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街边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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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灵面色沉沉看着她，随即转身就往前走。
姜璃一瞧，他这是生气的样子，赶忙提起裙子小跑着追了上去，边走嘴还不停道：
“我都说了不是占你便宜，但我确实年长你上千岁，你若不喜欢叫祖宗，唤我做阿婆也可以的。”
她这话刚出，张启灵脚下步子顿了片刻后走得更快了。
姜璃哭丧着个脸，自己都让步了，他怎的还生气？而且他那手长腿长的一步能抵得上自己两步，走那么快，是小跑都跟不上的程度。
张启灵只觉得心头闷着气，但却不知道是因为小姑娘刚刚说的哪句话，可他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小姑娘在背后痛呼了一声。
“哎呀！我扭到脚了！”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口，就见不远处那个闷着头往前走的人停下了脚步，随即转身走了回来，就是这面上表情，看得人冷嗖嗖的。
小姑娘蹲在地上，表情委委屈屈的，眼巴巴看着面前的人，像是真的扭到脚了一样，“张启灵，我扭到脚了，可疼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实在太有迷惑了，张启灵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没多想就蹲了下来要查看小姑娘的脚踝，只是他刚蹲下，却没注意到小姑娘脸上闪过的一丝狡黠。
姜璃趁着人刚蹲下，直接扑到了他的背上，将人撞得一踉跄，好在张启灵下盘稳，才稳住身形。
她紧紧环着张启灵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道：“我真有些走不动了，身子发虚步子不稳，再走几步准栽倒，你且受累背我一程吧，我可不想早上醒的时候是躺在大街上。”
小姑娘的声音就在自己后背响起，张启灵默默覆上她的手，手心处异常的冰凉，叫他对小姑娘的话深信不疑，他这才缓缓站起身，背着小姑娘往回去。
背上，姜璃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心里莫名安稳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只有在他身边时，就会有种莫名的力量能抚平自己心头的悸动。
两人的背影在长街上越来越远，来时的形单影只到离开时成双成对的身影，似乎是天意。
“张启灵……所有人都不在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姑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开，像是梦中的呢喃，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逐渐在心头蔓延开，张启灵身子微顿，停在路边原地，他微微侧目，看着趴在自己肩头已经熟睡的人，不知道想着什么，又收拢了些手上的力量，脚下步子放得更慢更稳了一些。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最后只听到一声清冷揉杂着温柔的语调轻轻发出一声——
“嗯。”
两人还没走回去，在街上正好遇见了早市开，街边支起的大锅正冒着热气，边上全都是包好的小馄饨，有上早班的人这时候已经在这儿吃上了。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小姑娘瞬间被勾起了馋虫，在看到那一碗碗小馄饨时，眼睛都亮了。
于是，两个本来偷跑出来的人，安心坐在路边吃起了馄饨。
“老板，您这馄饨的味儿可太正了，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了！”小姑娘边吃还不忘跟人老板闲聊，活脱的性子是一点也闲不住。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胖胖憨憨的，身上系着白围裙，下馄饨的手法格外娴熟，在听到小姑娘的夸奖时也是乐呵呵一笑，格外有喜感。
“那是，十里八村都知道我家这馄饨香，我父亲我爷爷都做这手艺的，那味道肯定差不了。”
姜璃闻言面上挂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老板，您父亲当年是不是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得卖馄饨？”
“对啊！我父亲年轻那会儿就在老城区那块儿卖馄饨，不过后来身体不好，就没再做了，诶？小姑娘我瞧你年纪不大，怎么知道这个的？”老板手上动作顿了顿，这才注意到铺子里这个打扮有些奇怪的小姑娘。
小姑娘却是笑了笑，脸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格外讨喜，是那种看上一眼就会喜欢的孩子，她轻轻舀起一勺汤，熟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暖入心间，半晌，才听到她笑道：
“家里长辈之前经常吃，之后搬走了就再没吃过了，我就想着回来寻一寻他们曾经尝过的味道。”
老板一听这话，瞬间端正了起来，这是老顾客了，那这两碗馄饨可就不收钱了，而且听小姑娘的话就觉得是个有孝心的，于是没多想又默默给人煮了两碗，想着让她带回去给家里长辈尝尝从前的味道。
老板又拿着两份打包好的馄饨走了过来，“小姑娘有孝心，是个好孩子，今天这馄饨就当伯伯请你们的了，还有这个，带回去给老人家尝尝，看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随即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启灵，忍不住说道：
“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别错过了。”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小姑娘面上带着诧异，脱口而出问道：“老板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板也有些懵了，指着张启灵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我们……不是，老板您……”姜璃口不择言，她怎么会不知道男朋友这个词的意思，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张的解释。
张启灵却显得淡定许多，一手拎起了桌上打包好的馄饨，一手扯过小姑娘慌乱的手，跟老板道了声谢后，就离开了铺子。
姜璃一脸惊恐得一步三回头，她刚刚听到的那话，应该只是老板在开玩笑吧。
可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张启灵还牵着自己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小姑娘面上爆红，她甚至觉得自己被包裹的手，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张，张启灵……”她默默扯了扯张启灵的衣袖，声音浅不可闻。
张启灵闻声顿住了脚步，微微垂眸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小姑娘，眼中带着疑惑。
小姑娘默默伸了伸被紧紧裹着的手，声音小的像蚊子，“手……手松开。”
张启灵却有些不解，之前在雨林的时候，她双眼失明，自己牵她的手找路时，她似乎并不像今天这样奇怪，所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心里正不解着，小姑娘却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暴跳如雷的心脏，直接挣脱了那只手，顺便从他另一只手上抢过了两碗馄饨，快步走到了前面。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小姑娘心里默念着往前走，恨不得赶紧回去，然后回到自己屋里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别叫人看到自己这通红的脸。
不过她大概也不会想到，等一会儿回了家，她就会想赶紧逃离那里，毕竟那几位的怒火，能直接给她压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