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打破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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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姜璃手撑着脑袋，满脸的无奈，自己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庄子衿亲口告诉自己的，怎么到姜砚这儿就变了味儿？

正当她心中郁闷之际，她很快反应过来，一丝不好怪异的预感由心而发。

不对劲！

她抬手拂过自己的唇角，刚刚因为喝了口鸡汤，那汤还烫人的很，所以唇角到现在都还带着几分痛感，可姜砚刚刚却说自己做了噩梦，这实在是不对劲。

姜璃脑子里飞快转着，似乎从自己被人从水里救出来之后，事情就有些不大对劲，她稍稍侧目看向坐在床边的姜砚，不知道想着了什么，随即她脱口而出问道：

“阿兄你可还记得那回你带我去军营，叫我蹲马步时，我为偷懒逗你说我快要晒出原型那次，我说我的原型是什么吗？”

她话音里没有半点试探的意思，反而像是拉着兄长回忆过往，小姑娘一脸期待得看着自家兄长，似是在期待着他能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姜砚闻言哑然失笑，“你倒还记得这些，看样子这脑袋还未那般糊涂，不过提及那时我便觉得生气，你个小女娘怎的总拿那长虫来比作自己。”他是半点不说因为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会怕蛇，就是提及时都会忍不住一阵心惊，反倒责怪起小姑娘来。

明明是一幅兄妹友爱的画面，偏偏姜璃的脸色是越来越沉，只见她眸光微冷望着眼前自己埋藏于心底的一切，不自觉中竟露出了几分不舍。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抬眸看向面前坐着的兄长，“阿兄，你可曾怀疑过我方才所说之事，是永顺十五年夏末，而如今，却是永顺十四年春。”

她话音刚落，屋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姜砚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说不上来的少年意气，眸中有一丝说不明的情愫，但姜璃却看得出，那似乎是不舍，犹如当年他出征时看着自己的目光。

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姜璃仿佛被打开了眸中开关，可纵使再不舍，她必须要走出自己的幻境里，她知道，不然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张启灵他们了。

她缓缓闭上眼，将自己兄长最后的样子紧紧刻进脑海，心中不断打破自己眼前所看到画面。

永顺十四年的阿兄不可能会知道十五年发生的事，所以，阿兄是假的。

耳边无比寂静，像是陷入了永夜一般，她再度睁眼时，眼前人已然换做了庄子衿，他正握着自己的双臂，眸中含情得望着自己，耳边全都是不断交错在一起的声音。

姜璃吾妻、不负天下唯负你、自此相忘于世间……

无数的话扰得姜璃心里乱糟糟的，尤其是对上这张脸，她几乎快要沉溺于其中时，她慌忙又闭上了眼，脑海中回忆起程朗之前所讲述的故事。

程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自己的事他必然是最清楚的，他曾说过，庄子衿心系天下身负血仇，自己的念念不忘从未得到过回响，婚约都是因师命不可违而允下，所以庄子衿必然不可能会主动对自己说议亲之事。

眼前的庄子衿也是假的！

这些事想通后，耳边像是起了一阵细微的风声，不过庄子衿的声音却消散开，再也听不见半点儿。

再睁眼时，眼前的画面突然换做了自己被捞上岸后身边围着一群人的场景，她浑身都湿透了跌坐在地上，边上人关心的话不断传来，庄子衿一袭白衣立在边上，眼前姜砚正脱下斗篷准备披在自己身上。

她望着眼前人，已经知道了眼前的是假象。

自己当年落水时，差点溺死河中，她清晰得记得自己掉进的是护城河而不是城中这条河，所以眼前这些景象都不可能会发生。

几乎是在她打破眼前幻境的瞬间，一股窒息感压得她濒临绝望，她猛得睁眼，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羊角湖中，周围昏暗的湖水几乎看不清事物，她只知道自己刚刚下水前用的闭气的法子快失效了，自己这会儿是真要被溺死了。

头顶的光越来越小，水底的模糊叫她再看不清一丁点东西，一股失重感与无力感遍布全身，湖水托着她的身子不断下沉。

岸上，水下监测显示无邪的信号消失了，原本在姜璃下水之后还能勘探到她的生命迹象，可就在刚刚，监测器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归于平静。

众人看着眼前渐起波澜的湖面，仿佛在看一汪死水一般。

黑瞎子紧紧攥着手里的玄铁剑，心里不断祈祷着，她能跟张启灵他们一样，顺利进入张家古楼，而不是就这样留在了羊角湖里。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现在可能已经顺利进去了。”解宇臣望着眼前干净的湖面，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应该算是好消息了。

黑瞎子只是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一直有块儿石头悬着，大概不见到人安然无恙的出来就不会放下吧。

稍稍能让他安心片刻的是，至少姜璃把那救命的药带在身边，至少还能留有一条命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一直这样劝慰姜璃，也试图接受劝说自己。

岸上人的焦急万分，跟湖底的人全然不同，张启灵跟胖子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冰冷刺骨的湖底待了多长时间了，只能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狭窄的水道往下滴水，一滴一滴汇成小水洼。

胖子靠着背后的石壁，无奈得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叹气了，他默默看了眼身旁安静坐着的张启灵，叹气再加一。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掉下来的，可他却跟一个人没什么区别，毕竟边上这是个哑巴，自己说十句二十句他才可能会应一下，本来在这儿逃不出去已经够惨的了，谁知道还会这么惨，他突然好想天真，好想小长乐。

“要是天真在这儿就好了，我还能跟他说说话。”胖子忍不住说道。

他话音刚落，顶上那个水道突然打开，一大股湖水从那涌了进来，顺道还带进来了什么东西，打眼一看居然是还是个人！

“无邪！”张启灵瞬间起了身，快步上前一把扯掉了无邪脸上的面罩。

胖子见状，瞬间睁大了眼睛，“我了个去……”

眼见着张启灵将无邪拖到了石壁旁靠着，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随口一句话居然真的应验了。

他又是捏无邪的脸，又是掐人中的，试图将人叫醒，只是办法都试了个遍也不见无邪醒来，他无奈往边上一靠，泄了力随口又说道：

“要是小长乐在就好了，她那脑子跟无邪一样好使，她准能一下就把无邪……”

这回他话还没说完，水道口突然又涌进来一波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