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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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个凉水澡，余歌头脑清醒了不少。
脑海中，关于林业平那个小饭馆的改造的想法也愈发的清晰具体。
前世，他就是靠着摆摊小贩一步一步成为餐饮大亨的，对此倒是轻车熟路。
再加上拥有前世成功的经验，这第一步必不可能失败。
“哟，这不是老余嘛，少见啊，这大晚上的，你不出去打牌？”
刚从洗澡间出来，迎面就装上了个光着膀子腰间挎着个澡盆的中年男人。
此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有着一张与身材完全不符的白嫩脸蛋，一双狭长细窄的桃花眼让他多少显得有些媚态。
二此时他说话也是不阴不阳的，让人难以琢磨到底是什么语气。
余歌认识他，是自己以前在家具厂的同事，叫贺路伟。
而且两人还有过节。
当初厂里分配宿舍的时候，就剩下一间比较好的和一间比较差的。
当时按厂里的意思，是打算把比较好的那间分配给工龄更长的贺路伟。
但因为余歌那时候正好刚结婚，而贺路伟则是光棍一个，所以就把更好更大的那间宿舍分配给了余歌。
贺路伟对此一直颇有微词。
后来余歌沾上赌瘾被厂里开除之后，贺路伟更是不止一次想让余歌搬出去。
每一次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余歌对他自然没好语气。
淡淡瞥了这货一眼，不咸不淡道：“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光棍啊。”
“余歌，你他妈有病是吧？！老子光不光棍关你屁事？！”
余歌这话算是戳了贺路伟心窝子了。
因为长相原因，这家伙一直没找到媳妇，都快成厂里笑话了。
而面对跳脚的贺路伟，余歌却是一副戏谑的表情：“那我打不打牌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哼，指定是输钱了吧？”
贺路伟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冷笑着：“我说老余，就你这样，我看你不如乘早跟姜乐离了得了，让她再找个好人家，一个好女人带着音音跟着你简直就是白瞎了。”
他就差再脸上写上他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好人家了。
此话一出，余歌原本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眸中迸射出骇人的精芒，紧盯着贺路伟：“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以后你只要再敢对我老婆女儿表露出任何想法，我会弄死你！”
这一刻，余歌前世几十年身居高位的威势展露无疑。
贺路伟一时间竟是被吓懵了，怔怔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不敢说。
余歌也懒得理他，说完之后拿着澡盆就回去了。
“靠！吓唬谁啊，有本事你特么弄死老子！”贺路伟反应过来后怒骂了一声。
然而余歌早就不见了。
回到家。
姜乐正在收拾桌子。
余歌瞬间调整了自己原先阴沉的脸色，露出笑容跨进门槛。
可刚进去，立即又沉下脸来。
“老婆，你干嘛呢？这些菜怎么都不吃？”
他带回来的菜，除了一个音音还在吃的鸡腿，其余的姜乐竟是都没有动！
这些年，姜乐没少挨余歌的揍，此时一听他的质问，当即条件反射地将女儿拉到身后，眼里更是闪过一丝惊惧。
但她还是壮着胆子解释道：“当家的，这些菜都是好菜，音音就算了，但给我吃那不是糟蹋了么，我想着要不明天你再去找找厂里的领导，请他们到家里吃顿饭，看看能不能让你重新回去上班？”
余歌顿时明白了。
这个傻女人，明明这些菜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可长久的苦日子让她根本舍不得动一点。
她首先想到的是希望能用一顿饭让原先家具厂的领导可以同意余歌重新回去上班。
这些话，再一次变成了炙热的火焰，灼痛了余歌的内心。
他强忍住悲痛，挤出一丝笑容：“老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打算做生意，而且这事今天已经跟业平他们商量好了，你相信我，很快咱们家就有钱了。”
“你哪里会做生意呀。”
姜乐此时也顾不上余歌会不会生气了，着急道：“当家的，你听我一句劝，你要真是想为了我和音音好，就好好回去上班，现在天气凉了，饭菜不容易坏，明天领导来了，还跟刚出锅的一样……”
“好了，不要再说了。”
余歌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姜乐搂入怀中，动情地刚准备说些什么，裤脚却被音音给拉住了。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使出吃奶的劲拉着他：“粑粑你不要打麻麻，音音以后再也不吃鸡腿了，你不要打麻麻……”
这一幕，顿时又让余歌心痛得几乎窒息。
小姑娘小小的世界里，但凡是自己靠近姜乐，都会被她认为是要对姜乐动粗。
而她以为是因为她吃了一个鸡腿自己就要打她妈妈？
以前的自己真该死啊！
迅速松开了姜乐，避免音音继续误会，余歌蹲下身子来，把小姑娘紧紧抱住，颤抖着声音温柔道：“音音，爸爸不是要打妈妈，爸爸只是想告诉妈妈，爸爸以后再也不打她了。”
“不仅如此，以后爸爸还要让音音每天都吃上你最爱吃的鸡腿，好不好？”
说到最后，余歌已经哽咽。
尽管已经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接受妻女还存在的事实。
但心里对他们的愧疚却愈发的深且沉。
特别是因为自己过去的混蛋行为，让妻女对自己的误会实在太深。
他此时几乎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只想痛哭一场。
但他非常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崩溃。
所以只能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麻麻！”
面对余歌的深情承诺，小姑娘却显得更加害怕，求助地喊了一声姜乐，并且挣扎着想从余歌怀里挣脱。
余歌的胸口又是一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狠狠抽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慢慢松手，让小姑娘回到了她妈妈的怀抱。
起身看着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女俩，余歌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姜乐诚恳道：“老婆，我发誓，就算不去厂里上班，我也会让我们一家过上非常富裕的生活，你相信我，好吗？”
姜乐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半惊半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