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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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娄佳佳一行人下万宁县已经3天了，心里并没有把这个事当成个太大的事情，虽然他有些痛恨万宁县的这群蛀虫，可是他也觉得，交流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发展同州市的经济的，不是让自己来反腐倡廉来了，这个事自然有人会去做！一旦日报的消息传来，别说同州市，就是闽西省想捂盖子都捂不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吕国栋这样安慰着自己！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吕国栋的思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喜，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您好！我是吕国栋！请问您是哪位？”
“吕市长！我是门卫室！打扰到您了，实在抱歉，是这样，门口有六七个人，自称是京城日报驻闽西省记者站的记者，他们一定要见您，他们连身份证明都没有，而且一群人蓬头垢面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给您打来电话请示，您看怎么办？”
“嗯？记者？日报的记者？”吕国栋疑惑的说道：“之前倒是有过日报的记者给我打电话，可是他们去采访了呀？这才几天？回来了？还蓬头垢面？怎么如此狼狈？你让他们在门卫室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吕国栋放下电话就匆匆的赶了出来，到了门卫室，就见娄佳佳一行人狼狈不堪的坐在那里，满身的泥泞，不停的打着哆嗦。于是张口问道：“你们之前谁给我打过电话？叫什么？”
“我！您是吕市长吧？”娄佳佳回道：“之前是我给您打过电话，我叫娄佳佳！”
“你们咋弄成这样？上战场了？还是让人给抢劫了？”吕国栋看着他们的样子大是疑惑。
“吕市长，您是不知道啊！您听我慢慢跟您说！”于是娄佳佳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那天晚上，万宁县公安局长本来要逼他们跳下木制栈道的，可是在最后关头却被他的一名心腹给制止了：“局长！您三思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六条人命！在我们手里死了，一旦东窗事发，那些县里的大老爷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最后我们跟着倒霉不说，您肯定会被捉出来扛大头！犯不着啊！他们跟咱们有没有深仇大恨，我看不如这样，给他们扔山里得了！是生是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老天爷要是可怜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呢，就保佑他们能走出大山！要是不然，他们喂了山里的动物也是他们自己的命不好，您何苦造这份孽呢？”
局长听了手下的话，有些意动，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的意思呢？也是这样吗？”见手下众人没有人出声，局长说道：“好，那就放他们进山，生死各安天命！”然后命令手下人把一行人的手铐打开，然后撵进了山里！
最开始的时候由于怕万宁县公安局的人改变主意，再加上天黑，众人只能硬着头皮顺着路往回赶紧跑，当天大亮的时候，众人也是连困加饿的，昏倒了好几人，该着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众人绝望等死的时候，有个老汉赶着牛车要去市里，正好将几人救了下来，众人到了市里也顾不得形象了，冲进水果集散市场，跟跟疯了似的抢水果往嘴里塞！好在他们的证件被拿走，钱却给留在了身上，所以正当果农们以为是疯子要驱赶他们的时候，娄佳佳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钞票，往天上一举，驱赶就变成了疯狂哄抢！抢什么？抢人去自己的水果摊位前吃！
听完了娄佳佳的叙述，吕国栋感觉像听了什么鬼故事一样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们在万宁县差点被杀掉？开什么玩笑？万宁再怎么也是同州市治下的县城，怎么可能无法无天到这个程度？对日报记者都敢下手？不能吧？这跟要造反没区别了！丧心病狂了吗？他们真成了土皇帝了？一句话定人生死？你们先歇歇！我去找蒋书记！”
开到蒋文魁的办公室，吕国栋把事情一说，蒋文魁当即大惊失色道：“日报记者？不可能！前几天设卡给截回去了呀！下面人汇报上来的说亲眼看见他们原地点头，返回去了！怎么可能摸到万宁县去的？李长栋可能会犯些小错，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会犯糊涂的！”
“蒋书记！”吕国栋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这次是日报的记者出了事来我这告状！日报在国内什么地位您应该清楚吧？他们的人被这么对待，这事能这么轻易糊弄过去吗？我们不先动手，搞不好京城或者省里就要下来人，到时候我们更被动！您既然设卡拦着他们，我想您应该知道些事情吧？这其中的厉害不用我多说吧？”
