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灵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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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太空，修仙界有史以来最大的太空舰也如一只在远洋漂泊的小帆船，前后左右上下都是幽深的黑，星光点缀在极远处，像是背景贴图一般。
苏云时常会看着星空发呆，一看就是数天，甚至十几天。
而科学神宗测量的星图其实早已经是几十上百亿年前的旧版了，看似宁静的星空，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出现了，又毁灭了多少文明。
宇宙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古神都无法逃脱距离的限制。
就算是有空间裂隙手段，也需要发送吞星种作为媒介，撕裂空间，开启虫洞。
何况科学神宗还未能掌握这种空间手段。
以至于去任何地方都要经历极为漫长的旅途。
若是无法逾越空间的壁障，一切都无从谈起。
而苏云发呆的时候，就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因为有充足到漫长的时间，苏云甚至不用进入灵境空间进行演算和推演了，也算是打发时间。
但长久如此，温白不免担心苏云的精神状态。
她便拉着慕容岁，开始商量对策。
“岁岁，用你们科学的观点来看，苏云他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宇宙的广阔，而陷入一种虚无之境吧，会觉得自己很渺小，会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慕容岁努努嘴道：“我小时候仰望星空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
“那你是怎么缓解的？”温白把住慕容岁肩膀，激动问。
“也无需如何缓解，当吃不饱饭的时候，就只会想着到哪儿搞点儿活干，填饱肚子再说，自然不会再想这些虚妄的东西。”慕容岁用笑意安慰着温白，“放心，宗主没啥事。”
“希望如此吧。”温白望着苏云的背影，心有不安。
在太空舰上，没有日出日落，时间观念也开始淡薄，一串时分秒数据不过是跳动着的无意义的数字一般。
如此，修仙界号便平静了十年。
……
终于有一天，苏云收到了来自第二修仙界的求援。
第二修仙界。
太空舰队在第二修仙界留下的那一艘战舰之内。
两具仿生体缓缓睁眼，活性皮肤逐渐覆盖在银白的机体表面，显现出苏云和温白的模样。
这两具仿生体与本体采用量子通讯系统进行映射，而且即便修仙界号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行进，也并未出现相对论效应导致的钟慢效应，通讯是实时的。
研究发现是量子通讯统一了两边的时间参考系。
所谓相对论，都只是相对不同参考系而言，但量子通讯统一了这种参考系，于是钟慢效应便不存在了。
苏云称其为时域合并。
检查了仿生体的状态之后。
二人套上宗门制服，从贮存舱内走出，转角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众人。
“统领、副统领，欢迎降临龙族边疆号。”
龙族边疆号的舰长和副舰长带着两列船员在通道中列队迎接。
他们都是龙族，身上的衣服是用龙鳞幻化而成，类似白色丝质的底子上隐隐泛着五光十色的龙鳞，服饰造型也与时俱进，改成了和科学神宗类似的白大褂道袍，显得很板正。
除此之外，就再也瞧不出其他龙族的特征。
系统自动读取了一众人的信息。
舰长叫楚航，副舰长叫楚紫穆，隶属于龙族的一个分支，二位是道侣。
