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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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数个时辰后，爆心处都是红彤彤一片。
等核爆的余烬彻底消散，已经是过去了一整夜。
玄鸟号小心翼翼靠近原来的破镜泽。
而方圆百里之内，太阳都被灰蒙蒙的云层遮住，飘着灰白的絮状物。
“下雪了？但这雪好脏，居然是灰色的。”温白看着玄鸟号屏幕上投射的画面，好奇问道。
但她细心地发现画面上似乎有很多密密麻麻，闪动的亮点，“画面好像也不太干净！奇了怪了！”
“这是核尘埃，一种由放射性物质、被汽化后重新形成的硅酸盐纤维和冰晶构成的物质。”苏云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直接解释道。
而舱内的盖革计数器上并没有反应，说明玄鸟号也能防住被稀释后的微量核辐射。
“你们要万分小心，这些放射性元素就是死域中夺人生机的东西！”
“连我都无法用神念探查到这种存在，苏兄，你是如何做到的！”江沐收回神念，摇摇头道。
苏云微微一笑，“这也是科学的范畴，如果你们感兴趣，以后教你们！”
随后收敛笑意，“但现在要做的，是去探查混沌教老巢的情况，核弹只能绞杀肉体，无法消灭神魂力量，最多只能减少一些邪修的数量。”
随着玄鸟号一点点靠近，破镜泽的景象映入眼帘。
湖泽里的水早已经被蒸发殆尽，中央处出现一个大坑，有数百丈之深。
但就在这坑里，赫然出现一方巨大的建筑残骸，是一片幽深的黑色，带着自亘古而来的悠远气息。
建筑突兀的立在爆炸产生的大坑之中， 像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或者说是坟墓。
而且残垣断壁并不是由核爆造成的，而是原本就这样，核爆居然对它毫无影响！
温白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震惊之余同时也有颇多疑惑，“苏云，你怎么知道湖底下一定有东西！”
“开始我只是用神威御土诀探到下方有空腔，没想到会是这般存在，连核弹都奈何不了它！”
说着，苏云派出探测器，但巡查一圈后，丝毫未见邪修的身影。
苏云可不会自负地以为已经彻底的消灭了混沌教。
他联系了王复，确认各地的邪修依旧带着教众往老巢方向赶之后，心下一沉。
“看来教主是藏到这建筑里面了。”
思来想去，苏云还是决定冒险一探。
三架探测器找到地下建筑的入口，但入口处丝毫没有核爆的痕迹。
于是苏云认为，不是这些建筑硬抗了核爆的威力，而是什么禁制或者护盾挡下了攻击。
随后探测器进入弯弯折折的甬道，先行去探路。
依旧是经典的作战方案，先绘制建筑的三维影像，顺便探查邪修的位置。
可直到深入地下数里，甬道也还未有结束的迹象。
但四周的墙变成了普通的石头，甬道也变得不再规整，就像是自然溶蚀成的岩洞。
很快，探测器飞到一片巨大的地下空洞。
此处再次出现了人造物的痕迹，与上方的残垣断壁是相同的材质，黝黑、厚重。
那是一座巨大的祭坛，底座如一座小山般大小，像是黑色石块垒砌而成，也像是浑然一体，再刻上了些方正形制的繁复纹路。
底座顶上是主体的圆形祭坛，中央立着三根相向倾斜的三棱立柱，于顶点交汇，如同恶魔的利爪，高度甚至超过十丈。
上面闪动着令人不安的红色纹路，像是深沉的呼吸。
“滴滴滴~”
探测器传回警报信号，检测到了生物痕迹。
苏云切换为可见光视角，调高光线敏感度，赫然发现在祭坛底下的深谷里有一只巨大的生物，其形怪异，难以名状，臃肿膨胀的身体像是一座肉山，堆在一起。
背后是一根龙蛇般长的脊柱，扭曲成“S”型，像蛆虫一般蠕动着。
腹部的位置能够见到规律的起伏，似乎是心脏在跳动，甚至还能看到其他脏器的形状印在皮肉上。
四肢长到难以理解的长度，而且还长短不一，森森的白骨大量露在外面，只是被少量的肌肉血管给附着，以维持那艰难的爬行动作。
血肉在尖锐的祭坛底座上摩擦，留下一路的血迹、肉末，但又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且长得愈发怪异，以至于怪物看着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瘤上长了无数人形的胚胎一样。
