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岩藏道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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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虎千代被雷神劈下一根角,一条手臂,接着她就抱头鼠窜一路逃到了稻妻城外。
雷神似乎有些神伤,也没有当场要了虎千代的性命,更没有派人去追杀她,放她离去了。
白狐之野的无名依旧在练剑,但是下一刻,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定睛一看,是虎千代。
虎千代此时已经没有当初那般美丽了,现在的她面色狰狞,白皙的皮肤已经布满黑斑,那一头瀑布般的秀发干枯得像野草,她嘴里不断发出嚎叫,就好像是厉鬼哭泣,惹人惊惧。
“你还是这样啊……”
虎千代停下了嚎叫,就像是呓语一般朝着无名说。
无名曾经没有听不懂,现在也还是听不懂,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同类现在充满了负面情绪,大概已经在毁灭的边缘。
虎千代蹬地前冲,作势要攻击无名,但是晚风吹过她那切口整齐的臂膀,让她哆嗦了一下,然后她就放弃了想法。
也不知道是哭泣还是哀嚎,总之风中夹杂着绝望的情绪,而这风在白狐之野上飘荡,跟随虎千代一路逃到了镇守之森。
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无名,看到虎千代那凄凉的背影也有些悲伤的感觉,只不过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情绪,无名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最终这一抹悲伤也消失不见了。
虎千代的叛乱最为直接的影响大概就是鬼族完蛋了。
本来就很落寞的鬼族依靠虎千代辉煌了起来,但是随着虎千代成为罪人,他们也失去了一切。
长子御舆道启有些痛苦,他只想逃避,于是逃到了稻妻城外,跑到绀田村隐居了起来。
次子御舆长正并不服输,但是现在稻妻城内的民众非常仇恨鬼族,作为虎千代的养子如果留在城内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
好在,虎千代曾经在幕府军内的亲信接纳了御舆长正,并且让他加入了幕府军,让他有能够重振御舆家荣光的机会。
时间不停流逝,大概是过了两年,在这两年的每一天里,御舆道启都会一个人到影向山下练剑。
就在某个平凡的日子里,他碰到了一位天狗家族的年轻少女。
“你的剑可真是充满迷茫,挥的又慢又无力道。”
少女口中蛮是讥讽,就好像御舆道启的剑术是世间作为下作之法。
“天狗?”
“没错!我叫光代。”
光代靠近了些,背后一对漆黑色的羽翼刮起一阵疾风扇在了御舆道启的脸上。
“虽然我的确不算剑术高超,但是我自认为剑术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你是拿谁和比较了?”
御舆道启的脸颊被风吹的生疼,他伸手遮住半边脸,语气显得不满,而此时的风也慢了下来。
光代好看的脸上露出俏皮的笑来,接着说道:“雾切高岭,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吗?”
雾切高岭现在是稻妻的绝顶高手,倘若要比较剑术,那御舆道启确实和他是云泥之别。
御舆道启不说话,只以为碰到找麻烦的,转身想要离去,此时光代却又缠了上来。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都报上名字了,你不说自己的名字很失礼的啊!”
光代的速度很快,背后的黑翼微微扇动就冲到了御舆道启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御舆道启挣脱不开,眼见无法摆脱光代,也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御舆道启,我的名字。”
光代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接着就恍然大悟,然后她一拍手掌,说道:“御舆!你是虎千代的儿子!”
