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诡异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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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空之中的天渊空洞，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宇宙区域，周围两光年范围内除了一些尘埃云外，没有任何的天体，静谧无光，真如同深渊一般。
天渊的中央就静静悬浮着一个镂空球状的太空试验站，安置在球面的探照灯发出的白光很快就会被黑暗所吞没。
而古神触手被安置在了球心。
苏云只身一人，缓慢飞近古神触手，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研究人员都屏气凝神，各种传感器也被调节至最高灵敏度，以求能探测到任何一丁点儿的异变。
尽管苏云十分确定古神触手早已和古神断开了联系，并无威胁，但还是得小心为妙。
苏云在古神触手面前，渺小得如星际尘埃。
等苏云接近古神触手不足十米时，它依旧静谧，甚至在各个传感器中都毫无动静。
如同偌大的空间中被挖去了一个黑色的洞。
但它也不是全黑，能看清表面有着纤维一样的深浅不一的纹路，而且在某些角度上，甚至能反射出太空试验站上的灯光。
古神触手的质量和地球相当，但直径只有一百五十多公里，因此重力加速度巨大，超过7300个G。
苏云放弃抵抗重力，瞬间就坠落到球体表面，脚下传回的触感无比坚实。
他试着弯腰用手戳了戳，用尽全力，就算动用法则，也只能在触手表面留下一个指印，而且这个指印正在缓慢变浅，直至完全被抹平。
“这玩意儿还真是流体啊！”苏云不禁在心里犯着嘀咕，“小小，播报观测数据。”
“密度和引力符合以前的观测结果，未检测到热辐射、电磁辐射、放射性衰变现象以及引力波动。”
“居然这么稳定！”苏云有些愕然，心中原本的一些猜测被推翻。
他原还以为这是一团介于电子简并态和中子简并态之间的不稳定物质。
“而且更奇怪的是，虽然它具有强大的引力，但表面并没有稳固地积聚物质，运输过程中吸附的星际尘埃很轻松就清理掉了，似乎是表面存在一层什么膜，隔绝了外界物质与触手构成物质的直接接触。”
“膜？”苏云迟疑片刻，打算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启用单光子扫描显微镜吧。”
“收到！”
接着，一个巨大的锥形设备在转运机器人的拖曳下，靠近古神触手表面，然后展开支撑用的机械臂，停靠在触手表面。
探头伸出，先是与触手表面法线方向重叠，一个个严格控制为单光子形态的光粒子均匀地射出，这一步是为了确认触手表面的光吸收率。
多点采样之后，得出结论，“吸收率0%，反射率100%。”
“这不合常理，反射率百分之百，但看着却是黑色的？”
“开始进行斜向扫描。”
随即，单光子扫描显微镜的探头倾斜一定角度，开始释放单光子。
“入射角1°，吸收率100%，反射率0%。”
“入射角2°，吸收率100%，反射率0%。”
……
“入射角89°，吸收率100%，反射率0%。”
“这……怎么可能？”苏云不禁陷入沉思，“在垂直方向上全反射，而在其他方向上都是全吸收？难怪这么黑！”
苏云还未曾见过这般奇异的物质。
“提高能级，扫描触手表面的三维结构！”
“正在扫描！”
片刻后，连苏小小的声音都有些难以置信，“光子弹性碰撞现象均匀，无能量损耗，显示触手表面为绝对的光滑平面。”
“绝对光滑……”
单光子扫描显微镜精度极高，精度达到飞米级，甚至能看清中子星表面中子间的间隙，但却无法看清古神触手表面的结构。
“不可能绝对光滑，只能是我们的显微镜精度不够，无法扫描出触手表面的三维结构。”苏云分析道：“光子已经是极其微小的粒子了，连光子都无法看清，那么它的物质组成只能比光子小，或者是和光子一个尺度。”
苏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夸克！这玩意儿是由夸克构成的！”
