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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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秉阳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包裹，提在手上，边退出办公室边对宋老板两人使劲点头，表达谢意。
到了二楼楼梯口，没看见老齐，对其他几人打招呼，将刚才被录用的事情告诉大家，同样表示感谢，并让他们转告老齐，等回来一定请老齐和众位喝酒。
宋老板走到阳台，往下看，见江秉阳走出大楼，说：“候庆杰，还是按规矩来吧，跟上去看看。”
“宋头，没必要吧，这人没问题，你也看到了，从进来到出去，没看出问题，就是一个粗汉。身份证我也查了，也是真的。”
“别偷懒了，最近不比平常，紧要关头，上面说深州那边也出了小问题，要我们这里小心。”
“那好吧，我去了。”
江秉阳出了大楼，在对面便利店买了一包烟，拐进胡同，顺手将抽完烟的烟盒随意地捏成一团，丢在路旁的角落，往前走了三十米，进了一栋五层高的私人楼。
侯庆杰从胡同口钻了进来，捡起角落的烟盒，展开，又撕开，看了看，又翻转过来看看反面，没发现什么，也揉成一团，丢到角落，抬头看向江秉阳进去的楼房。这里都是这种楼房，是这里的原居民盖的，都是用来出租，大部分都是外来打工的，很多海上的伙计水手也住在这里。
见有人从那栋楼里出来，转身回到胡同口的便利店。见出来的那人走到跟前，连忙打招呼：“哟，是大头啊，怎么没事干了？”
“啊，是侯老板，你好。这不是休渔期吗，我就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懒得再找别的事，就等下个月出海了。”
侯庆杰接过便利店老板递过来的烟，打开，撕开一侧的包装，用手拍打几下另一侧，振出两根烟，自己先叼在嘴上一根，再将烟盒递到大头面前。
“那就谢谢侯老板了。”大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给侯庆杰点上，再点燃自己的烟。
侯庆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刚才有个高个子进了你们的楼，以前好像没见过他啊。”
“哦，那是前几天才来的，以前是在别的地方做，家里等着用钱，到这里找活干的。”
“和你们住在一起？住得下吗？这人怎么样？”
“还行吧，有几人没回来，床空着，就让他住了。这人还不错，很老实憨厚的，来了后就没怎么出门，也就今天出去了一趟。这人做事也不错，力气大，我准备介绍他去我们那里。怎么，侯老板看上他了？听说你们要出远海，是不是要将他招了？”
“看上去还可以，等缺人手的时候再说吧。好，那我就先走了。”
“好，那侯老板好走。”
侯庆杰挥了挥手，也没回头，向人力市场大楼走去。
大头买了包烟和两瓶啤酒，离开便利店，穿过胡同，回到那栋楼。这时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轻人从另外一头钻出，走到墙角，左右扫视后，快速蹲下身，将刚才侯庆杰丢掉的烟盒捡起，用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烟盒，揉成一团，放在原处，再一闪身离开那里。
这位青年是深州市公安局的小李，跟随江秉阳一起来海珠市后，按照江秉阳的指示，配合大江的行动，充当了唯一的联系人。
深州市的东口邮轮母港，是华南地区最大的邮轮码头港口，位于深州市的最南端，就在飞子轩他们居住的南区东口。东口邮轮中心采用流线型设计，外观选用波浪形状的建筑造型，与周边海域景观融为一体，寓意“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之意。该港口是华国华南地区的国际邮轮集中停靠港，珠江三角洲大湾区水上快速交通和大湾区海上旅游的业务的中心。
以深州市命名的“深州号”豪华游轮静静地停靠在三号码头，“深州号”是艘区域性游轮，并不大，排水量四千六百吨，可容纳二千五百名游客，主要路线是大湾区的城市和外围海域，有时候也会前往东南亚地区，比如南洋，吕菲国等地。“深州号”上有三个游泳池，还有多个舞厅、餐厅、体育健身，以及钓鱼场所等各种设施。
“深州号”甲板最上层的第三层，是特等舱和一等舱，今天这一层被深州市政府全部包下了，提供给一群特殊的人居住。贵宾区，三部电梯同时到达，门几乎同时打开，里面出来近二十来号人，其中有八位老人，五名爷爷，三位奶奶，最后出来的是一名老奶奶，她坐着轮椅，头垂下，老花镜下坠到鼻梁上，让人看见总觉得要掉下来，她好像是睡着了，推着轮椅的是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
