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因果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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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有多久？
毛毛虫能从树根爬到树梢。
山雀能衔草筑起新巢。
高山上融化的冰水能流淌到下流的村庄滋润农田。
而卫北，能从主城出发奔赴刀塚凯旋而归。
玲珑独自看了六次星空。
再见面时，往昔的少年已经成为了一座拔地而起的巍峨高山。
“本来以为你会很高兴……但我却只看到了吃惊。”
卫北收起笑容，环视着跪在脚下的一众黑袍刀奴，目光转回玲珑的脸上，四目相对，语气低沉。
“虽然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但是……恭喜你！”
玲珑脸上表情变幻，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卫北的手，脸上最后定格的笑容并不真诚。
“之前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并不是担心魔宗的报复……只是怕，无力负担你的未来……但是现在，我有信心，前所未有的……”
卫北向前迈了半步，而玲珑却后退了一整步。
“我知道……你不用说……”
玲珑侧身躲开了卫北的目光。
卫北看了看玲珑，转身挥退了一众黑袍刀奴。
刀二也识趣的关上了房门，院子里只剩两人安静的伫立。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虽然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是有了归元宗和刀塚的力量，只要假以时日……”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其实没懂……现在还不是时候……”
玲珑打断了卫北的话，轻咬下唇，从一缕发髻上解下一条红绳仔细的系在了卫北的手腕上。
“我现在是归元宗的宗主，还是刀塚的主人……你怎么看起来更忧虑了？”
卫北一把攥住玲珑的手腕，将她强扯到自己怀里。
玲珑并没有挣扎，只是抬眼静静的望着卫北，眸光深邃。
“说实话，其实刚才的一瞬间，我真的要欣喜若狂，但……突然莫名的有种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的感觉毫无征兆的袭来，让我遍体生寒……”
玲珑歪着头在卫北的怀中蹭了蹭，声音里有彷徨，有无助，以及更多的惊魂未定。
卫北轻抚着玲珑的后背，能感受到她的身体的颤栗。
“你……是不是功法出了什么问题？”
卫北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之前两人在面对强敌碾压、被众多修士追杀、甚至势单力薄闯入迷雾森林的时候，玲珑也从未有过如此的害怕。
“魔宗的圣女……其实有一个最关键的能力……”
玲珑依偎在卫北怀中，闭上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是什么……”
卫北将五指插入到玲珑的发丝中，轻轻搓揉。
“趋吉避凶……”
玲珑的身体又颤栗了一下，这次格外明显。
“就在刚刚……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像，笼罩了整片天空的乌云突然沉入世间……到处都是电闪雷鸣……恐惧令人无处可躲。”
卫北闻言，眉头紧锁，拳头攥紧又松开。
“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止我和你……”
话刚出口，却被两瓣柔唇封上。
好凉，颤栗的双唇没有久违的炽热。
卫北刚想以自身的炽热去温暖玲珑，却已被轻轻推开。
“我得回魔宗了，未来可能会有很长一段路需要你自己走……”
玲珑转头望向屋子，接着说：“恐怕谁也帮不了你……所以，要抓紧让自己变得更强了……”
卫北伸手想再次揽住玲珑，却被轻巧的躲过。
“真搞不懂你……一会儿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一会儿又这么……”
玲珑伸手捂住卫北，没让他再说下去。
“一定要记得，所借的势越多，牵扯的因果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传说天人境高手不愿轻易借用外物的原因。”
“为什么突然又说这个？”
卫北看着眼前的玲珑，觉得今天的她和平常时不大一样。
“归元宗也好，刀塚也罢，能给你带来益处的事，也要小心潜藏的危机……”
玲珑眸光闪动，忧虑之色满的快要溢出。
“所以你担心我可能会因此遭遇更大的危机？”
卫北轻笑着用手托住玲珑的脸颊，继而正色道：
“我这一路走来，危机何时少过？”
……
科技世界，h城。
异能组基地，医疗舱内，卫北的身体浸泡在治疗液中双目紧闭，身上插满各种检测管线。
凌紫咬着嘴唇，向旁边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男人问道：“冯乐，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冯乐皱着眉头看着数据面板上平静的不像话的数值，叹气道：“有可能是下一秒，也有可能是永远不会……”
凌紫低下头，双掌撑在透明的医疗舱上，瞪大眼睛努力的注视着舱内的卫北，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明明只是做了一个深度扫描……怎么会连意识波动都消失不见……”
冯乐抬起手拍了拍凌紫的肩膀，安慰道：
“他是聚合实验体，很多特性连指挥所那边也都还在探索阶段……深度扫描可能引起了他内在精神体的排斥反应，进而启动了自我保护的休眠机制……这种事儿我们也是刚得知不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用自责。”
“那……他究竟有没有被嵌入思想钢印？”凌紫垂着头，继续问道。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是没有的，他的精神力过于强大，思想钢印根本无法嵌入……”
冯乐对这一点很笃定，这也是卫北为什么可以拥有自由意志的重要原因。
“和指挥所那边联系了吗？他们怎么说？”
凌紫抬起头，将目光移向窗外。
地下基地的天空是电子数据模拟的，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白天。
“指挥所只给了两个建议……”
冯乐抿了抿嘴，接着说道：“一个是将卫北交还回去……”
凌紫打断他的话，道：“说下一个！”
冯乐扭头看了一眼凌紫，见她脸色阴沉，犹豫了一下，说道：
“另一个是……”
“是什么？别墨迹！”凌紫的眸子里紫芒闪烁。
“等……”
冯乐小心的说出一个字，将头侧到一边，避开凌紫的目光。
“等？！”
凌紫瞳孔收缩，冷哼一声，一把抡起手边的玻璃杯摔得粉碎。
“十三……”
冯乐默默在心里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