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水库闸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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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庄稼基本收完，无论是学校的勤工俭学实验田，还是学校附近的大田坝和水淹坝都已经颗粒归仓。劳动课也不是在割谷子问题上了。
庄稼不仅仅是百姓生活的希望，而且也是季节轮回的标志。
当初看去，到处一片繁荣的丰收景象；现在看去，自然环境显得有些萧条和冷漠。
这个季节，白天时间较短；晚上时间较长。林漠北每天从家里往返学校，即便坐上小火车，也基本上是到家黑，在屋里根本做不成事情。一觉醒来，又要背起书本赶路到校。
为了便于看书学习和复习功课，阅读小说和其它文章，他想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了，在初三毕业之前过一段孤独寂寞的闭塞式生活。
孤独，对一般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但对于求知欲旺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挑战和惬意。历史上有很多出类拔萃的艺术人才都是在孤独和寂寞中苦心孤诣，石破天惊......
林漠北主意已定，开始在中午休息时间走进寨子，挨门逐户访问，发现有空房子的人家比较多，但是里面的大小主人也很复杂。房屋宽，门串通，人头攒动，不大适合个人孤独学习。
有人提供一个线索，学校附近的水库边，单独有一间开闸放水的空房子，长期没有人住。管理者住在两公里以外的大山脚下，一般情况不会来开门看望，因为里面除了一些固定的结构设施，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一直要等到春天以后开闸放水打田栽秧，管理者才会常来常往。但是那个时候离林漠北初中毕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提到此事，林漠北心头有数，因为他常在水库坝边玩耍，看到过这间小房子。
林漠北简单计算一下，倘若把这间不被人关注的小屋租到手，至少可以在里面住上六至八个月时间。这些时间可以看很多书籍。
他回家把情况与父母亲商量，马上遭到反对。
林漠北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是未来林家的希望，倘若一人住进寂寞世界有所不测，不是因小失大了吗？
林漠北解释：自己是穷学生，整天身无分文，住在寒舍有何危险？况且听说里面空空荡荡，单门独窗，谁会冒犯一个孤独兮兮的读书人？
父母很了解林漠北。凭着孩子的天资聪颖和努力程度，从初三毕业的门槛上考一个高中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何苦要在初三前半学期找个地方呆上几个月，给大人带来不必要的担忧？
林漠北反复解释说：小鹰要在大风大浪里去锻炼，不能整天呆在窝里享受温暖的襁褓生活。他找寂寞环境住下来，是尊重外公的建议：学生时代要多啃书本，充实能量，为今后大展宏图奠定基础。翅膀不硬者飞不高、飞不远。林漠北想在未来世界翱翔万里蓝天，把歌声传回故乡。
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他是选择在本公社范围内。
林茂芝和杨秀琼终于同意孩子的请求了。
一个秋阳杲杲的周末，林茂芝终于和孩子林漠北到水库边上察看环境，发现闸门房就在水库坝旁边，周围近处没有树林，很是显眼。闸门房是石墙水泥平房，结构坚固，门窗结实，显得很安全。
他们看到的只是外表，里面是什么样的摆设一无所知。
为了弄清楚里面的结构和安全隐患情况，他们终于长途跋涉，请来了闸门房屋管理者。
对方用钥匙把门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比较宽敞，除了开闸放水的设施，还有一张小床和一张三抽桌，门边还有一个小火炉。火炉接通烟囱，直接把烧火的浓烟输到房盖下方，漫飞天空。一般情况下，里面的人不烧煤火，是烧柴火，这方面可以就地取材，不用火的时候立刻灭掉，不会有半点二氧化碳。没有这东西也就没有危险。
林家父子定下来了，管理者也同意了。至于房租问题，对方分文不取。因为这是公家的房子，管理者没有出租权利，只要他向县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定个合同，就可以入住了。以前也有毕业班学生来居住学习过，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自己注意，出了问题自己负责即可。
这个理所当然。林家父子点点头，表示感谢。
一切准备妥当，周一的早晨，林茂芝带着铺笼帐盖送林漠北到水库闸门房，寨上的李翠花、李秀珍等同学也帮忙带东西一路同行。
林茂芝还到学校与班主任交头接耳说一大堆话才放心离开。
下晚放学，刘强有等两位男生带口信回家，也心甘情愿留下来与林漠北打热闹。他们首先到水碾房买面条带到闸门房，再放下书包清扫屋子，打扫蜘蛛网，铺好床，再到水库边清洗锅瓢碗盏带回来摆放整齐。
他们休息片刻，就走出闸门房，去几百米处的树林里捡干柴、杉树叶等烧火东西。
由于这里是半荒凉地段，燃料东西触手可及，他们很快用小绳子捆着柴荷背回住地，使闸门房外堆起一座小山。
此时，他们才感觉到曹家与肚家打官司了。他们嘻嘻哈哈开心一阵，有的烧火，有的提锑罐到水库边打水，开始煮面条充饥。面条是这个时代的主打生活原料之一，佐料是“三合一”，即盐巴、味精和酱油。
这是一顿特殊环境下的特殊生活，表面看去很艰苦，但非常浪漫和有意义。这种乐趣是局外人无法体会到的。
晚饭后，天渐渐擦黑下来，过路客和干活的百姓基本收声敛息。环境显得静谧和安详。
黑夜里，虫声叽叽，不时哀鸣，给人冷漠与凄凉的感觉。
这个时候，三人突然听到外面“啪”的一声响，就惊恐万状。这种环境离寨子不远，怎么会有各种各样的怪异声音响起？是不是有谁故意在外面搞“恶作剧”，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三人想弄清楚这些声音的来源，便各自提着一棵木棒出门，在黑夜里静静观察和倾听。但仿佛此时一切又显得很平静，除了远处夜莺的怪叫和虫声哀鸣外，其它声音一直没有响起。尤其是他们怀疑的声音一直没有听到。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回屋的一刹那，果然听到“啪”的声音了。三人定神一看，发现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水域平面上响起。
此刻，他们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鲤鱼跃水。这也是属于自然现象，没有什么可怕。
“哈哈哈哈！”他们笑了一阵，马上进屋划根火柴点亮别人留下的煤油灯，开始了第一天的学习。这时，林漠北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说：“此地幽静，是喜欢学习者的宝地。因此做作业时可以讨论；一旦看书，就旁若无人，马上进入书中意境状态。”
杨斌说：“我们是偶尔来陪伴你做伴。偶尔来给你祝兴不说话，不憋闷吗？倘若是长期合作，我们当然愿意约法三章。”
“那么你们若是愿意，当然可以长期合作呐。这样‘三大元帅’可以平分秋色，何乐而不为？”
杨斌高兴地说：“可以，我们愿意，但愿三人在此创造出奇迹来。”
说罢，三人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但实际他们言行一致没有呢，坐看事态发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