在大厅里等候的，有四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其他几名学生说是下一批。这次来的是飞子轩和莫媛媛，他们两人是梅爷爷那天当场定下来的。文奶奶很喜欢莫媛媛这位娃娃脸的小丫头，她的身体不大好，确实也需要人照顾，因此，莫媛媛的任务就是陪文奶奶。
飞子轩自然就是陪坐轮椅的白奶奶到了。另外一名女生叫谭欣儿，是年级二班的班长，她陪同的是倪奶奶。倪奶奶今年已是一百零六岁高龄，也是养老院年龄最大的长者，她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名医，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生命科学的科学家，还是王力仁硕士和博士导师，是养老院里真正的老宝贝。
最后一名是男生，不是一班，也不是二班，是飞子轩没想到的的人。
见老人们出来，大家都迎了上去，四名学生给每位老人献上一束鲜花。老人们开心地抚摸孩子们的脸或者头，脸上挂满幸福的微笑。文奶奶牵着莫媛媛的手，谭欣儿挽着倪奶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向里面走去。
这些老人都不是一般的老人，都是为国家、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其中，像倪奶奶这样的科学家，就有几位，即使这么大的年龄，仍然在努力地工作着，他们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科学，交给了国家和人类。
这次安排，包括乘坐豪华游轮游览大海，是政府的特意安排。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没少想办法，这才让他们离开工作岗位，出来散散心。这几位爷爷奶奶都没有后代，安排几位孩子来陪他们，也是特意的，既是希望给他们带来一些天伦之乐，让他们的精神与情绪得到更大的放松，也是给孩子们一个与科学家们接触的机会。
白奶奶今天的穿着，比前天在养老院时多不少，那顶红色的针织帽也换了个大的，顶上多了个黄色的绒线球，格外引人注目。已经五月中旬，深州绝大多数人已经是夏装，像白奶奶这样的穿着，哪怕是老人，也实在是少见。
飞子轩将鲜花献给白奶奶，白奶奶头没抬头，靠近飞子轩那边的左眼向上翻了一下，也不知道看见飞子轩没有。白奶奶的手颤巍巍地微微抬起，又放下，后面的漂亮女医生从飞子轩手中接过鲜花，放在白奶奶的怀里。
“白奶奶，您好！我叫飞子轩，这三天，我和您作伴，好吗？”
飞子轩蹲在白奶奶前面，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奶奶眼睛睁开，看着飞子轩，微微点头，又闭上眼。
“白奶奶，您穿得太多了，现在天气热，不能穿这么厚的衣服了，也不能戴这种厚的针织毛线帽，出汗了，会生病的。”
飞子轩抬头看轮椅后面的年轻漂亮女医生，想征求她的意见。
女医生是一张鹅蛋般的脸，没有抹胭脂，只有淡淡的口红，连淡妆都谈不上。她的脸色红润晶莹，带着一丝风吹日晒的刚毅。她的身材健美高挑，有一种女性的英武之气。
女医生月牙般的眼睛看到飞子轩询问的眼神，低头在白奶奶耳边问：“奶奶，要换一套薄一点的衣服吗？”
白奶奶微微摇摇头，继续打盹。
飞子轩起身，走到白奶奶轮椅后，从医生手上接过轮椅把手，推着白奶奶跟在队伍后面，女医生跟在白奶奶旁边。一路上，白奶奶一句话没说，对周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除了睡觉就是打盹。
飞子轩现在不敢确定，这位老奶奶是不是梅爷爷说的三个疯老人之一，或者说，自己理解错了梅爷爷的意思？“疯老人”并不是指的武功这一类的，而是性格或者其他方面的东西。也许白奶奶的精神力很强大，实际上她就是一位普通老人，仅此而已。这么一想，飞子轩也就没有再对白奶奶有其他异想天开的看法了。想到梅爷爷，飞子轩环视四周，回头又看了看电梯，没有看见梅爷爷和那名魔术老人，心里有一丝丝失落。
走在前面的一名高个子男生，回头对飞子轩咧咧嘴，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这人就是飞子轩没有想到的，是朱冠，就是从幼儿园开始，一直与飞子轩不怎么对付的朱冠。
幼儿园时，朱冠欺负飞子轩，结果诱发飞子轩体内的狂暴“黑虫子”，控制飞子轩的身体，将他狂揍了一顿，手腕轻微骨折。刚入小学的时候，朱冠的哥哥朱令带着朱冠，在学校堵住飞子轩与夏威，准备替朱冠一雪前耻，结果被飞子轩咬伤了朱令的手臂。朱冠的母亲在学校大闹，被他们父亲朱本标带出学校。当朱本标得知飞子轩的特殊情况后，严厉警告他们兄弟两人，不得再找飞子轩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