的直往后缩。
吃了就变强，果真如此，不愧是饕餮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