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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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攻城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从喊杀声震天到渐渐势颓衰弱，诸侯联军的战意与士气，在寒冷的环境中也在逐步消退。
就连一直守在城头的杨定，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疯狂的呐喊了。
其实不是不喊，只是纯粹的已经快要讲不出话。
再打上一阵，杨定都要怀疑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哑巴。
“袁公，今日恐不再适合强攻，该退出修整了！”豫州刺史孔伷冻得老脸僵硬，已经有了不满之意，发声提醒袁绍。
他本就是文官出身，又年事已高，哪经得起这般消耗。
要不是看着各路诸侯都在中军观望，他实在拉不下老脸先走一步，早就去大后方歇息了。
听得孔伷之言，不少人也都将目光瞥向盟主袁绍，他们的想法其实与孔伷是一样的。
今日很明显是无法再攻了，而且众人本来也就没想着首战就能破关。
否则虎牢关何以被称为易守难攻的天堑之关？
除非西凉军个个都是怕死的草包，甚至内讧、开关乞降。
“唉！”袁绍忧叹，他又何尝不知，猛攻了两个时辰，从半晌午持续到下午，将士们早就疲惫不堪，只是他不甘心，或者说急了点。
虎牢关是最后一道障碍，只要能够击破，那就大事已成了啊！
“传令循序撤军！收拢装具！”袁绍不甘的做出了决定，他懊恼无比，若是将那大家伙能够及时运往虎牢关外，何必攻的如此艰辛！
听到袁绍的命令，不少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干耗在这里挨冻了！
在后方多好？有美酒大肉，春宵帐暖，何必非得在外面受罪呢？！
“等等……”曹操忽然出声。
不少诸侯及麾下将领都蹙眉望向曹操，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好不容易要退回去，这厮不会要阻挠吧？
在关外平原耗上两个时辰，加上天冷的不行，就算是许多想建功立业的武将，也都被浇灭了心中的战意。
身体冻得邦邦硬，还建个屁的功业啊！
“本初，你不觉得古怪？”曹操抹了把鼻涕，随意的擦在衣服上，“我们攻城已经两个时辰了，那么久了，按理说吕布的援军早就该到了！”
“哪怕是算上他步军行军慢，将抵达的时间尽量往后延长至上限，也不该毫无动静啊！”
“洛阳距离虎牢关，也就这么些路程，他们路上又没有阻碍，定然是畅通无阻，何需用时如此之久？”从开始攻城时，曹操就心神不宁，到己方开始缓慢退去，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仿佛有种，被深渊凝视的错觉！
“确实古怪……”一直以来都为袁家鞍前马后，充当先锋将军的孙坚，也跟着喃喃自语，虎目疑惑的望着被战火洗礼过的虎牢关。
在各路诸侯的最边位置，刘备站在公孙瓒旁边半个身位后，提醒道：“伯圭兄，二弟三弟，务必提高警惕，恐会生乱。”
关羽的脸本就如枣，在这天寒地冻之中候了两个时辰，那枣红色都快变成了紫色，他问道：“大哥……？”
公孙瓒一身白马亮甲，匆匆瞥了眼正在谈话的曹操袁绍，像是想到了什么，蹙眉道：“贤弟……难道是吕布……？”
“嗯？吕布！吕布哪小子在哪？！”张飞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突兀大喊了一声，不少人都怪异的看向他。
刘备当即一急，狠狠朝张飞的肚子拍了一下，“三弟！不可聒噪！稳稳你那急性子！”
“哦……”张飞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脸囧相，赶忙闭起了嘴。
另一侧，冀州牧韩馥所处之地，上将潘凤看着虎牢关若有所思，暗道：“怎么和俺从演义小说上看的不一样呢？这出入也太大了！演义上分明是董卓率领大军亲至，一来就攻打联军，然后吕布出站斗将，斩方悦……三英……”
想着，他还看向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公孙瓒方位。
而地位较低，在韩馥与潘凤身后的张合、高览二将，他们的目光火热且有几分期盼，不过碍于时机，没敢开口交流，只是痴痴凝视着虎牢关的城门。
“阿瞒，你的意思是……？”袁绍对这个自幼交好的发小玩伴还是非常重视的，更何况前段时间他又传出了刺董的滔天壮举。
还不待曹操开口，有不少诸侯就不满的七嘴八舌起来。
“袁公！首战时机已过，将士们与我等都疲惫不堪，冻得快要难以自理，再不撤军莫非要活活冻死不可？！”
“就是！吕布那厮就算来了又能如何？不还是加强虎牢关的防务？他又不可能插上翅膀飞出关外！这虎牢关乃伫立在要道之上，要想来到此处只有这一条大路，他还能从侧面奇袭我军不成？！难道他所率领的援军有那个本事翻越嵩岳，横渡黄河？！”
“于此干耗并无意义，将士们战意已不如之前，您的命令又已下达传至三军，何必自找麻烦？”
“该退不退，必受其乱！”
袁绍听着满耳朵的话，感到脑袋一阵头大，他感觉谁说的都有理，一时被架在了这里！
曹操眼眸冰冷的看向众人，又睨了眼袁绍，心中不由一阵叹息。
自己这个发小兄弟，哪里都好，唯独在做决断的时候优柔寡断！
若是他已经定下心来还好说，一定会全力施展。
可一旦被许多争议、建议所累，就会陷入无断之举。
这恐怕是袁本初唯一的弱点了！
“退！”半晌，袁绍坚定的喊道，说罢，竟好不潇洒的率先转马朝后军驶去。
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会儿很气，甚至想当场发作！
但是这么多诸侯都秉持同一意见，袁绍又连续决定了两次即刻后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个时候，还不能与这些诸侯撕破脸，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子孝、子廉、元让、妙才，你们四人快速去往后方，对我部军士小声传告，待会儿后撤一定要保持好秩序，做好防御姿态，随时准备应对袭击！”曹操仍旧凝望着远处的虎牢关门。
他的兵马都是散尽了家财，还有一些巨富与世家地主的投资才招募来的，每一个都得好好珍惜！
毕竟不创业，根本不知道启动初期有多么艰难！
旁的孙坚深深地看了眼似乎在安排什么的曹操，同样小声道：“德谋、公覆，去提醒我江东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