就像是一个癌症病人，人没救活，肿瘤活下来了那般诡异。
而怪物也发觉了探测器的存在，从肉山里挤出一个脑袋，只有肥猪般大小，长在巨大的身体上极不协调。
毛发稀疏，主要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其他地方也毫无规律地长出眼睛，眼球昏黄，齐齐盯向探测器的方向，颇为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比混沌教他们所信奉的五眼真神还要可怖。
但怪物也只是瞪了探测器方向几眼，随后又开始了攀爬，期间还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在说话。
“这就是教主本尊？”不知为何，苏云莫名有这个想法。
“我也觉得可能是它！”江沐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应该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诡异的景象，“或者说，这个怪物并不是教主，而是承载了大部分的教主，光这具肉身可能就融合了许多位邪修。”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苏云眉间一沉，“我猜测教主藏起来的大部分人蛹还是被我的核弹给剿灭，分散储存在众多人蛹中的强大灵力和神魂力量回流，剩下的肉体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生机过于旺盛，才会融合变为这幅怪物的模样！不过，它还能活着，确实令人惊奇。”
江沐留意到探测器传回的数据，思索道：“显示的修为境界居然还只是金丹巅峰……为什么他还是要把境界保持为金丹巅峰，只要晋级到元婴境界，凝聚元婴，便可以解决这种无法承载力量的问题！”
江沐的话倒是提醒了苏云，他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沉思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只有金丹巅峰的邪修出现，教主为何始终不肯凝聚元婴？”
“是不会？还是不敢？”
江沐摇摇头，无法洞见其中的隐秘。
“管他呢！”苏云心底一冷，控制探测器发动了攻击。
但寻常的枪弹根本无法灭杀教主，甚至会让它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
就像是在轰炸一堆烂泥。
同样的，激光武器也无用，造不成一点伤害。
令苏云意外的还有背后的祭坛。
激光武器也无法对其造成破坏。
很快，教主又长出几只手脚，像只蜘蛛一样，加速往祭坛顶部攀爬。
而祭坛顶上的红光更甚，教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激活了祭坛上的阵法！
自祭坛的圆盘之上，亮起血红色的纹路，最终与三根立柱交相辉映，祭坛内生出异象，空间开始扭曲，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最终，立柱之下像是出现了一堆泡泡，留下了肥皂泡泡堆叠挤压形成的那种透明的空间扭曲。
“空间裂隙？或者说，应该是空间通道！这祭坛通向另外的空间！”江沐惊呼出声，“教主要逃？”
苏云沉思片刻，倏地瞳孔放大，一阵危机感袭来，“教主不是要逃，它要完成它最终的筹划！”
“走，追上去。”
二人纷纷表示支持，点了点头。
随即，根据探测器绘制的三维地图，玄鸟号自行规划了飞行路径，以应对狭窄通道中的飞行。
片刻之后，玄鸟号载着三人一路追向教主。
此时，教主的身形已经有一半进入了空间通道。
情况紧急，苏云直接让一架探测器扎入了教主的肉体，随着它进入了空间通道，瞬间就断开了与主脑的连接。
而空间通道也有要关闭的迹象。
苏云不得已加快速度，冲向空间通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玄鸟号成功进入了地下空洞，赶在通道关闭前，飞了进去，两架探测器也在通道闭合的前一秒，成功飞了进去。
原本苏云还以为会在空间通道中经历一段漫长的飞行，但实际上空间通道更像是一扇门，跨过去就到了另外的空间。
