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深渊、凛冬、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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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毁灭，飘散的黑雾，透下遗光的碎痕，点亮人间的幻梦，崩解的血肉，湮灭的巨瞳，神明受挫败北。
“蝼蚁，吾归来之日，即是你的死期。”
加塔诺托亚彻底消散于虚空之中，猩红的目光不再疯狂，宛如一滩死水不见波澜，没有任何起伏的神音，在祂离去的最后一刻，传入了下方渎神之人的耳中。
“下一次，我送你永眠。”
面对神明毫无威力的威慑，杨永燃不在意的笑了笑，破碎的龙铠褪下，左边的躯体已呈石化状态，显然凭借神话生物级别的铠甲，并不能替他抵挡神明的侵蚀。
“祂离去之后，这股力量依旧在侵蚀神躯，不过奈何不了现在的我。”
数种法则被调动，冲刷着受创的躯体，一层层石粉自左臂掉落，杨永燃与神明化身一战，除了短暂点燃神血，还有许多手段没有使出，他表面看起来略显严重的伤势，其实完全伤不到根本。
只能说祂的状态，真算不上持久，太短了，陷入暴怒之后，加塔诺托亚化身的力量，几乎每秒都在下滑，除了战斗，似乎还在抵消着某方面的神力支出。
这些神明，在无祭品仪式支持的情况下，降临的时间大幅度缩短，维持在恒定战力的时间也很短暂，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吸食着整个北境的血液，才能维持数月之久，其中的代价，难以估算。
“祂们的秘密，真是令人期待。”
神光包裹住达尔洛丝的身躯，杨永燃带着她踏上虚空，转瞬间消失了踪影，原地只剩下残破的战场，以及中央孤零零的实验台，见证了神眷者与神明化身之间的胜败。
......
沦陷之地，荒芜的戈壁滩中，魏真理与薛安落随意打出一处岩穴，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混沌方块，等待着远方的战斗结束，他们一路狂奔，直至看不见笼罩战场的黑雾，才敢停下来，神明化身的气息，压抑得难受。
这是出发之前定下的流程，若是打破枷锁之后，引来了神明，他们两人带着成果先跑，找一处安全的地方静等，就算出了意外，没有献祭仪式，神明也没有余力追杀二人。
“你说大人能赢么？”
“不用担心，除非神明复苏，他不会死。”
薛安落的语气有些笃定，作为新时代第一个研究神血的人，如今已经踏入了传颂境界，若不是实验耽误了修炼，进境只会更快。
因为神血涉及薛安落擅长的专业领域，他才能清晰的感知到，如今那个少年体内的神血，蜕变到了何种程度，或许那就是神明之血，真正的形态。
“老薛你都这么说了，我本该放心的，但还是有些担心。”
魏真理叹了一口气，那可是神明，不是什么诡秘秽魔之类的虾兵蟹将，完全超脱于众生的存在，人类对上神明，原本就是荒谬的奇迹。
“不用担心了，我回来了。”
“大人？！”
“怎么样？”
薛安落与魏真理猛地抬头，洞穴入口，少年黑袍依旧，手中提着沉睡的达尔洛丝，衣着不见丝毫破损的痕迹，脸色也没有一丝苍白，仿佛与神明交战的另有其人，而他仍在全盛状态。
“斩了祂的化身，够祂睡挺久了。”
一语惊死人，忽略震惊的二人，随手将手中的女人放下，杨永燃轻描淡写的概括了战果，仿佛随手斩了一尊秽魔，显得满不在乎，事实也确实如此，加塔诺托亚，并未让他陷入苦战，距离全盛神明的威能，还差得很远。
加塔诺托亚化身被破，传承者达尔洛丝被掌控，已经无人再向其献祭命魂，祂目前只能依靠沉眠，缓慢恢复自身伤势与反噬，完全复苏的时日，再次被推后。
“提取她神魂之中的信息，保存好这一角神魂，之后还有用。”
“好，我明白了。”
混沌气散去，露出了一角神魂，薛安落血光覆盖的双手，接过了解除限制的神魂，缓缓将十指插入了光晕之中，触碰着尘封的禁忌。
脱离本体的神魂，犹如无根浮萍，只能任人宰割，薛安落修长十指挪动间，一缕缕记忆碎片，不断传回他的大脑，阅览着达尔洛丝的生平，混乱、血腥、传承、忧郁、死意，她的经历与情绪，不断闪现。
“呼，拿到了，我很小心，神魂并没有受损。”
薛安落轻轻的拔出十指，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神魂记忆的冲击，可不是轻松的活儿，更别提他还要在小心整理信息的同时，不伤到本就脆弱的神魂。
“很好，她都知道些什么。”
混沌光乍现，再次将神魂封印，杨永燃将其收入魔法空间存放，随后将目光投向薛安落，示意他将得到的信息反馈出来。
