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黎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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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个时辰，黎素也不见醒，森林里已经是一片黢黑，苏云就近找了点柴火，架起火堆，又切了点青蝰蛇的肉，串着开始烧烤。
调料就很简单，咸盐，辣椒面，孜然粉。
能够拯救虚弱的除了士力架，也就只有肉类了。
看黎素的脉象，她也快醒了，刚好能赶上美味的烤蛇肉。
青蝰蛇就算是凶猛的二阶灵兽，但本质也是蛇，蛇肉呈浅橘粉色，细嫩化渣，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四倍，同时肌肉纹理间还富含油脂。
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撒上简简单单的调味料，表面微微焦褐，吸满了滋味。
苏云先替黎素尝了一口。
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脂香四溢，而且还富含灵气，比那什么和牛至少好吃个千八百倍！
“真香！你们都不吃的吗？”
“不了不了……”抱腿坐着的云瑶连连摆手，表示接受无能，“这可是剧毒的青蝰蛇诶，不敢吃。”
阿朱和阿莲犹豫再三，先后切了一块开始小口品尝，生怕吃出什么奇怪的味道，但当她们咀嚼之后，瞬间眼冒金光。
“这蛇肉竟如此美味！我还以为会有股腥臭味呢！”
“如此神奇，竟还有恢复灵力之妙用！”阿莲也不免赞叹。
但云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咽咽口水，服下一枚辟谷丹顶一顶。
此时黎素也悠悠转醒。
眼前的苏云正在火边烤着东西，跳动的橘红色火焰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耳畔响起湿木材燃烧的噼啪声，鼻腔里充斥着好闻的烤肉香味。
黎素瞬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以前他们二人赶路时在山洞躲雨，便是如此的景象，明明很艰辛，却还是很快乐。
只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醒啦。”苏云一边撒着调料，一边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烤鱼了，喏，尝尝。”
黎素现在还有些虚弱，微微点头，接过烤肉，浅尝了一口。
“好吃，但这不是鱼肉！！”
“哈哈！好吃就行，而且对你恢复有帮助，其他不重要！”虽然苏云百分百确认这蛇肉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还是怕黎素有所介怀，不肯吃。
其他人也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剩下的烤蛇肉被黎素吃了个精光，随后开始打坐调息，随着灵力恢复，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气血不分家嘛。
恢复灵力后，黎素起身往外望了一眼，现在夜正深，在黑暗中，树洞里火堆的光亮像是一座孤岛。
“你不会现在就想着要走吧？现在可是晚上！”苏云回忆起小时候的的点点滴滴，不禁咧嘴嬉笑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在外面玩得太晚，天黑了都没回去，在森林里你可是被吓得尿裤子，后来你晚上都不敢出门的！”
糗事曝光，黎素小脸一红，不服气道：“说我的丑事是吧！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小时候不也得尿床么？有一次你尿你爹脸上，被你爹追着打，全村人都跟着看热闹！”
“有次你说带着我们去采蜂蜜，结果那是马蜂窝！逃跑的时候你摔倒了，被蛰成了猪头，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就好笑！”
“还有还有！以前和小伙伴们玩过家家，我当娘，让你当爹，你却说你想当大黄狗，你说一个没有狗子的家是不完整的！！哈哈哈！”
“……你还举一反三是吧！”
“村子的生活很有意思欸，你再多讲讲！”云瑶用手托着下巴说道，眼里尽是向往神色。
之后，黎素莫名活跃起来，接下来的一整晚，黎素讲起了以前和苏云经历过的事情。
从小山村的儿时生活讲到求仙途中的见闻，以及加入宗门后苏云身上发生的一些糗事。
二人十余年的时光浓缩成了一晚上的闲言碎语。
苏云也好久没有如此惬意过了，不知为何，睡意涌现，居然是缓缓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们所在的村子没有被屠戮，因此他和黎素也没有逃出山村求取仙缘。
后来两家人定了娃娃亲，青梅竹马成了结发夫妻，夫妻生活和谐，男耕女织的日子清苦也温馨。
后来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和爹小时候一样调皮，女儿和母亲一样漂亮温柔。
二人未曾踏入仙道，始终都是凡人，好在一生顺遂，安享晚年，最终阖棺共葬，后人孝顺，逢年过节都会来祭拜，坟头草也长得很茁壮……
这梦境代入感直接拉满，真如同过完了一生一样。
或许这就是原来的苏云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吧！
但时过境迁，他也不是原来的“苏云”。
一大早，晨光熹微，朝阳的光斑透过树叶照进树洞，树洞对五人来说有些拥挤，但对于现在的三人而言就刚刚好。
阿朱和阿莲在刻苦修炼，苏云躺着，翻了个身，呆呆看向昨晚黎素席地而坐的位置。
黎素果然还是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昨晚就像是黎素在和苏云道别，在和过去的自己道别，之后，她便只是落云宗四长老云暮的亲传弟子，苏云的师叔。
起床之后，苏云踩灭火堆的余烬，伸了个懒腰，阿朱阿莲也结束修炼。
阿朱突然递来一张信纸，“给！”
“黎素留的？看来她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嘛！”
“自己看。”
接过信纸，苏云迫不及待翻看。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不是黎素的字迹。
“我会照顾好她的，勿念——云瑶。”
随后苏云指尖蹿出火苗，将信纸烧掉，风一吹，灰烬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对了，这颗惊雷鸟的内丹她还是留给了你，还有这粒丹药，可以解安神香的残余药力，我们都吃过了。”阿朱小心翼翼的把东西交到苏云手上。
“内丹你们且留着，如此你们就都通过考核了，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考核结束吧！”苏云出奇的平静。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
“就此别过吧，我再往禁地深处去看看，对你们来说很危险。”苏云拨开树叶，看向远处擎天的光幕说道。
“真不需要我们帮忙吗？”阿朱撇撇嘴道：“我们多少还是有点实力，没那么不堪吧！”
“你们只需自保就好。”
阿莲虽不知道苏云是何意图，但他既然发话了，也不好去强求，便拉住阿朱，递了个眼神，让她无需多言。
“好吧……”
“那，保重，五日之后再见！”阿莲和阿朱端端正正行了手礼。
苏云拱手回应。
二人走后，苏云才长叹一声。
“再见……”
不知是与何人说。
也许是黎素，也许是和以前的那个“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