“诸位客气了。”苏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开门见山道：“所以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楚航迟疑片刻，和楚紫穆眼神交流后，低声道：“有关种族繁衍的事情。”
“嘶！”闻言，苏云眉头一皱，“这方面还是你们龙族比较擅长……我掌握的姿势不多……”
温白一阵羞赧，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统领误会了。”楚航不苟言笑，毫无开玩笑的意思，“我是说关于龙族子嗣的事情。”
苏云正了正脸色，“细说。”
“还是请统领移驾我们在第二修仙界上建立的部落。”楚紫穆微微颔首，以示恭敬。
“带路。”苏云随口道。
“统领，副统领，请随我去登陆舰船坞。”楚航侧身伸手道。
这时苏小小出现，抢答道：“路线已经规划完毕！”
苏云眼前，显现出一幅三维影像，红线连接他们的位置和目的地的位置，这是苏小小规划的最优路线。
“距离不远，那我和温白先行一步。”苏云思索道。
转眼间，在发射登陆舰的舱段，舱门开启，内外巨大的气压差引起短暂的飓风，将二人的仿生纤维头发吹得凌乱。
苏云和温白收起衣物和活性皮肤，变换为银白色机体的样子，从舱门处一跃而下。
虽然这两具仿生体不是最新型号，但完全足以对付眼前的应用场景。
后仰着往下飞了一段，和巨大的太空战舰渐行渐远。如此体量的战舰只能停泊在太空轨道。
片刻后，上方亮起几丛蓝光，是登陆舰启航了。
苏云转身，面对下方巨大的第二修仙界。
这颗星球直径只有修仙界的一半，海洋面积不到星球表面积的八分之一，因此多数地方都呈现荒凉的昏黄色。
而且越靠近两级，越是干旱荒凉。
海洋和绿地大多分布在赤道附近，像是一圈蓝色、绿色的腰带。
龙族这支血脉的部落就建立在这一圈腰带之上。
在重力的作用下，二人的速度剧增，而且已经出现了稀薄的空气，周围亮起了隐隐约约的橙黄色火光。
念力护盾开启，代替机体本身与大气进行摩擦。
即便如此，苏云仍旧能够感受到热量。
正式坠入大气层后，二人更是化作了火球，一路加速往下。
苏云突然有些疑惑，“为何这边没有天道屏障？”
苏小小在苏云脑海中蹦出来解释道：“根据航行日志记录，这颗星球原本也是有天道屏障的，但在舰队抵达的时候就消失了。”
“似乎这边的天道化身并没有把我们当做敌人。”苏云思索道。
“也许是我们的到来符合文明发展的自然规律，文明的发展必然带来无止境的扩张和掠夺，它也无权干涉。”苏小小分析道。
“有可能，或许那一位只是在提防古神的破坏。”苏云赞同道。
没过多久，二人下坠的速度不再增加，空气阻力和重力达成了平衡。
而且阻力并不小。
如此便可说明第二修仙界的大气极为浓厚。
飞行器纹启动，二人经过降速过程，最终在距离地面百米的位置停稳了身形，又恢复为人类形态。
没有镇域神碑的影响，如此体量的星球，重力果然不小，至少是地球的四倍。
而在不远处，就是龙族的一个部落。
由于每艘太空战舰都搭载有工蜂工作机器人，因此完全由机器人担任了建设工作。
这便导致这些建筑很有科学神宗风格。
除此之外，龙族还具有一些基本的科学技术，不过只能说是够用。
苏云也不指望他们能带来一些突破性的科学进展。
当初派出太空舰队是为了修仙界的延续，如今修仙界危机解除，他们的任务便是殖民。
只需要占好地盘，插上修仙界的旗子，便好。
苏云抬头望天，登陆舰引擎的光点还不明显，就打算先和温白去他们部落逛一逛。
龙族把他们的聚居地叫做部落倒也没错，因为实在是太原始了！这种原始不是技术或是生产力的原始，而是生活方式的原始。
或者说龙族的生活就很简单，吃喝拉撒睡交合。
虽作为灵兽之王，低阶龙族主要也是靠摄入灵气食物来提升境界，直到化形成人。
而新生的龙族，境界自然不高。
因此除了从修仙界而来的化形龙族住在部落的建筑里，保持着体面的生活方式外，大多数龙族都像是野兽一般，在大自然里放肆地生活着。
而且从它们身上，便可以窥见龙族血脉无视生殖隔离的强大之处……
一些稀奇古怪的龙族都出现了。
比如长着薄膜状翅膀的、披着节肢动物那样的鳞甲的，甚至还有浑身肉乎乎的大肥龙，如果这还能算是龙的话……
逛了一圈后，几艘登陆舰也到了。
苏云和温白被引到了一处建筑之内。
由于龙族体型巨大，导致他们的房子也是放大版的。
