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初入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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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黄坚秉这样说，苏云更加迷糊，光是知道了他的名号就有如此大的应激反应？
何况苏云本就是说些客套话。
“我就随口一说，师兄你为何反应如此大！”
“无需多言，黄某素来不喜与人交往，还请你离我远些！”黄坚秉边往后退，边快速摆手。
就很不礼貌。
苏云没好气道：“不喜与人交往，宅在洞府便可，为何还出来执行师门任务？”
“情势所迫！”黄坚秉已然退到了飞舟的边缘，退无可退，只能刻意回避着苏云的眼神，用强硬的语气解释道：“苏云你莫要继续纠缠我！”
“我不想和你这种天骄人物搭上关系，资质出众之人，身上都是背负大因果的，被卷入其中定然没好！”
见黄坚秉和受惊的兔子一样，苏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退了几步，淡淡道：“那就如师兄所愿，只是……从踏入这条飞舟，便已是沾染了因果，避不开的。”
“哎呀，苏云你别吓他了。”温白拉回苏云，埋怨道。
苏云挠挠头，随意回复道：“我只是实话实说，都是队友，肯定会和我们扯上关系，岂是想避就能避的？”
这话黄坚秉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但他没有其他过激的表现，只是陷入沉思。
而温白拉着苏云路过王崇和武思月二人，眼神甚至都未曾在他们二人身上落下。
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让王崇一阵不悦，眼神复杂地望向苏云，眼里有忌惮，还有一丝狠辣，随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讥诮道：“这就是连掌门都看中的天才人物吗？口口声声说都是队友，但自己却都不正眼看人？好大的威风！”
闻言，苏云脚下一顿，回头笑道：“早些时候，你们不也是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吗？”
随后苏云拱手，客气道：“王师兄，武师姐，彼此彼此。”
“我倒是能够理解黄师兄了，有些人确实不值得交往，还请二位离我远一点！”言罢，苏云看向黄坚秉，笑道：“是吧，黄师兄！”
“没我事，没我事。”黄坚秉慌忙避散，退到了角落。
听闻口舌之争，正在座位上闭眼调息的五长老只睁开一只眼，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几人，便又闭上了。
最终还是领队王复出面调和道：“各位，既是同门，亦是队友，何必闹得不愉快？”
武思月盯了苏云一眼，便挽着王崇的胳膊，也跟着说好话，“王师兄说得有理，我家王崇桀骜惯了，看谁都是这个眼神，要是让苏云师弟误会了，我代为道歉，还请见谅！”
“但是……”武思月话锋一转，摆出姿态看向苏云，“苏云师弟，你目中无人的态度是不是也有错？”
闻言，苏云倒是觉得有趣，无论如何，既然是队友，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不能闹得太僵，只好无奈一抱拳，“王师兄，武师姐，见谅！”
“这就对嘛！”王复顺水推舟道：“队友间就是应该拧成一股绳，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才是首要，几位还是先抛下个人成见，和睦相处！”
见王复一个堂堂虚丹修士都已经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苏云也只好应承，“那便如王复师兄所言。”
“我也没意见，我是敬重强者的人，希望你在任务中也能表现出应有的实力，而不只是一副空架子。”王崇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许。
“好，如此就由我来交代一下这次任务的事宜。”王复招着手，将队员都召集了过来。
如此，小队才算是聚拢。
王复看着眼前貌合神离的七人，一时头大。
一对世家道侣，嚣张跋扈，气焰难以压制；一个不愿沾染因果的怪人，不合群；一位尊贵的皇朝公主，身份尊贵。
还有三人才是离谱，温白自己就身为掌门亲传丹法的丹道天才，其所谓的丹侍更是连掌门都看中的绝世天才，还有苏云随便一个远房亲戚，小小年纪就有筑基修为。
这一家子，拖家带口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队伍难带啊！
令人头疼……
