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堕天使与契约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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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凌厉寒风吹过之后，村庄立即变得清静了。枝杈此时也露出了峥嵘，街道似乎也变得更加宽敞，幽幽街巷一眼便望到了头。
人们手上的火把橘红色的光芒将夜晚照亮，火燃烧了许久。女孩脚下堆得高高的稻草已近乎燃尽。
出乎意料的是姜好与瑟琳毫发无损，乌尔班肩头的小恶魔在吸食完可怜之人的灵魂后，黄澄澄的眼睛亮了亮。
它尖叫嘶吼着挥动薄薄的翅膀，盘旋在众人头顶的夜空之中。
“村民们，我将召唤神灵点燃神圣的火焰，重新将她们的灵魂进行洗涤！”男人展开双臂缓缓闭上双眸，享受着台下众人的崇敬。
现场的村民们热情洋溢，挥舞着手中的钢叉，火炬好不快乐，他们热烈鼓掌，欢呼声不断。
大家此起彼伏的赞叹着乌尔班大人为民除害的英勇大举。
姜好冷眼旁观着台下愚昧的人们，有一丝可悲油然而生。她转头看向瑟琳，没想到这对小姑娘倒是没什么影响，她脸上早已没了害怕。
不愧是她呀，姜好不禁想笑。
抬眼，小恶魔用极快的速度飞行着，它露出可怖的獠牙，刺耳的叫声让姜好耳膜发疼，这个声音像极了某种神秘仪式的咒语。
“那是什么？！”首先发出惊呼的是老村长，他伸长脖子向半空看去。一只黑漆漆长着翅膀的怪物在空中飞翔，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他颤抖着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怪物，村民们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哪！！”
“那是什么怪物？”
“是女巫召唤来的恶魔吗？！”
“神父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
……
群众顷刻间乱作一锅粥，几个孩子因为害怕横冲直撞不慎还把没有熄灭的火把撞掉在地。
火焰燎烧到了一旁堆着的干牛粪堆上，村庄中浓烟四起，火舌乱窜，大家仓皇失措，乱成一团。
乌尔班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惊奇地仰头看向小恶魔，平日里没有人能够看到它的，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失控的场面也让他失了分寸，他不顾惊慌失措的众人，高抬手臂，膝盖一弯跪倒在了泥泞的泥土里。
一串串晦涩难懂的祷告词从男人口中源源不断传出，他尝试使用撒旦的颂词来使得恶魔的冷静。
狂躁的小怪物并没有因为他的颂文而平静，反而越发癫狂，它恶狠狠地尖叫着俯冲向人群，一个哭泣的孩童被它锋利的尖爪抓住肩膀。
妇人一声哀嚎，却只抓到了孩子的一只靴子。孩童的啼哭，女人们的啜泣呜咽，男人的求饶祷告，小小的村庄在这时汇成了一幅地狱绘图。
“是不是你！？”乌尔班见这么做完全无用，他怒不可遏地跨上高台失控的抓起姜好的衣领。
因为愤怒他的面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说，说话啊！你怎么办到的？”
姜好咧嘴一笑，满不在乎：“你猜猜？你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与那恶魔签下契约的？”
空中的恶魔犹如游戏般，将哭喊的男孩往下一抛，妄图要摔死孩子。夫人望见自己的孩子从高空落下，哭喊着上前想要接住宝宝。
可混乱的人群哪里会给她逆流而上的机会，几个男人逃跑推搡着反而把妇人推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忽然，天空一缕金光洒下，即将落地的孩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接住，孩子周围闪现金光，悠悠地安全落地。
明明是黑夜，此刻火刑架上方的一片天却亮得与白昼无异。
扯着姜好衣领质问的乌尔班，愣愣的松开了手。他在颤抖，男人深色的唇瓣翕动着，良久说不出话。
小恶魔在见到那缕光照的同时黄色的眼睛瞪得滚圆，黑色的小尾巴瞬间缩到双腿之间，喉咙猖狂的叫声变成了狗狗害怕的嘤嘤声。
它扑棱棱翅膀就要逃跑，可光圈中凭空出现了一根金色的绳索急速捆住了要逃跑的恶魔。
底下的村民逐渐安静下来，大胡子神父率先扑通跪地，砰砰砰磕着头。村长与村中牧师见状也赶忙跪了下来。
“是上帝！上帝显灵了！！”