“吕市长！你也不用诈我，事情我是知道一些，可也不全知道！所以，你的意见我支持，你说的对，我们先处理了，给日报的人一个交代，让他们消消气，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吧？”
“蒋书记，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是不是你也参与其中了！上次的财政局和市政总公司的事，还有这次万宁县的事，我说句话您别生气！你处理问题的立场很有问题！如果日报娄记者她们说的是真的，我想问问，这么多年的扶贫款哪里去了？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扶出来吗？扶的整个县城跟明清老街似的？这是扶贫吗？这是在养一群贪官？蛀虫！你竟然还想把事情压下去？蒋书记，这个事情上你失掉原则了！”
“吕市长！”蒋文魁一看吕国栋不准备息事宁人，无奈道：“万宁县的李长栋是老书记家唯一的男丁了！就算你不给我面子，那请你看在老书记的面子上，低调点，压下去吧！老书记这些年自从19岁离开万宁县就再没回去过，这个侄子是他唯一的念想了！吕市长！我求你了！老书记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他一辈子为了事业奉献，不能在他这个年纪，再给他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了！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看着眼中泛泪的蒋文魁，吕国栋的脑海里出现了李先民副书记的身影，一个能亲手把儿子送上刑场的老人，吕国栋绝不相信他是李长栋身后的保护伞！吕国栋没有回应蒋文魁，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给于珊珊打了个电话，让她先把娄佳佳一行人安排进市委招待所，吃住的先安排好，随后就双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于珊珊敲门走了进来惊醒了吕国栋：“都安排好了吗？”
“嗯！安排好了！他们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吓着了，再加上饿的，看着萎靡不振，实际上吃点东西，睡一觉就没问题了！毕竟都是年轻人，底子都还好！”
“嗯！那就行！”吕国栋听到于珊珊的汇报，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跟于珊珊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说该怎么办？事情本就是我弄出来的，我的本意是以贫困县的贪腐为引子，在强力突破刘学文和赵晓波的贪腐案，强力震慑一下同州市的大小官员，可是，谁想到事情竟然扯进了省里！更是直接牵连了李副书记！那老人太可怜了！”
“我觉得你在这闹心发愁的都没有意义！不如直接把事情告诉李副书记，让他来自己决断！你和蒋书记两个人争来争去的，有没有考虑过李副书记本人是什么想法？我觉得刚才你跟我说的李副书记的事情，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忠诚的革命战士！他会希望自己老来老来的蒙上这么一个一辈子都甩不掉的污点吗？那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种侮辱！不是保护！”
吕国栋说道：“要是真告诉了李副书记，他这个侄子哪怕罪不至死这回也死定了！那是眼睛里不揉一点沙子的人！蒋书记说的有道理，总不能看着他李家绝了脉啊！”
“那我就不方便再说了！我觉得这事还是得跟李书记把消息透露过去，不然你想想，即使李书记现在不知道，以后会不知道吗？日报那群人这回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这些人到哪里都被人敬着，这回吃了这么大个亏，能善罢甘休吗？即使他们下来是您授意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您确定您能控制住局面？即使能控制住，你又为什么要控制？这件事情上，你的立场现在有些动摇了！摇摆不定了！私人的感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大不过党纪，国法吧？万宁县的那些百姓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你现在却在犹豫要不要包庇始作俑者！”
于珊珊的一番话说的吕国栋满脸通红，是啊，自己才刚刚批评过蒋文魁，说他失去了原则立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清醒过来的吕国栋摆摆手，示意于珊珊先出去，然后就拿起了电话，给李先民打了过去：“李副书记，您好，我是吕国栋啊！您最近忙吗？哦，是这样，我听说您老家是万宁县的，怎么样，赏个脸我们一起去万宁县走走？您毕竟是万宁县走出来的老干部了，不回去看一看不怕乡亲们想您吗？”
“去万宁？”李先民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头，吕国栋现在可以说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到去万宁？肯定是有事，而且应该是他觉得棘手的事，过去看看吧，反正还有3年就退休了，之前的一些忌讳也不必顾虑太多，就说道：“行啊！好久没回去过了！那我明天一早就先去同州，然后咱们一起下万宁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