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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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皇后寝宫没多久，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挡在了绿萝前面。
来人身姿高挑修长，脸上戴着狰狞的修罗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冰冷的黑瞳，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看上去宛如九幽炼狱爬出来的索命使者，散发着致命危险。
“谁？”身躯猛地一颤，绿萝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去，“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容不得你撒野！”
面具下的红唇微勾，阴柔而诡异，绿萝刚想喊人，一只纤柔的素手闪电般探出，下一瞬，她喉咙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被提至半空。
“唔……唔……”绿萝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觉得呼吸变的困难，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那人森冷残酷的嗓音。
“想活命吗？”
“唔——咳咳咳……”绿萝拼尽全力点了点头，眼珠子都快被挤爆了。
脖颈间的力道突然松开，她立即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袋晕沉沉的，视线都变成了重叠的影子。
“你跟在皇后身边多久了？”
冰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绿萝不明白这个鬼面人为什么问这些，但是她怕死，只能战战兢兢的答道：“奴婢自小跟着皇后，已有三十余载。”
“哦？”鬼面人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又道，“那你可知道褚文渊与皇后的关系？”
“这、这......”绿萝犹豫的摇摇头，“奴婢并不清楚。”
“不清楚是吗？”鬼面人冷冷一哼，那眼神仿佛淬了毒汁一般让人颤栗，“既然不清楚，那你就去地狱帮我问清楚吧！”
话落，只见一道灵力在鬼面人的手中凝聚成型，似一朵催人致死的死亡之花，绿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悚之色，“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褚文渊将军与皇后乃是表兄妹。”
“就这样？”
“还有，还有……褚将军与皇后自小青梅竹马，关系甚好，后来褚将军去拜师学艺，离开了数年。就是那个时候，楼兰新皇登基，皇后被前来挑选宫女的官员看中，纳入了后宫……”
“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褚将军下山归来，知晓皇后入了宫，他便来到了京都，为了能够在皇后身边保护她，他加入楼兰大军，立下赫赫战功，在皇后的扶持下，一路升迁，最终当上了护国大将军。”
面对恐怖的鬼面人，绿萝一股脑儿全招了，“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求您放过奴婢……”
鬼面人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真的没了？”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求求你别杀奴婢……”
“你确定不再告诉我些别的？”鬼面人居高临下，那只魔爪朝她靠近了几分，“比如......褚文渊每日晚上都会来皇后寝宫吗？他来这里是做什么？是来替皇后守夜呢？还是......来陪皇后过夜的？”
之所以会这样猜测，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方才皇后和这个绿萝的对话，还有一点是，这个皇宫内的灵修不少，可皇后的寝宫居然没有一个灵修保护，很显然是被故意支开的。
鬼面人的话犹如魔咒一般，字字诛心，绿萝脸色煞白，双腿抖个不停，“奴婢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奴婢……”
鬼面人冷笑两声，“还有一件事，你若能如实告诉我，我便留你一命。”
“什、什么？”绿萝抬眸，心中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先皇后？”绿萝浑身一僵，惊骇莫名的瞪大了眼睛，先皇后都死了那么久了，他竟然问先皇后的事，他到底是谁？
“还不快说！”见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鬼面人冷喝一声。
“奴婢说，奴婢说，先皇后生产那日，被小公主克死，这件事在整个楼兰......”
话未说完，鬼面人一把掐住绿萝的喉咙，“克死？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吗？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永远别再开口了。”
“唔……”绿萝拼命扭动着四肢，面色涨成猪肝色，“我......说......”
鬼面人的手稍稍松了一些，但仍旧牢牢扼住她的喉咙，“快说！当年世人皆道楼兰小公主克母克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萝趁机大口吸了几口气，“是萧皇后，她......事先买通了产婆和御医，要在先皇后......生产之际，毒死先皇后。”
闻言，鬼面人的身子一抖，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沉默片刻后，继续追问，“只有这样吗？”
“还有，还有褚将军，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副将，楼兰军……正在与敌国作战，据说……原本是大胜之势，可他暗中将军情透露给敌军，让楼兰军吃下败仗，然后把这些事推到小公主身上，到处散播谣言，说小公主是灾星。”
“呵呵……”鬼面人咬牙切齿，身上的怒气噌噌的往上飙，“那皇帝就如此昏庸，只凭这两点就相信了？”
绿萝痛苦的摇头，“陛下……对先皇后极好，原本是不会轻信这些的，可联想到两位公主出生时的异象，却不得不信。”
“异象？你是说流星灵鸟之事？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鬼面人虽然知道这件事，却无法完全相信。
“是真的，皇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日子夜时分，长公主出生时天降祥瑞，漫天流星，整个皇城都被灵鸟包围，一直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而小公主一出生，祥瑞却消失了。大家都说长公主是仙女下凡，而小公主是祸害，是妖邪。”
听到这里，鬼面人不禁浑身颤栗起来，身上的暴戾之气压都压不住，宛如嗜血恶魔。
他们除掉了她的母后，皇后之位自然会落到萧氏手里，打压了出征将帅，褚文渊便会受到重用，最后把这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让大家认为她是个灾星，只要废了她皇太女的身份，储君的位置便只有慕容婉柔一个人选……
好一个萧皇后，好一个护国大将军，果然好手段，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不过，天降异象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慕容婉柔的狠毒比起萧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人会是仙女下凡？打死她都不会信。
其实关于这个天降祥瑞的谣言并非是空穴来风，那一夜，的的确确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是无人知晓，祥瑞究竟是为谁而来！！！
虽然这具身体的原主并未见过先皇后，她也不能体会到那份母女之情，但是一想起这些禽兽所做之事，她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扒皮抽筋，剁成肉酱去喂狗。
她所承受的痛苦，她会百倍还回去，她所失去的，她也会全部拿回来！
“继续说下去。”
绿萝不知道这个鬼面人究竟是谁，只不过命在旦夕，她便有啥说啥。
“后来陛下废了小公主的皇太女身份，将她贬为庶民赶出了皇宫。皇后本想杀了小公主，可是刚好长公主的身子出了问题，御医诊治了很久都治不好。眼看长公主就快不行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位灵修，他告诉皇后，长公主天生心脉至阴致寒，活不了多久，唯一救她的方法便是小公主的心头血。所以皇后让褚将军收其作为义女，每月为长公主供血，待两人长大后再把她的心换给长公主。”
绿萝颤巍巍的说完，已经是汗流浃背，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求求你，放了奴婢，奴婢知道的已经全说了，真的全说了......”