“夸克？”远程参与实验的慕容岁哑然道：“不可能啊！如果是由夸克构成，它的质量就不对！应该要大上许多个数量级！”
夸克作为物质最基本的构成单元之一，是直接构成中子和质子的基本粒子。
如果中子都被压垮，使夸克暴露出来，那么它们之间便直接由强相互作用力胶结，称为夸克简并态，应该极为紧密才对，如慕容岁所言，质量不会这样小。
“这才是真正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啊！”苏云不禁感慨。
“所以有办法对其进行解构吗？”慕容岁接着思索道：“要不试着先用烬灭来尝试分解它？”
“正有此意，如果它是由夸克构成，那么烬灭应该能分解它才对！总之，各种手段都要试一试。”
苏云和设备都撤离后，一粒虚反氢原子被释放了出来，里面虚反质子中的夸克自然也是虚反夸克。
再强大的物质，也不能逃过“正反物质湮灭”这一铁律！
虚反氢原子如飘忽不定的幽灵一样，慢慢被古神触手的引力所吸引。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心也跟着那一粒肉眼不可见的虚反原子一起忽上忽下。
他们似乎也意识不到时间过了多久，直到苏小小的提示响起，“失败了，虚反氢原子与古神触手接触后无任何反应……”
苏云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但他并不会气馁，而是开始思索更多的可能性。
各种点子一一在他脑子里划过，突然间的灵光一闪，让他觉得似乎抓到了些什么。
“小小，快！探测古神触手对中微子的吸收性如何！要精确到中微子的种类！”
“好嘞！正在布设中微子扫描设备！”苏小小元气满满道。
没过多久，苏小小就返回了探测结果。
“检测到古神触手对中微子的吸收率为0.9121%，其中，电中微子吸收量占总吸收量的1.221%，μ中微子的吸收量占12.754%，t中微子的吸收量占86.035%。”
“哈哈，果然没错！”苏云突然激动道。
慕容岁也在动了会儿脑子后，恍然大悟，“所以说！古神触手不是由普通的上下夸克构成，而是由第二代的粲奇夸克甚至是第三代的顶底夸克构成！！”
“由上下夸克构成的物质对中微子的吸收峰应该是对应电中微子才对！”
“而且，总体接近百分之一的中微子吸收率……这坨物质密度到底得有多大！甚至比中子星还大几个数量级！！如此来看，密度如此大，引力这么小，实在是诡异！”
“哈哈！”苏云豪爽地笑道：“这就是我们要去搞清楚的事情，如果能弄明白古神触手的构成，那么便能知道如此对付祂！”
“好耶！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慕容岁积极响应道，随即又冷静下来，“可具体要怎么做？”
“常言道，大力出奇迹……这种情况，只能用高能粒子来轰祂丫的！以分离出单个夸克。”
“可是可是……”慕容岁当即质疑道：“如果古神触手真是夸克简并态物质，那么也无法通过高能粒子轰击来获得单个夸克啊！”
“因为夸克禁闭的存在，夸克之间的强相互作用力强度在一定距离内是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增加的！斩断强相互作用力需要的能量都足以诞生出新的夸克对了！”
“而且古神触手可是完全由夸克构成的物质！简直就是一个极为巨大的中子！夸克之间互相成对，要分离出单个夸克，那得需要多大的能量啊！恐怕整个宇宙的能量都不够吧！”
“这你就错了！”苏云压低语气，神神秘秘道：“你别忘了，强力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就算是夸克简并态物质，也不是所有夸克间都有极巨大的强力作用的！否则我也不能戳出印记了。”
“再者！如果这些夸克是顶底夸克，它们的质量会是上下夸克的八百七十倍到七万五千倍！想要生成新的夸克对，需要的能量也是极高的！和断开强相互作用力的能量孰多孰少还未可知呢！”
慕容岁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只听到苏云怅然道：“不过，所需的能量肯定不会低，看来需要一个极为巨大的粒子对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