但过来之后并没有寻到教主的踪迹，甚至连另外两架探测器也处于离线状态。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玄鸟号上的各种设备运转正常，无法连接到探测器则是因为玄鸟号上的备用通讯基站信号作用范围远远不及烟云云峰顶上的那一台。
这只能说明他们和教主以及另外两台探测器落到了相隔甚远的地方。
根据玄鸟号上的传感器，这片空间之内，至少玄鸟号周围是安全的，空气也能供给呼吸。
苏云还是谨慎地派出两架探测器，往相反的方向飞去，确认周围没什么危险之后，在各处巡逻戒备，苏云这才开启玄鸟号的舱门。
三人进入这片陌生的空间。
他们悬于空中，望向四周。
外面的空气只是沉闷了一些，这是没有空气流动导致的，其他并无异常，而且天地灵气出奇地充裕，不是以前见过的任何洞天福地能够比拟的！如果在此修行，可能真有一日千里之效。
这片空间悠远辽阔，极目远眺也看不到边界，天穹极为昏沉，黢黑一片，不见日月星光，但亮度尚可，就像是被雷云掩盖的午后那般，景色都能看得清楚。
不过周围的景色还是让苏云颇为惊讶。
四周是破碎的山河，所见之处，皆是疮痍。
被齐腰斩断的山峰跌落下来，破成乱石堆；河流被斩断，积水成为一汪大泽；不知名的生物尸骸腐烂成一堆堆的烂泥，夹杂森森白骨。
还有随处可见的法器残片、飞舟残骸、人类的尸骨。
而且很多法器残片依旧寒光熠熠，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昭示着它不凡的品质。
如此的景象让苏云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嘴巴不听使唤，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这是一个古战场？”
“千年前的修仙界大劫？！”江沐捂着嘴惊讶道：“如此惨烈的战斗，也只可能是那一场大战！”
“前辈虽然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但也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一处所在！这些法器碎片，不少都是仙器！！”
“或许这里才是千年前那场大战最核心的战场！”
闻言，苏云陷入沉思。
此地显然是一片独立的空间，苏云也只能猜测是当初的大战打得空间破碎，将这块大陆给封了进来。
不过此地重力并无异常，甚至和修仙界一样，却更像是一颗完整且独立的星球，苏云一时想不明白。
但苏云现在的好奇心全在地上的法器碎片之上，仙器级别的存在对于炼器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三人落到地面，苏云从泥地里捡起一柄断剑，仔细端详片刻，但却丝毫无法窥见其中奥秘！
就像是旁人无法理解他的科学法器一样，这是认知层面的差距。
苏云不禁眉头深皱。
或许只有等境界达到了如此的层次才能明白。
见着苏云脸上的疑惑，江沐解释道：“达到了仙器层次的法器就和传统的炼器手段截然不同了，与其说是器物，更像是修士领悟的结晶！”
“想炼制仙器以上的法宝，不是单靠堆砌七阶甚至更高品阶的炼器材料能够实现的。”
“嗯，我明白。”苏云也没有自恃能炼制出仙器，只是惊叹于这些法器的浑然天成，玄妙非常。
当然，已经成了碎片的仙器不过是碎片而已，毫无价值。
仙器要的就是那股浑然天成的气韵！
甚至剩下的碎片也无法回收利用，这些高阶炼器材料已经失去了它的灵性。
仙器碎片只是蕴含一些残余的仙器气息罢了。
不过苏云还是不甘心，他让探测器去探查更远处的情况，可能短时间不会有什么成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云用神威御土诀开始挖掘地上的法器残片。
兴许能捡漏呢！
不过，法器残片看着挺多，实际上也就只有这一小块区域的表层有一些，而且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只能让苏云一窥千年前修行盛世的一隅。
但他却意外挖出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一具龙骨，还有它的一颗内丹，或者说是龙珠！
说明千年前的龙族大能也参加了这场大战，绞杀来自修仙界大陆之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