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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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的话在黄泉回荡久久不能散去，周围几人也瞬间没了声响，目光不由落在兄妹二人身上。
小姑娘语调中带着倔强，又似在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一袭白衣屹立在旷野之上，莫名染上了几分疏离。
姜砚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握紧了几分，可面上却不起半点波澜，黑色的袍子并不衬他，他本该是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是那驰骋疆场的样子，如今却因为这一身黑袍，平添几分阴翳，叫人有些看不懂他。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站在那，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世间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亲人。
“阿兄……”小姑娘是再也忍不住，话音中满是哽咽。
她垂下头，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明明刚刚心中还满是气焰，感觉受到了诓骗，打算一定要讨要个说法的，那样坚定的心思，却还是撑不住半刻，就丢盔卸甲。
那是自己的阿兄啊！
姜璃脚下步子挪动，却突然觉得，这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而下一秒，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捞了过去，姜砚紧紧揽着自家妹妹，时隔千年，他终于再一次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能再像年少时，做她可以依靠的兄长。
“姜长乐，你怎么还是那么娇气？”姜砚只感觉自己胸前衣裳被眼泪浸湿，小姑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哭得小心翼翼，他嘴上说着嫌弃，可人却很诚实得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
姜璃将脑袋疼埋在自家兄长的衣襟里，闻言，还忍不住握拳推了一下他，随即一点不落下风道：“姜舜之，你若再抛下我，将我一个人留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知道了，阿兄再也不会丢下长乐了。”姜砚顺着小姑娘的话说着，只是话音里的敷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胖子拽着无邪就站在两人面前，将这一幕实打实看在了眼里，胖子那小眼睛更是在姜砚跟无邪之间来回倒腾，生怕露了一点儿。
“不是，这也太像了吧……”胖子头晕，即使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姜砚的长相，却还是会忍不住将两人拿起来比较。
就这长相，也难怪当初姜璃会认错，就是胖子都不一定能分得清，要不是知道两人年岁差得太多，都要怀疑是不是双胞胎了。
无邪一脸无奈，这回叫他不得不信 自己真长了一张大众脸……录像带里格尔木疗养院那算一个，姜砚又是一个，仿佛是这个世界出了bug似的。
“呜呜呜……太感人了……”牛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块儿手帕，擦了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呜咽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一旁马面嫌弃的目光。
本来是来劝架的两人，突然被兄妹二人重逢的画面感动的稀里哗啦，差点就忘了他们的任务。
可现在姜砚的出现，却叫两人犯了难，他们该怎么从那个大魔头的手上，将他的妹妹带到阎王大人面前？顺便给她判个魂飞魄散的死刑？
好吧，他们好像在说那个无稽之谈。
两人犯了难，还是马面壮起胆子，凑上前，对着姜璃小声询问道：
“郡主，您之前说的，还算话吗？”
一语落，寂寥无声，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尤其是那几个人的目光，叫马面一个鬼差都感到一阵阴森。
牛头马面瞬间害怕得后退了半步，试图逃离几人的目光，夭寿了，今天接这活儿就是个错误！
姜璃沉默着，她如今心中依然是纠结的，虽然姜砚的出现有打断她的思路，可她依旧记挂着张启灵的事，想起两人被换的命格，想到他此生悲惨，一时间，竟又陷入了左右为难之际。
“别去。”张启灵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话音里满是不容拒绝的语气，像是命令，更是祈求。
姜砚也在此时轻轻将手按在了她的发顶上，语调温柔道：“有阿兄在，没人能带走你。”
用最温柔的话，递最狠的眼刀，牛头马面表示，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长乐，跟我们回去吧。”无邪现在终于能正大光明表达自己的意思。
“大家都等着你回来。”胖子也附和道。
四人将她围在中间，一言一语皆成了她的牵挂。
一时间，心中的那杆天平逐渐有了偏差，正当她万分纠结之际，地府突然地动山摇起来，那动静比起刚刚兄妹二人互殴时还要打上不少。
地面震动不断，像是自那十八层地狱而上的震动，叫人根本站不稳脚，黄泉盛开的曼珠沙华，也在这震动中一朵接一朵收拢了，上一秒还是一片花海，下一秒就只余有一片旷野。
“怎么回事？地府也有地震吗？”胖子那大体格，脚下都有些虚晃，那吐槽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马面却一眼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他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出事了！”
不等他有何反应，只听见四周突然响起一阵哭嚎声，那声音是无数恶鬼齐齐发出，震耳欲聋，满是凄惨，满是恐怖。
随着那声音骤起，忘川河水突然变得汹涌澎湃，似是河中怨灵被什么东西吸引，疯狂想要往岸上爬，摆渡人的那只小船在河面飘荡，一层层巨浪掀起，像是下一秒就能将他掀翻下去似的。
地府突然异变，是几人也没有想到的，远处的声音正在不断靠近，他们迅速靠在一起，打起了一万分的警惕。
姜砚握紧了手中的刺云戟，眼中满是戾气，那种弑杀的气势甚至透着几分寒凉，比起地府都要阴沉一些，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能再将地下天捅出个窟窿来。
“有生魂。”牛头耸了耸鼻子，突然说道。
他们鬼差对于地方最是熟悉不过，牛头光是嗅了嗅就发觉了黄泉有些不寻常。
可他警醒的话刚说罢，突然一道白色的光刃朝几人袭来，他们甚至还不曾看清白刃是从哪儿飞过来的，几人直接被打散。
也就在这时，鬼门关处大泄洪，阴魂疯狂往黄泉涌，一进黄泉，他们生前心中的恶念瞬间被放大，恶念滋生，几人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吸引着他们，促使他们变得无比疯狂。
“姜璃，你还真是好命，这都不死？”
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女声自头顶炸开，是那个画中女子！
姜璃皱着眉，左右观望，可当她还不曾见到那画中女子时，突然有一滴什么东西落在她的脸上。
有些冰凉的液体正不偏不倚落在她的眉心处，姜璃默默抬手拂去，可再看手指时，却发现指尖猩红，那竟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