“我简要说一下这次行动！”王复拿出一位虚丹强者该有的气魄说道。
“相信大家已有所了解，此去万里，是到瑞国剿灭邪教势力。”
“嘴上说着容易，但邪教势力在瑞国经营多年，遍布瑞国各地，根深蒂固，牵扯甚广。”
“邪教中有十万凡人信众，练气邪修更有数千之多，筑基长老十余位，而教主从未露面，境界不详。”
“因而此行共有十三支外门队伍，奔赴各地教会据点，斩杀邪修，解救被蛊惑的凡人信众。”
“十三支？百来人？”王崇对任务还是很上心，神色凝重地问道：“仅凭这些人，要对付数千邪修，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们落云宗的外门弟子了！岂不是白白去送命？”
“非也！”王复微摇着头，解释道：“虽然教中邪修众多，但分散于各地大小据点，每处的人数不会很多。”
“何况邪修的道法传承远比不上名门正宗，以这些弟子的实力，完全足以应对。”
听罢，王崇未再多言。
而苏云思量片刻，不解道：“即便如此，但是以这些人手，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并无法彻底将邪教铲除。”
“所以，他们只是个幌子吧！以扰乱视听，方便我们行动。”
“所言甚是。”王复对着苏云一点头，“他们一为吸引邪教高层的注意，造些声势，二来，邪教教主行踪诡秘，他们清理据点的同时，也会为我们探取情报。”
“而后由我们找出邪教教主的老巢，将其斩杀，从源头上将邪教彻底拔除！”
虽然王复讲述了此行的目的，但具体如何实施并不明了，云瑶愁思深重地问道：“王复师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得尽快解救我瑞国的子民，不能再让他们被邪教给蛊惑！！”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此事急不得，我们切记要低调，切勿打草惊蛇！”王复安抚道：“我等率先潜入瑞国皇都烟云城，先探取情报，见机行事。”
王复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一句“见机行事”了事，倒不如外门队伍那般畅快，见邪修就杀便是。
云瑶惴惴不安，几番想再问些什么，可最终都放弃了，垂着手，眉眼深沉。
温白上前抱住云瑶的胳膊，云瑶一阵不知所措，但当她察觉到温白脸上和煦的笑意时，眉头稍有舒展。
也不知道温白说了些什么，云瑶脸上由阴转晴。
片刻后和温白一起，咯咯笑着。
二人都是美女，面带欢颜，着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少外门弟子都被这边吸引了目光，不分男女。
苏云挪开视线，发觉其他几人各有心思，王崇和武思月因为实力不俗，故而没有什么忌惮。
黄坚秉又怂回了角落，把道袍上的兜帽一戴，警惕地瞪了苏云一眼，开始倚在边缘小憩。
而王复依旧是神情凝重，有些不敢对上苏云的眼神。
苏云心里不安，总觉得王复有事情隐瞒。
“江沐，你怎么看？我感觉你的那些手段也挺像邪修的！”苏云低头，试着问问江沐的意见。
江沐一脸黑线，随后直接盘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苏云也坐。
当苏云坐好，江沐神秘兮兮道：“闭眼。”
“闭眼？”苏云虽有疑问，但还是照做，盘坐好，闭上眼。
瞬间，苏云只觉得一股强悍的神念侵入自己的识海，但没有攻击性，让人没有戒备的念头。
片刻的天旋地转之后，苏云的意识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这里还有一个高挑女人的虚影。
“识海？”苏云四下望去，在女人身边寻到了江沐的身影，他不由有些气恼，“你二话不说，就进入我的识海？你礼貌吗？”
“苏兄莫误会，我只是借前辈的生魂，将我自己的意识投射过来而已，和神识传音一个道理，你无需担心，随意一动念就能把我赶走。”江沐站在女人旁边，淡然说道。
他孩童的身躯个子不高，刚刚到女人的腰部，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女人的容貌。
“前辈真是好看。”
“好看归好看，但你进我的识海就是为了看一眼你的前辈？”苏云顿觉莫名其妙，“这不合适吧！”
江沐回过神来，看向苏云，笑道：“苏兄，你不是想问我关于邪教的事情嘛！刚巧，在我小时候，我住的那个小城镇就有邪教活动的痕迹。”
“细说。”苏云收敛心绪，洗耳恭听。
原本他还以为江沐会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可苏云没想到，他苍茫一片的识海忽然间风云变幻，演化成一个小城镇的夜色。
青衣前辈已经不见踪影，只剩苏云和江沐二人，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巷之中。