他们怀着激动感恩的心情跪倒一片，全然不管旁边还在熊熊燃烧的房屋。
眼见自己的靠山已经倒了，乌尔班趁着混乱也一同跪倒，“伟大的神明！请您帮助我们除去这两名邪恶的女巫吧！！”
他很忐忑，可别无他法，他逃了端倪就生出了，倒不如直接下跪臣服好了。
真的是神明的话，看在自己的虔诚祈祷下，或许会网开一面吧？
村民们心中乌尔班的地位此时又高了几分，在他们眼里神明一定是乌尔班神父召唤来的。
乌尔班就是神明的使者！
怎奈何现实在下一秒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巨大光圈中，人们隐约看见了一位瀑布般长卷金发的男人，洁白无瑕的白袍与圣洁的纯白羽翼，无不彰显着来人的高洁。
男人赤着双足，手持金色圣剑烁烁发光，他睁开了蔚蓝如海水般的双眼，美丽的瞳眸毫无波澜。
“吾此次是来除去灾厄的。”
姜好目瞪口呆盯着天使模样的男人，联想到撒斯姆说的大礼，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这难不成就是他说的大礼？也太大了吧！！
“以及，吾要惩罚背叛主的罪人。”他扬手挥动了手中的金色利剑，刀光一闪，那只被捆住的恶魔霎时被切成两半。
它甚至没有发出最后的嚎叫，就变为尘土随风而去。
“感谢神明！”村民们热泪盈眶，他们呜呜哭泣着，叩拜着他们的天使。
乌尔班黑着脸低着头颅，他捞过背后的黑色兜帽盖住了脑袋。一滴滴冷汗顺着他的鼻尖落于地上，他的害怕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乌尔班先生，结束了。”姜好抖掉了捆绑自己的绳索，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乌尔班，一种复仇的快意涌上心头。
不够，这还不够，这个疯子前前后后害死这么多无辜的女性，只让他害怕完全不够！
瑟琳也重新获得了自由，珍妮说的是真的，她们真的活下来了！喜极而泣的女孩激动地跑过来抱住了姜好。
“好了好了瑟琳。”她轻轻拍着瑟琳的手臂。
分神间乌尔班眸光一闪，一把短小的匕首从他袖间掉到手心。他猛地起身往姜好刺去。
“珍妮！当心！！”
姜好使劲把瑟琳推开，侧身一躲闪开了攻击，随即一弯膝盖正中了乌尔班的胯间。
“搞偷袭是吧？”她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结束后，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自己该有的实力吗？？
乌尔班没料到姜好反应如此迅速，猝不及防地被女孩击中了重要部位，他哀鸣一声捂住胯部倒了下去。
“你！下三滥的招数你也使得出来？！”他咬牙切齿道。
“你刚刚偷袭就不下三滥了？双标！”
女孩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扯过刚刚捆自己的麻绳给他左三圈右三圈的绑了起来。
“做得好，吾之使者。感谢你帮吾捉住了叛徒。”
此话一出，村民们才把目光聚集了过来，这才发现“女巫”居然把他们崇敬的神父大人捆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明白神明口中的叛徒居然是沃伦乌尔班？！
乌尔班躺在地上，泥浆把他黑色的长袍染上了土色，凌乱的碎发混杂污渍贴在他煞白的脸上。
他输了。
自小到大，他没赢过。
他后背的伤痕，他内心的耻辱无不让他痛恨这个世界。
儿时来自后母的虐待贬低的记忆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挡在他的身前。
如果可以他不想来到这个世界。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站到最高的位置，到时便不会有人瞧不起他了……
事件结束了，村子被毁了，而乌尔班死在了那个冬夜。死时的他整张皮肤布满皱纹，宛如一位八九十岁的老翁。
撒斯姆呢，自从那晚他“角色扮演”结束后见了一面，又不知去向了。不过那天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
临走前，村长痛哭涕零抱着姜好的大腿哭诉着他们被恶魔糊了眼。
就连当初高高在上指责她们的约翰逊都嗷嗷哭着求饶。姜好不屑于这种迟来的道歉，一把推开他拽着瑟琳就上了马车。
躺尸已久的系统终于在临走前冒了泡，“宿主前几日主系统维修，不过今天刚回来就看到您任务完成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对系统翻了个白眼，没理它，谁知道万一它是去摸鱼了呢？
“宿主，下一个任务，找到珍妮的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