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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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兮月和春天到了衙门门口，春天忙将手中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悄悄塞给了差役。
差役掂了掂重量，满意地点了点头，爽快地将二人放了进去。
大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每个牢房里都关着各色各样的囚犯，有的大喊着冤枉，有的疯疯癫癫，有的躺着一动不动……
正当沈兮月想着姜宏才是不是也如这些人一般的时候，衙役带着她们走到了一间牢房门口。
沈兮月看见一个蓬头垢面，双手带着枷锁的男人靠坐在墙边，因着光线很暗，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衙役拿出钥匙，打开铁链，敲了一下门框，‘砰’地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只见他朝着这边的方向看来，领路的衙役喊道：“喂！姜宏才，有人来看你了！”
姜宏才此时哪里还有一国丞相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你？”
差役识趣地退下，春天也站到门口。
沈兮月抬脚走进了牢房。
“不是我，爹爹希望是谁？”姜兮月反问。
姜宏才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爹爹希望来的是大姐姐？王氏？还是……二皇子？”
姜宏才怒目而视，“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爹爹莫要生气，兮月听说爹爹要被发配岭南，姜家的人……又都要被从姜府赶出来……”
“你满意了？”
“爹爹莫要着急，听兮月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姜兮月顿了顿，又继续道：“二舅母今日去姜府要我娘的嫁妆，算起来，少了四成东西，大致估测了一下，一共三百万两银子……”
姜宏才听见三百万两这个数字，忙站起身指着姜兮月，痛心疾首道：“姜家都已经这样了，你好歹也是姜家的孩子，非要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吗？”
“兮月也是不忍心祖母她老人家，变卖家产还上这笔钱，可是……祖母她……她不是让人送来了休书吗？若是爹爹签了字，那我娘就与姜家没有了任何联系，这笔钱……说什么都是要拿出来的了……”
姜宏才仿佛胸中有了些许筹码，冷笑道：“你是来求我不要休你娘的？”
沈兮月见他这般，捂嘴轻笑，“不，兮月是来和爹爹……谈条件的？”
“休与不休是我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姜宏才背过身去，索性不再看姜兮月。
沈兮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道：“既然爹爹不想谈，那就罢了。就这样休了我娘也好，反正姜家还要还我三百万两银子，兮月拿着这些银子也不算亏……”
说完，她转身就打算走出去。
姜宏才见她真的要走，却又有些着急的问道：“什么条件？”
沈兮月嘴角上扬，看着春天点了点头，春天拿着一张纸进来，递给了姜宏才。
“爹爹只要在这上面签了字，那三百万两……便一笔勾销！”
姜宏才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兮月，“你……要我和你娘……和离？”
“怎么？爹爹不愿意？”沈兮月挑眉问道。
姜宏才也说不上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沈艺华已经死了十来年，自己本就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也娶了新夫人，和不和离于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
这个丫头愿意花三百万两让自己签字，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姜宏才还想再谈一谈。
“若是按照七出之条写下休书，我倒是愿意，这和离嘛……从古至今，没有与死人和离的道理……”
沈兮月也不纠缠，给春天使了一个颜色，春天会意，上前从姜宏才手中抽出和离书。
“爹爹既然不愿，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春天，等会儿出去了就去督察院那里将院史大人请去姜府……”沈兮月抬脚就走出了牢房，一边吩咐春天，一边头也不会地朝外走去。
姜宏才一看她这样，心里急了，忙喊道：“月儿！”
沈兮月不做理会，依旧向前走去。
丫鬟春天忙上前劝道：“小姐，老爷叫您呢，想必是同意了，看在他是您父亲的份儿上，您就……”
听见春天的话，沈兮月顿住了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折了回来。
她站在牢房门口，没有进去。
春天忙按着刚才的和离书和笔递给姜宏才，姜宏才看了一眼沈兮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春天收好后，沈兮月看着姜宏才，仿佛才想起来，“哦，忘了告诉姜老爷，姜老夫人已经将我从姜家的族谱中除名，自今日起，我便是……沈兮月了。”
姜宏才看着沈兮月的样子，明白自己被这丫头耍了。
一旦她不再是姜家人，便没了光明正大祭拜沈艺华的理由，刚才那般完全是为了将沈艺华带出姜家！
得姜宏才指着姜兮月的鼻子，手指不住地颤抖：“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可是你爹！”
沈兮月没了耐心再与他周旋，一改方才的柔弱，冷漠地瞄了一眼姜宏才道：“姜宏才，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我爹？！”
“你一穷二白的时候，靠着我娘和外祖父的帮衬在这偌大的京城扎下了根。”
“可你却与王氏勾三搭四纠缠不清，与其苟且并偷偷生下孩子！”
“一边靠着我们沈家为你升官铺路，一边冷落我娘私会情人……十几年来对我不管不顾，突然发现我有了利用价值又笑脸相待……”
“就你这样表里不一、三观不正、吃着软饭的男人，凭什么当我爹！”
沈兮月骂完，心中一阵爽快，这姜宏才就是个十足的渣男＋软饭男！
姜宏才听他说完，却破罐破摔一般，大声笑道：“哈哈哈……姜兮月，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我姜宏才都是你爹！”
沈兮月见他这般，眉眼又冷了几分，她波澜不惊，走到姜宏才身边道：“就凭你？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姜宏才见沈兮月目光毫无波澜，仿佛心中的隐秘被人知晓。
他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
“不如，我们再谈个条件如何？”姜兮月居高临下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