“七位黑雾至尊，其中两位名为深渊、凛冬，除了简单的称号，具体样貌、能力，没有任何信息。”
“祂们从遥远的尽头而来，一路征战杀戮，汲取众生的命魂，以成就自身的境界，祂们以无尽的血腥与恐惧，统治着无数位面，为其输送忠诚的战士，即是黑巢与秽魔。”
薛安落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他沉浸在神魂记忆之中，从头讲述着关于黑雾至尊的信息，祂们仿佛天外来客，出现之日便掀起战火，遇见有神明存在的世界，就会展开无情的杀戮，将一切化作蕴养力量的养分。
屠尽神明，蝼蚁化作征战的炮灰，也是祂们最虔诚的信徒，残破的世界，黑巢遍布，成为黑雾至尊的养兵之地，就是不知道这些位面，是否也会被牵引而来，融入被其看重的蓝星之内。
“征战无数岁月，祂们的境界却遇到了瓶颈，至高无上的境界，将其拒之门外，纵使再多的生命献祭，祂们都无法敲开创世之门。”
“直到百年前，至尊们再次攻下一方世界，那是一处信仰文明高度繁荣的世界，祂们动了建立神国的心思，妄图以无尽命魂与信仰之力，攻破创世之门的壁垒，登入至高无上的创世之境。”
薛安落从夺取的记忆中退出，双目之中满是惊骇，这是黑雾至尊的故事，不知其源头，大多信息只是模糊的概述，算是一段笼统的过往，却如同一段黑暗血腥的地狱史诗。
特别是如今的蓝星，便要在未来，面对血屠无数位面的七位刽子手，简直令人心尖发颤，不禁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所以蓝星，就是祂们选定的创世之地。”
以蓝星为框架，拼上满意的位面融合，将世间一切，当作拼图一般摆弄，待黑雾至尊完成版图的融合，恐惧与信仰的统治归来，聚合无数位面的底蕴，祂们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
杨永燃眼底毫无波动，万亿生灵殉葬，只为成就七位至高无上的创世者，黑雾至尊将利己主义发挥到了极致，倒是很适合如今残酷的时代，为了追求的道路不择手段，他在某些方面，竟然与祂们极其相似。
“根据记忆中的信息，达尔洛丝以及堕神教会的神眷者，都不知道有多少世界会降临，但数量肯定不会很少，支撑祂们七位的信仰神国，需要的生灵基数，庞大到难以想象。”
薛安落抹了抹额头，不断陈述着信息，就算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他也详细的告诉了杨永燃，生怕遗漏了一丝，毕竟大夏的布局与未来，都需要眼前的少年把握，不能放过任何了解敌人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祂们的目的很明确，布下的后手，达尔洛丝估计也没资格了解，估计只有神境的存在，才有知情的可能。”
今日的收获不小，大量的信息，黑雾至尊的目的与概念，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杨永燃不知道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也没有多愁善感的时间，黑雾至尊屠灭无数位面，力量层次必定到了难以想象的境界，他只有不断变强，才有希望抗衡祂们，神境，只是开始罢了。
“你们带着达尔洛丝回去吧，记得把切下的神魂交给周恒，具体要做些什么，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他的。”
魔法阵闪烁，杨永燃将切下的神魂，放入提前准备的魔法器具之中，算是方便携带，手中直接拿着一块混沌方块，还是有些太过显眼了。
“好，我们先走了。”
薛安落提着魔法器具，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也不多问，扯着欲言又止的魏真理离开了，显得十分有分寸，不该问的他是一句都不会多问。
“我也该离开了。”
杨永燃目视着消失在天际的二人，向着万兽大陆的方向行去，黑雾至尊的后手与布局，万兽大陆之内的情况，正在陆续到来的新世界，他都需要时间去亲自探寻。
黄金比蒙一族的卷轴，晨曦暗龙公主艾莱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概括整个万兽大陆的情况，其中多少有着族群主观方面的影响。
世人都说亲眼所见的并非真实，一切都恐惧都源于未知，他无畏神明，也只相信自己双目所视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