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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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春喜从偏院里看过了阿丑回来,就见春桃和春杏坐在后院里和吴妈妈、冯妈妈说话,她们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包打开吃了一半的点心。
“春喜姐姐!”春杏见着了她,立马招呼她过来。“快来尝尝春桃的玉仁酪,很好吃呢!”
听到“春桃的玉仁酪”这几个字,春喜走了过去,瞧见那纸包,心中有了猜测。“你买的?”
她记着,春桃的钱可都被蔡氏搜刮干净了。
在院子里各处也借了不少,怎么可能有钱买这样的点心,请大家吃呢?
不由得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
该不会是——百里岳?
“不,不是我买的,是... ...是家里那边送来的。”春桃吃着玉仁酪,却好像心虚一般故意避开了春喜的眼睛。
“你不是说,是百里岳送... ...”春杏脱口而出。
方才明明记得她说过,是百里岳送的。怎么就成了,她家里那边送来的?
吴妈妈和冯妈妈也是刚才从春杏口中得知,春桃的玉仁酪竟然是百里岳送的,纷纷看向春喜。
自然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找了个借口就回厨房里了... ...
春喜突然觉得好笑,不等春桃解释,转身回去了屋里。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院子里就传开了,说是百里岳送了春桃点心... ...
当然也传到了百里岳的耳朵里。
百里岳因为那包玉仁酪本就烦躁,却又听到“谣言”,就去找了春桃询问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也只是因着春桃说——小时候和妹妹吃过,所以同情她,想让她尝尝。
怎料竟会传成这样,要是被春喜误会,他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对不起... ...百里。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本来只是想要和大家一起吃的,春杏问了一句是哪儿来的,我就顺口说是你送的。春杏就跟她们说是你送给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传成了这样。”
春桃很无辜地将被误会之事,都推到了春杏头上,只说是春杏传开的,她并不知情。
百里岳也没了办法。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院里也都知道了,纷纷说起百里岳始乱终弃,如今又盯上了春桃的事。
气不过的百里岳,有嘴也解释不清。
跑到书房去找陆司昀,“公子... ...”
陆司昀忙于年后第一封要送回京城的奏章,头也没抬,“怎么了?”
百里岳半晌没有说话。
“是有什么事吗?”直等到陆司昀写完,将奏章晾在一旁,看向他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我... ...”百里岳犹豫着,不知这件事究竟该从哪里说起。“我真是冤死了!”
“冤?”陆司昀并不奇怪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般,“若有冤情陈述,你可到衙门外去击鼓鸣冤。”
百里岳气不过,都什么时候了,公子竟然还拿他取乐。“公子,我真是没法子了,实在解释不清楚... ...只能来找您了。”
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闹起来的。
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从头到尾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所以呢?那你决定好了... ...究竟是选春喜还是选春桃了吗?”陆司昀问。
“那当然是春喜——”
百里岳顺口说道,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公子的陷阱里,闭起了嘴巴。
“你可得快些做决定。春桃或者春喜,都是大娘子身边的人,你要是想两个都要,大娘子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司昀觉得,是时候得提醒他一下了,“你也知道,大娘子身手了得,你肯定不是对手。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能挺几时就看你的命了。”
要是宁儿真的动起手了,只怕被百里岳是没有活路的。
“公子,我对春桃根本就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可是我和她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百里岳快要冤死了,这件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他简直是... ...
比窦娥还冤!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院子里怎么全是传你们有什么的?”陆司昀也渐而收敛起了玩笑之意,“定是你做过什么招惹旁人误会之事,才会惹来闲话的。”
“我没有!”
百里岳辩解,他根本就没和春桃怎么样。
“百里 ,肉臭了,才会招来蝇虫。你要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旁人就算想要议论,也无话可说。你觉得委屈,可你想过春喜的感受吗?她可比你更委屈呢。”陆司昀一直等到此时,方才有机会同他说起。
“可是公子,除了... ...我就是看春桃可怜,才会对她多照顾了一些,这也算是做过什么吗?”
百里岳怎么都想不通,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何会变成这般。
“可怜?”陆司昀细细斟酌着他这两个字,“她若可怜,她上头有春喜管着,你和春喜关系素来很好,与她好好说说,让她照看着,不比你亲自照顾更妥当吗?再不然,春喜的上头还有大娘子,春桃是大娘子的女婢,大娘子更是这后院里的主母。你请大娘子出面,照顾一下春桃不行吗?”
可他偏偏要自己照顾,难免就会惹来闲话。
“我没想那么多... ...”百里岳这才觉得他的做法确实有些问题,他以为当时自己只是有些情绪。
“你不是没想那么多,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对春桃的照顾多半有着和春喜置气的原因。”
陆司昀揭穿他的心思,不过是春喜总让他自己洗衣裳,时间久了便积压了些情绪。
借着春桃的事情,一并发作了而已。
“百里,你扪心自问,你当真不知春喜最初生气的缘由?”陆司昀问。
春喜最开始与他闹脾气,他们还没在一起。春喜不肯洗他的脏衣服,也是他自己答应,以后自己洗自己的衣裳。
结果突然有一天,春喜看到别人在洗他的衣裳。不过是多问了两句... ...
“我那时,的确是有些生气。我觉着春桃是帮我洗了衣裳的,人家帮我呢,我也不能看着她被春喜那样质问... ...让春桃受委屈啊。”
百里岳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春喜就可以受委屈了吗?”陆司昀又问,“还是在你的心里,其实春喜才是那个可以受委屈的人呢?”
“... ...可当时那样的情况,我,我就是... ...”百里岳辩解无力,忽而抬起头望向陆司昀,“那要是换成公子,是大娘子因着别的事刁难春喜的话,公子难道不会替春喜说话?”
“不会。”陆司昀很清楚地给出了答案。
百里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陆司昀说,“无论任何时候,我需要优先考虑的人,只有大娘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