“这是？幻象？”苏云四下张望，全息投影一般的奇特体验让他颇为好奇。
“也不算是幻象，而是意识投影，或者称为灵境！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依照记忆中的景象，在你的识海中构建的，和梦境有几分相似。”江沐解释道。
但苏云很难苟同，脚下坚实的土地是那么真切，他不忍跺了几脚，甚至有腿麻的感觉。
梦境可没有这么真实。
随即，景色变换。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影开始消散，房屋被无形的力量压扁，杂草、稻谷从路面的砖缝间破土而出，转瞬就绿意盎然，街道变为了农田。
随后草禾拔高为大树，周围又成了密林，景象最终停留在荒郊的一间破败的小院子前。
这一手操作看得苏云目瞪口呆。
“你居然可以随意玩弄我的识海？”苏云惊讶道。
“只是一些神魂层次的手段，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甚至凡人也行，只不过如果无法掌握其中精妙的话，就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不会此般真实。”说着，江沐缓步往小院走。
苏云跟上，同时五识全开，试图找出这个“灵境”世界的bUG。
他踩向一块石子，硌脚的感觉伴随着疼痛传来。抬头看去，乌云半掩着月亮，光线柔和，不刺眼。夜里的微风传来，拂过裸露的后脖颈，有些凉意，带动一些发丝胡乱飘动，痒嗦嗦的。
也吹得远处的枯叶沙沙作响。
临近小院，一股陈腐的味道刺入鼻腔，隐约像是尸腐味，但并不浓烈，像是腌坏的腊肉。
无论怎样，这个世界都出奇的真实。
江沐自然能察觉到苏云试探的动作，便笑着解释道：“苏兄，不必再试了，以我元婴境界对世间万物的理解，这灵境世界会无比真实，你无法发现破绽的。”
这话深深触动到了苏云，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沉思了片刻，随后脸上挂起兴奋的笑意，“我以前就听说过清醒梦，凡人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梦境，那么是否说明，我也能控制这灵境世界？”
“可以，但以你对世界的理解，恐怕难以塑造完整的世界。”江沐如实道来，同时也不解苏云为何会如此激动。
“教我怎么做！”苏云摇着江沐肩膀，说道。
“我把此境的权限交于你，你自能意会。”说到这，江沐顿了顿，“但是……苏兄，我先得提醒你一番，以后你切莫随意使用灵境，毕竟构建灵境极为费神，以你的境界，恐怕构建如此巨大的灵境神魂会吃不消，恐有损神魂。”
“放心，我只是用来推演一些东西！”苏云一脸期待，笑呵呵道。
要是掌握了这等手段，以后搞科研的时候就不必劳心费神地勾绘图纸了，只需将意识沉入识海，构建灵境推演即可。
效率就会高上无数倍！
“苏兄，我将权限交于你的时候，切勿再创造新的东西，但可以随意控制已有的物象。”江沐皱着眉，再三叮嘱道：“毕竟是在你的识海，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记住了。”苏云也试图平息自己的心绪。
随后，二人间陷入平静，苏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但很显然，在识海中作为意识体的他，并没有被具现化出呼吸的能力，都是心理作用在作怪。
但半晌，苏云都没发现变化，开口问道：“怎么还……”
话没说完，苏云脑海中涌入了巨量的信息流，是这灵境世界的一切。
风动、云影，一片飘落的树叶，在土壤里叫唤的蝼蛄，街道上的行人，以及眼前小院里摆着的数十具尸体。
这小镇世界方圆十余里，再往外，就是模糊不清了。
但即便只是一个小镇的范围，灵境世界的一切控制权交到他手里，也撑得他神魂欲裂。
好在最终是坚持住了。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很令人着迷，转瞬间，他就将痛苦给抛在脑后。
他感觉，自己就是这片灵境世界的神！
“不愧是苏兄，居然掌握得如此之快！”从江沐惊讶的神情来看，他并没有在拍马屁。
但整片灵境世界中，他并无法控制两人的意识化身，果然灵境构建的都是死物，活物无法操控。
不过，正如江沐所言，这世界构建得极为真实，连那些小生物以及凡人都是完美的还原，大到器官脏腑，小到血管脉络都构建了出来。
精细度远非游戏中那些空心的模型能比。
但——人体的那些组织、器官、脉络都是以整体的形式呈现，并不是由一个个极微小的细胞构成。
“也就是说！”
想到这，苏云满目惊骇，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连细胞的概念都没有，那么，修仙界的人更不知道原子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