听到虎千代这个名字,御舆道启脸色有些僵硬,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借助月光打量眼前这面容姣好的天狗少女,似乎是想要看看少女脸上是否有憎恨愤怒的表情。
毕竟稻妻人对虎千代的叛乱无法容忍,现在一提到虎千代都是骂名,就好像恨不得手诛恶贼。
可惜,御舆道启失望了。他并没有在光代的脸上看到那些仇恨的情绪来,反而还带着一抹崇拜或是尊敬——就像是曾经辉煌的时期一样。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啦,我并不关心你是谁的后人。”光代顿了顿,接着又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他也许能够给你一些帮助。”
说完,光代就拉起御舆道启的手,飞向了白狐之野。
事实上,光代作为天狗一族她的消息并不灵通,也不知道虎千代对将军叛乱的事情。毕竟所有人都对此时三缄其口,光代自然对虎千代的印象还停留在黑暗战役时期。
要说御舆道启为何受到了光代的关注呢?其实,光代一直在影向山地区活跃,早在御舆道启第一次进山修行时就注意到了他。
这个少年明明勤奋刻苦,但是就像是没有剑术的天赋,花费两年的时间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提升。
光代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御舆道启的剑术优柔寡断,隐忍却又缺乏力量,便决定给予他一些帮助。
再说回无名。没错,在这些年间无名的存在可以说是整个稻妻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白狐之野上有一位剑痴大妖,不善言辞,但是如果你和他切磋武艺他定然接受。
事实上,最开始无名也不知道这些同类拿着武器来找自己做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他意外发现这些同类中有不少擅长兵器之人,对练也会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于是便来着不拒了。
等到光代拉着御舆道启赶到白狐之野时,无名刚刚结束和雾切高岭的对练。
“哟,师妹。”
雾切高岭远远见到光代就招呼起来。
光代的身份让御舆道启有些惊讶,只不过光代似乎是怕遭受误解,扭头向御舆道启解释说道:“其实雾切高岭是我母亲的弟子。”
不过很显然,现在御舆道启的注意力全在无名身上。
对于无名,御舆道启早就在母亲虎千代那里听说过,只是从未真正见到,此时面对面相望,御舆道启只觉得无名是个十四五岁的稚嫩少年,但是那些威名赫赫的传说还是让他心生尊敬。
“前辈。”
御舆道启喊了一声,也不客气,接着拔出剑来摆了个架势。
而无名第一眼看到御舆道启时,就在他身上感受了来自虎千代的气息,这让无名对御舆道启有些 了好感,等到御舆道启摆出架势时,无名便出剑攻了上去。
无名在剑术上又精进十余年,近些年又与各路高手对决,他的剑招极多,变化又广,一个接着一个的剑花压得御舆道启喘不过气来。
御舆道启仅仅一瞬间就完全陷入无名的攻击节奏中,明明无名的手中只有一把长剑,他却好像同时被上千道剑锋攻击,那剑势仿佛滴水不漏,又好像天罗地网。
此时的御舆道启就像是暴雨中摇摆的飞鸟,看似还在翱翔实际上只是被狂风卷在半空中,生死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好在无名并没有想杀伤御舆道启,只听到乒的一声,御舆道启手中佩剑被打落,飞到一旁插进了泥土里。
等到御舆道启回过神来,无名已经收回了长剑,随地盘腿坐在地上冥想了。
“好强。”
御舆道启发出一声呻吟,无名是他见到的剑术最强之人。
“是吧,我觉得无名也许能挑战无想的一刀哦?”
光代嘴里说出了对将军大不敬的话,御舆道启听在耳里却是下意识点了点头,但是随后等到他意识到光代说了什么之后,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连忙摇头。
“你为什么这幅表情?我们妖族鬼族追随雷神大人除了她的实力强劲,给予了稻妻庇护。更多的难道不是为了追上那超绝的武艺,无想的一刀吗?”
光代对于御舆道启的反应有些不解,于是问了出来。
御舆道启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来,接着说了母亲虎千代叛乱的事情,然后又说:“其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作为叛乱者的后人如果对将军有不敬的想法,那不是落人话柄吗?”
“所以你归隐山林就是为了逃避这一切?”
御舆道启没有否认,只是抿着嘴,低着眉。
“真烦。如果想要抛弃过去,那就由我为你取个新名字吧。”
在听御舆道启说了过往的事情后,有着漆黑翅膀的她不屑地嗤笑道。
“就叫岩藏——取磐座之意,那是不受人言所害之物呢。”
在光代说完,言灵的力量喷涌而出,但是作为力量的使用者光代并没有察觉到,无形的言灵力量化作无数星光将御舆道启团团围住。
无名忽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察觉到了这言灵的力量。
他发现御舆道启变了,他被天狗的言灵斩断了与虎千代的血脉联系,或者说被斩断了鬼族血脉的传承。至少在无名看来,这二人大概是没有什么感应般的牵绊了。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感受到这特殊力量的存在,御舆道启只是思考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
从此,御舆道启消失了,出现在稻妻历史上的绝顶高手被称做岩藏道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