转过几个拐角，苏云见到了一头巨龙。
这龙血统极为纯正，就是修仙界那般正宗的长鬃青龙，并没有混入杂七杂八的基因。
正盘在柱子上睡觉。
听闻动静，七八丈长的巨龙睁开眼飞过来，和楚航和楚紫穆亲昵了一会儿，又用舔舐的方式和苏云，温白打着招呼。
弄得二人一身口水。
苏云下意识挠着青龙的下巴，青龙便露出舒服的表情。
苏云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像是在撸猫猫狗狗。
见状，楚航眉心一蹙，用黯然的语气道：“统领，你是否也察觉到了异样？会觉得吾儿像是一只……兽宠。”
“你儿砸？”苏云讶然，随后解释道：“抱歉，并无冒犯之意。”
“无妨。”楚航干干笑笑，“统领，副统领，这便是我们此番求援的目的。”
随即面露凝重，开始讲述。
“等我们到达这颗星球，就发挥龙族的特长，克服重重困难，向万千生灵撒播统领你的光辉……”
“……”苏云，“没我什么事……”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成功融入了这颗星球，直到前些时日。”
“吾妻刚来第二修仙界的时候，正好诞下子嗣，也就是他。”楚航指了指面前的青龙。
“他毕竟拥有纯正的龙族血脉，天资卓越，三十年就抵达五阶水准，可以化形。”
“但却迟迟做不到。”楚航无奈摇头，接着慈爱地抚摸着青龙，“但如今已然六阶，还是未能化形。”
“原以为是因为他愚钝，直到其他龙族子嗣也到了化形的阶段，却没有一龙能够化形成功！”
“我们才发觉了异样。”
楚航的神色变得严肃，甚至带着点绝望的意味，“他们都未能开启灵智，只会是遵循本能的兽类！”
“难道是第二修仙界附近有什么在影响着灵兽开启灵智？”苏云怀疑道。
“我确认过了，这种情况在其他舰队上的龙族身上也发生了。”楚紫穆搭话道。
“长此以往，龙族又会回到蛮荒时代，那么距离毁灭也不远了。”
面对着二人殷切的目光，苏云陷入沉思。
自从人族觉醒之后，新生儿便是生而诞生灵智，龙族的情况就比较特殊，是后天化形的时候才会借元婴来开启灵智。
当然，慕灵这样的特例除外。
进一步询问之后，苏云得知，龙族在繁衍的时候，主要进行血脉的交融，少有神魂的融合。
因此慕灵的母亲和父亲合作开发她的时候，由于人族的特性，婴灵成型的过程中会强行分走不少比例的神魂，这才导致慕灵的母亲陨落。
而龙族的灵智，是在元婴雏形后天发育到足够的阶段之后，才会诞生的。
“是因为神魂力量不够？”苏云怀疑道。
楚航简短回道：“不缺。”
“那肯定是涉及神魂本身了。”苏云紧皱眉头，抬眼问楚航，“你觉得神魂是从何而来？”
“不是自然凝聚吗？”楚航不解道。
楚紫穆紧接着搭话，“统领，我们龙族不善神魂之道，还请统领替我们解惑。”
“我也是不久前才顿悟一些神魂相关的大道法则。”苏云正色道：“宇宙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便是神魂，每个神魂都与其他不同，你是你，她是她，永远不可能变成同一个人。”
“而且所有神魂都来自一处所在——神魂之境。”
“神魂之境？”面前二人齐齐不解道：“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苏云摆着脑袋，“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存在于物质世界。”
“当然，我们的神魂并不是从神魂之境降临肉身的，神魂的确是由神魂力量凝聚而出的，但神魂的信息，确实来自于这处所在。”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的神魂是款软件，在不同的终端上安装软件便是我们诞生灵智的过程，那么神魂之境就是下载软件的网站，甚至一些功能也需要联网才能使用。”
楚航和楚紫穆能够作为舰长，自然是能听懂苏云的比喻。
“所以说……”楚紫穆思索片刻，惊讶道：“龙族连不上网站服务器了？”
“也可能是服务器本身出问题了。”苏云不禁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