“那个灵修姓甚名谁？”
“这个，奴婢真的不清楚，奴婢只知道他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好像是什么宗门的宗主，还收了长公主为徒。”
面具下的那张脸越发的狰狞，刚才这番话让鬼面人想起了此生最痛苦最恐怖的记忆，一瞬间，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瞬间染满血芒，“你的人头，我暂借一下。”
话毕，寒光闪过，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绿萝还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彻底陷入黑暗。
“丫头，你不是说只要她说实话就饶他一命吗？怎么……”老鬼也被她身上的戾气吓坏了，这丫头越来越狠了，比起他年轻的时候还要狠。
“承诺？”鬼面人不屑一顾，“弱者才需要遵守承诺，强者只需要随意而为。”
这个宫女跟在那个毒妇身边这么久，知道那么多秘密，她手上沾染的血会少吗？留着她迟早会害更多的人。
所以，她必须得死。
“你倒是霸气，不愧是老夫教出来的。”老鬼哈哈大笑，“等你的实力再精进些，一定能替老夫报了这千年的仇怨。”
“你的仇人究竟是谁？说来听听。”
“不急，现在的你实力还不足以应对。”老鬼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告诉她，搞不好会害了她。
“切！老东西，以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个宫女的话有几分真假？”
“这个嘛……”老鬼思索了一下，郑重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应该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了。”
鬼面人阖眼，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主遇害时的经历，当时，那几个恶魔的确也说过类似的话。
“慕容婉柔心脉有问题，用我的血去救治她，这种事真的可能吗？难道她是贫血？可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太科学了一点？”鬼面人觉得在这个玄幻世界，不应该用到科学的东西。
“至阳至阴，相生相克，这种事情说不好，未必不可能。不过，老夫却不认为仅仅是如此而已。”
“怎么说？”
“你仔细想想，老夫是怎么从皇陵的封印中逃出来的，是你的血冲破了里面的封印。还有，你手上的玉戒不过是个地摊货，可老夫待在里面却跟泡在温泉里似的，这些都是源自你的血。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以无心而不死！”老鬼越说越觉得诡异，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丫头，你身上似乎还有着很多秘密啊！”
“秘密？”鬼面人也是如此觉得，只不过她目前还想不通这些。
“一个没有心的人不可能活着，至少除了你，老夫从未见过。”老鬼的语气很严肃，就好像有一个世纪难题摆在了他面前。
鬼面人撇撇嘴，“你又想说我是仙人，是吗？”
怎么可能呢？世上会有这么惨的仙人？
“嘿嘿，以前老夫的确如此猜测过，但是如今嘛……”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鬼面人对他这种卖关子的口气很不喜欢。
“死丫头，你别急嘛！跟长辈说话要有耐心，知不知道？”老鬼埋汰了一句，继续说道，“老夫曾经也见过来自天界的仙人，他们虽然比我们这些凡间灵修强了不止亿点点，可他们也绝对没有能力在没有心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所以呢？”
“呃......”老鬼顿了一下，“所以你身上肯定有秘密啊！”
“呵！”鬼面人嫌弃的叹了一声，“你没发现问题，可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老鬼惊讶：“何事？”
鬼面人嗤笑道：“我发现，我呢，是越来越厉害了，而你，越来越没用了！”
老鬼：“……”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冰凉的指肚轻轻揉着额头，鬼面人仔细分析着脑海中的一些问题。
我与慕容婉柔两人同一日出生，而我的血却是她救命的药，巧合还是有人设局？
克母克天是假的，可天降异象是真的，若慕容婉柔真是祥瑞之身，又为何会心脉孱弱？天生的还是人为的？
御医治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就来了个中年灵修，还想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法子，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救慕容婉柔，还是为了弄死我？
若是为了救慕容婉柔，可他是怎么知道慕容婉柔心脉孱弱的？按这宫女之言，他是突然出现的，并无人去通知他。
若是为了弄死我，这似乎说的通，可也有问题，当初萧皇后本来就要杀我，如果只是为了要我的命，大可不必弄得如此复杂……
所以目的是救慕容婉柔，顺便杀了我？
或者目的是杀我，救慕容婉柔是借口？
到底是什么？
鬼面人猛地甩了甩头，她的大脑快爆炸了，这里有太多的谜团，她完全理解不了。
但是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既然慕容婉柔是那个灵修的徒弟，那么找到慕容婉柔就能知道他的行踪，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