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者营地与女士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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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连晓大人，前方的温度实在太低了，我担心再往前巫女服上的加护就会维持不住了。”
清子的脸上带着歉意，似乎觉得自己不够争气，她搓着手，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她说道：“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普通女子，如果加护消失我恐怕很难在低温下生存，连晓大人我只能陪您到这里了，您只要一路向着前方走就好了，我会在刚刚来的地方等您回来。”
“好吧，我明白了。”
连晓也没有难为清子，她的脸已经冻的一片乌青，看得出来已经是非常努力了，朝着她摆了摆手，连晓一个人朝着无相之火的方位前进。
而清子，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连晓的背影，等到那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去，在她看来，这就是对连晓最大的尊敬了。
连晓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这一回温度倒是没有再次降低，但是他却是意外看到了一处营地，这里似乎规模不小，聚集着二十几人，搭着几个破旧帐篷，还燃烧着熊熊篝火。
等到走近些，连晓发现这里有一群带着武器的家伙在身上缠着不少布料，似乎是想要借此来维持体温，他们都靠在篝火很近的地方取暖。
最先看到连晓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紫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他面色狰狞，双眼之间满是血丝，邋遢的胡须乱糟糟的挤在一起。
就在其他人没有什么兴致时，他向连晓搭了话：“小哥，看着你也是武者吧，我们可不算海乱鬼，与盗宝团也没有勾结，可不要想着侠义心肠的出手了！”
连晓靠近了些，没走两步他就感到熊熊燃烧的篝火刺得他皮肤作痛，不过奇怪的是眼前这些武士们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是镇定自若地在用篝火烫酒喝。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什么身份？”连晓蹲下身子，凑到武士身旁，决定打听一下他们的身份，不过他并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想这人都不会告知陌生人自己的身份。
不过，意外还是出现了，中年武士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过分热情，他全然把情况说了出来。
“啊……我们都是些流浪的武者罢了，我不太清楚其他人，毕竟我们结识没有多久，至少我是没有做过什么恶事的……”
说罢，中年武士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将滚烫的酒水灌进嘴里，立刻就被呛的咳嗽起来，那酒水顺着他邋遢的胡须淌到地上，升起一阵白烟，将地上的积雪全部消融了。
“你要不要来一口热酒暖暖身子？”
中年武士把酒壶递了过来，连晓拿到手里就发现这酒壶热的惊人，如果不是他忍耐力惊人肯定抓不住，回头再一看那武士的手，发现即使是缠绕了许多绷带也被严重灼伤，但是武士好像浑然不觉。
“不了，我不喜欢喝酒。”
连晓把酒壶推了回去，不过在推的过程中耍了一点小心思，弄撒了些酒水在自己的手上，他指尖一触，发现这酒水果然就是完全沸腾的状态，如果喝下绝对是会被灼伤的。
“哎呀，也对，看你的样子年纪不大，怎么能知道美酒的好处呢？况且这可是我们从愚人众的营地里抢来的……哈哈哈……”
中年男人似乎醉得不轻，一边叫着一边大口饮酒，连晓看着他一副癫痫的模样也不指望能问出来什么，站起身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可惜，其他武士要么在闭眼养神，要么就也在酗酒，没有人愿意搭理连晓。
就在连晓准备离开时，一个一直闭眼养神的年轻女人叫住了他。
“我说，看你的前进的方向，是要去找无相之火吗？”女人的声音嘶哑，像是在用燃尽的木炭摩擦坚石。
“没错，有人委托我去熄灭无相之火。”连晓决定如实告知，不过他留了个心思，并没有说出八重神子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我叫田楠子，不过我应该是活不长了……”女人的目光里哀伤，眼神中满是犹豫，她又扫视了一眼营地里的其他人，说：“这里的人应该都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连晓虽然感觉这些营地里的人有些奇怪，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命不久矣。
