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咸鱼是老板的妹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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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咖啡香气正袅袅而升。
沈铭心坐在那香气背后，双手环胸，听着对面的罗姓助理对协议上的条款进行说明。
坐在她身边的古晓芸一言不发。
她的对面是那位倒霉的前男友。可悲的是，这个人前几天还在深情地说爱她，今天就已对她形同陌路，甚至横眉冷对。
她心里难受得紧，整个人如坐针毡。
沈铭心对她的小动作无动于衷，只专心听对方说出赔偿金额，忽而紧急叫停：“等等，这一条有问题。”
“嗯？”
罗助理冷不防被打断，不解地抬起头。
早在商谈之前他就提出来，如果有问题可以尽管打断他及时沟通，只是说了这么久，对方迟迟都没吭声。
现在终于迎来了对方的第一次打断，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是金额有问题？”
“不。是条款本身的问题。”沈铭心放下咖啡杯，给了正玩命踢她鞋的古晓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你情我愿的人情债，用钱怎么计算得清楚。”
“那你还想怎样？”许久没说话的姜恒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对于古晓芸的脾气他自认了如指掌，雷声大雨点小，是个很好糊弄的女人。
没想到就这个傻女人，居然敢找人当面给他难堪。
罗助理扭头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样子，当即止住他还想继续说话的冲动。
但回过头，罗助理依然是公事公办，温柔和蔼：“是这个道理。所以公司也十分积极地想给二位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赔偿也是公司自愿支付的，还请你们不要误会。”
“我不要你们赔钱。”古晓芸急着抢白。
她不过是想出口恶气，并不是想趁机狮子大开口，她的感情也不是拿来换钱的。
沈铭心难得欣慰：“你看，当事人也不愿意要呢。要不这样，我们这边列了清单，是这段时间我朋友在姜恒要求下打榜、直播送礼的花费明细。如果贵公司确实觉得过意不去，愧疚难当，不如先把这部分花销给报了。”
罗助理听着她那句重音的“愧疚难当”，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当事人不要求另付赔偿款，其实是件好事。只是谁都明白，赔偿才是最便捷也最容易的处理方法。
“这没问题。”他笑笑，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沈铭心却没急着往下说，只轻轻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说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们老板？”
“时总今天临时有要事，接下来时间都不得空，所以特意交代由我全权负责。”
沈铭心微微挑眉：“你们老板主动约我来谈，却连个面都不愿意露，是真的临时有事，还是故意为之。说实话，我很怀疑你们处理这件事的诚意。”
“抱歉，时总确实有要事在身，二位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提也是一样的。”
“你做得了主？”
这话或多或少掺杂了些挑衅的意味，连斜对面的姜恒都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罗助理依然面不改色：“是的。”
“好。”沈铭心思索着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既然你说话管用，那我们就来谈谈后面的事。”
……
“这丫头，现在做事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才回来几天，又开始惹事。”
苏正惟将手机上某人一脚定江山的视频关了，粗粗呼出一口气。温润如他，人生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为了沈铭心感到怒火中烧。
坐在办公桌后头的男人只盯着手上的文件沉迷工作，头也不抬：“做错了事总该付出代价，姜恒是自讨苦吃。视频源都清理干净了吧？”
“当然。”苏正惟忍不住拉长了声音，一边把手机里的视频删除，一边继续道，“但这不是重点。再任她这么无法无天下去，早晚有一天得闯大祸。”
然而他没立刻得到对方的回答，而是听到两记沉闷的敲门声。
一句清冷的“进”后，张秘书虔诚地抱着两本文件，蹬着高跟鞋麻利地闪进办公室。
“尹总，这是沈经理让我转交给您的方案。”
被她称作“尹总”的人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朝她点头。
“辛苦。”
张秘书脸上挂着职业的笑脸，眼神在不经意间瞟过旁边这位总经理办公室的常客。
这位尹总发小的长相是公认的好看，气质也相当儒雅，只要他一个微笑，就能让人如沐春风，还带着点让人很想深入探究的神秘感。
只是今天这位蒙娜丽莎常客看起来不喜欢微笑：“她自己怎么不送？”
“沈经理已经下班了。”
“下班？我这一下午就没看到过她。”
张秘书听罢抿抿嘴，低着头此处无声胜有声。
俗话说，每个公司都有一两条屁嘛不干的咸鱼，这位沈小祖宗，那可真是咸鱼本鱼。
在公司挂着经理的名号，整日里插科打诨，上班时间找不到人是常有的事，除了时不常给外出谈事的尹总当个跟班，没见干什么正事。
这次回来更夸张了，连一天最基本的八个小时都坐不住。上午十一点进的公司，下午才上了两个小时的班人就跑了个没影。
可等到月末，财务照常一分钱不落地把钱打到人家账户。
没办法，谁让这条咸鱼是总经理的妹妹大人，就算跟家里关系这样又那样，血缘关系摆在这里撇不掉。
这偌大的家族企业，老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去管什么闲事。
走后门嘛，他们这等普通打工人见得多了，心里不平衡偷偷骂骂也就算了。
张秘书如是想着，一分钟也没再多待，把东西放下就退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不忘再看没有微笑的男蒙娜丽莎一眼。
等她关上门，蒙娜丽莎立即变了脸，凑到办公桌前面去：“你力排众议让她进公司学东西，学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还跑出去跟人玩打水仗。”
“她有分寸。”
尹彦清惜字如金，妹妹究竟有没有学到东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在别人眼里，这绝对是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