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堕天使与契约书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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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小姐，你应该不是拉斐尔的契约者吧。”加百列眼含落寂，眼睑低垂，颇有一种失恋的神情。
她注意到刚才姜好出现时，撒斯姆脸上少有的惊慌失措，他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冲去救这个女孩。
认识他的千百年来，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如此看重一个人，在这一刻加百列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
正在紧张观战的姜好，被加百列一喊回过了头，“我不是……他硬要我当他的契约者，你们是要杀了撒斯姆吗？他做错了什么？”
女孩义愤填膺，气势汹汹因为生气她的眼尾微微泛红，很是可爱。
加百列挥动翅膀，特意将姜好带离了战场，她手捧百合双眼失神呆呆地看着姜好，半晌过后她缓缓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人类，我们在这里结束他的一生是为了他好。”
姜好不满地拍开她的手，这是哪门子的为他好？为他好就要杀了他是吗？
“我要被你们气笑了，这算什么为他好啊？”
天使收起了温柔地表情，伸手用力捏住姜好的下巴，语气冰冷，“呵，你与他才认识多久？你懂什么？你以为在他的契约书上写下名字就与他很熟了是吗？”
她越说越大声，仿佛在发泄她无处去的委屈，“那契约书反而是他的枷锁，同样的你也是他的拖油瓶！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位大天使，如果不是那本契约书，你觉得他凭什么替你们人类完成愿望！？”
下颌被女人捏的生疼，姜好偏头挣脱，目光灼灼盯着加百列。
确实与撒斯姆相识时间短暂，自己也没有很了解他，但她从来不会干预撒斯姆的决定，不会随随便便决定他的生死。
“对，没错，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我做不到和你们一样造福人界，我就是你们口中卑劣自私的人类，可我绝对不会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姜好从怀中取出契约书，小小的书本躺在她的手心熠熠生辉，“你说这本书是撒斯姆的枷锁对吗？”
快速默念口诀后，华丽的契约书迅速变大恢复原状，“那我就希望撒斯姆永远获得自由。”
加百列一脸错愕，“据我所知，你只有最后一个愿望了吧？你不怕死吗？”
“为什么怕呢？撒斯姆说了，我的灵魂会坠入他的世界，我可以以灵魂状态看着他不也挺好的吗？”
没有笔的她，狠心咬破手指，指尖的疼痛让她越发清醒，“天使姐姐，如果真的为他好，请尊重一下撒斯姆自己的意愿吧。”
血液在纸张上晕染，淡淡地铁锈味侵袭着姜好的口腔，她利落地在泛黄牛皮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愿望。
【撒斯姆获得自由，不再被契约书禁锢。】
不同与往日，这一回整本书直接脱离了姜好的手心，飞向高空，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悦耳地沙沙声。
一张张纸页四散飞去在半空盘旋汇聚，金色光芒闪过，一把镶嵌着血红宝石的银色长剑慢慢显形。
姜好一阵晕眩宛如身体的力气被全部抽离，她努力睁大眼睛勉强看清了远处撒斯姆一点点靠近的身影。
“这……这把剑……”加百列眼疾手快接住了姜好摇摇欲坠的身子，将这名人类女孩拉入了自己怀里，她目瞪口呆望着悬浮在空中的长剑。
没错了，这把剑就是千年前撒斯姆发动叛乱所使用的的佩剑，此前只听说神用契约书限制了撒斯姆的力量，并且与他打了个赌。
但没人知道赌约是什么，神从不会做失败的赌局。
神说，给他一千年的时间，赌他会获得自己最厌恶的人类的救赎。
撒斯姆不屑于人类的救赎，他坚信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贪婪自私。但此时在姜好用温热的血液写下最后一个愿望之际，撒斯姆的坚持就已然失去了意义。
被拉斐尔贯穿胸口的他，从空中跌落，黑色羽毛在下落过程中飘散，他绝望地合上眼眸，脑海中闪过的只有那位姑娘的一颦一笑。
她生气的模样，她开心的模样，还有她在自己怀里害羞的模样，都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一幕幕闪现。
“那我希望撒斯姆永远获得自由！”女孩微小的声音从遥远的边际传来，在他即将落地地时刻一股久违的熟悉力量流入了他的躯体。
拉斐尔笑得开心，阻止了正要进行最后一击的米迦勒，“让我来吧。”
他优雅地擦去脸颊的血迹，俯瞰着将将落地的撒斯姆，“如何？失败的滋味怎么样？哈哈哈，千年前你死都没想到会被我踩在脚下吧？”
利剑高高举起，拉斐尔鼓足了力猛地向下刺去，铛一声清响，他的剑竟然被弹开了。
长剑飞起打转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拉斐尔没想到撒斯姆居然还有力气反抗，他警惕地盯着地上的男人，不敢松懈。
下一秒巨大的气流以撒斯姆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强大的威压使拉斐尔一阵腿软，居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不远处刚刚赶来的米迦勒和乌列尔无不胆散魂惊，这个气场像极了千年前那场圣战中的撒斯姆！
难不成……三人未作出反应就被这股力量击飞，撒斯姆站起身的同时，他创造的整个世界都开始颤动。
猜测的没错，撒斯姆的力量恢复了！契约书已然不复存在！
男人胸前的伤口缓慢愈合，暗黑的羽翼张大舒展，飓风过后，他的身影早已飞出一大段距离，拉斐尔双手颤抖，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人类你醒醒，别睡。”感受到姜好消散的灵魂，加百列胆战心惊替她暂时稳定了灵魂，如果她对撒斯姆来说是特殊的存在，那绝对不能让她死在自己怀里。
见女孩情况稳定，加百列舒了口气，仰头一瞧恰好对上了撒斯姆深沉的眼眸。
“撒斯姆……好……好久不见……”她顿时紧张得说不出话，磕磕绊绊打了个招呼。
姜好悠悠转醒，感到身上有了点力气，不至于和刚才一样站都站不起来，抬眼看，撒斯姆正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
脱离加百列的怀抱，姜好温声道谢后一跃扑进了他的怀里，“撒斯姆！太好了！！你没事吧，痛不痛。”
“天哪，你胸口好多血！”姜好松开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瞧见撒斯姆浑身的血迹，担忧地皱起眉头。
他轻笑一声握住了姜好的手，“不疼，已经好了，吾很强的好不好，放心。”
两人身后的加百列失落地打算转身离去，却被姜好喊住，“天使姐姐，谢谢你，刚刚不是你我可能人就没了，嘿嘿。”
呼叫声让撒斯姆也注意到了她，某人一秒变脸，由温柔转为了冷漠，“嗯，多谢，你们回去后告诉那个老家伙，吾的赌约输了，可吾不会回去的。”
撒斯姆伸手一挥，悬在空中的银剑接收到主人的指令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拦腰抱起姜好腾空而起。
“还有，请你们滚出吾的世界。”
一扇白色大门在虚无中敞开，将世界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部卷入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四大天使，与数不清的树林，小岛，建筑以及亡灵。
唯独撒斯姆与姜好屹立不倒，安稳站在风中，待一切安静之时，整个空间一片漆黑，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