“刚刚和你搭话的那个人，其实是个着名的大海盗，营地里有一半的人都是跟着他的水手。”女人说话似乎很痛苦，每吐出一个字就要吸一口气才能缓过来，等到一句话说完，她甚至从嘴里咳出血来。
“至于其他人，应该有些是海乱鬼，也有些善良的武士吧。别看我这幅样子，我是这里唯一的一个盗宝团成员。”
女人终于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臭名昭着的盗宝团成员。
“你们的身份和命不久矣有关联吗？”连晓其实并不关心他们的身份，他早就猜到眼前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身份，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在靠近无相之火的地方，还马上就要死了。
田楠子苦笑一声，说：“那个大海盗，前不久偷袭了一处愚人众的据点，抢走了一批珍藏美酒。”
等到连晓把目光投向海盗的酒壶，田楠子才说完后半段话，“没错，他们现在喝的就是那珍藏美酒了，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想在自己死前把这些酒喝完吧……”
“原来如此，然后呢？然后你们遭遇了什么？”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对吧？尤其是神无冢受灾严重，九条家那边也调派了许多幕府军过来，他们这些海盗在海上冷的不行，就打算把船开到无相之火的附近，听说这边火元素充沛，自然暖和，没想到碰上了一个恐怖的女人。”
田楠子的目光有些惊惧，她的身体打着颤，手指更是扭曲起来，拧在一起，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恐怖的女人？那是谁？”
“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田楠子尖叫起来，其余人听到女士的名字也不禁微微颤抖，而这一切都被连晓净收眼底。
“她很厉害吗？”连晓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些海盗与流浪武士如此害怕？
“她能够操控冰元素之力，而且蛇蝎心肠，并没有想当场杀死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在发现我们抢劫了愚人众的东西后，她只是轻轻一笑，接着就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种下了这该死的冰印！”
田楠子的声音有些绝望，她咳嗽几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她扯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露出了那冻得青紫的脖子，上面印着一个不断旋转的冰晶图案。
“之后她就放我们走了，刚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捡回一条命，可是很快我们就绝望了，这冰印让我们感受不到了温暖，我们冻得不行，四处找来柴火升起篝火，后来就聚集来了好几个中了冰印的流浪武士。”
到此，真相大白，眼前这些把沸腾的酒水倒进喉咙里还有贴着篝火也不觉得烫的人，都是中了冰印后感受不到热量的家伙，他们为了寻求那一丝温暖，没有直接跳进篝火里就是足够理智了。
“可以让我摸一下这冰印吗？”连晓看着那洋溢着冰元素力量的印记有些好奇，而田楠子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伸长脖子靠近连晓。
连晓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脖子就像是一根铁管，冰冷且坚硬，完全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好吧，我知道了。”连晓朝着田楠子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继续出发，而在他回过身时，听到了奔跑的声音，再转头后，发现田楠子已经冲进了篝火里。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丢下一颗石子，大概十秒钟过去，武士们再次恢复了沉寂，他们眼神木然，看着那在篝火中挣扎的人影，嘴里念叨着：“这样也好……这样就温暖了……”
连晓摇了摇头，他没有办法拯救这些家伙，不过这些人本身也大多作恶多端，遇上了那个所谓的女士这只不过是罪有应得。
不过这个对手听上去很有实力，连晓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可惜刚刚没有向田楠子问清女士的外貌。
连晓迎着风雪继续向无相之火前进了，诡异的是，越往前走越暖和，但是异常的是雪越下越大，大概走了十分钟，这里的积雪就已经厚重到了膝盖的位置。
“呼。”
连晓长出一口气，这样在雪地里走实在是太慢了，他决定尝试踏雪前行，只在雪面上移动。
起初，连晓踏出几步就踩进雪里，几乎整条腿都陷进了雪堆里，但是很快，他就能在雪上连踏几十步而不陷落。
又一个失误，连晓这回被雪埋到了腰间，他叹了一口气，用长剑做铲子把自己刨了出来。
好在，这就是最深的积雪了，再往前看就能看到没有积雪的平地了，而无相之火的影子，已经隐约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