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花船春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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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湾,花船。
萧逐凤再次将杯中酒饮尽,盯着空酒杯出了神。
旁敲侧击问了半天,倒不是没有收获。
关于沉月,红叶说了一件陈年旧事。
大概是七八年前,在世子赵瑞初见沉月之前,时任吏部侍郎贪图沉月美色,想要以官压人强行占了沉月的身子,沉月抵死不从打伤了那位三品大员,事情闹得很不好看,是教坊司教坊使亲自出面押下此事。
按理说沉月初来时乃是犯官之女,身份低微,就算色艺双绝有头牌花魁之资,也没有教坊使为了她一句“卖艺不卖身”就去得罪一个实权正三品大员的道理。
此事有蹊跷。
而有关沉月的案牍里对此事只字未提,这更加不正常。
除此之外,并没再探听到什么异常之处。
看来不能只试探一个花魁的深浅,多问几个小娘子,或许会有更多线索,这教坊司,得常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嘛!
红叶站起身来,再次将酒杯斟满。
萧逐凤心中一动,意识到有些不对。
根据案牍上的记载,恭亲王曾派人逐个细细审过教坊司花魁,而那时红叶三缄其口,并没提及这桩旧事,怎的如今竟会轻易告诉自己?
脱口问道:“这陈年旧事多少也算教坊司秘辛了,你就这般轻易告诉了我?”
红叶望着萧逐凤,俯下身来,一边缓缓贴近萧逐凤,一边开口,气若幽兰,轻轻吹在萧逐凤耳边,语调暧昧:“奴家想得公子庇护,公子所问,自然是无有不言的。”
教坊司花魁的勾人功夫当真炉火纯青,萧逐凤强装镇定,点点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了压加速跳动的心跳,开口道:“对了,世子之前,沉月当真就在鱼龙混杂的教坊司守身如玉?”
红叶也是个性子倔的,见到如今萧逐凤依旧张嘴闭嘴都是沉月,站直身子,不轻不重地将酒壶往桌上一丢,语气较之前冷了几分:“既然公子满心满眼都是沉月姐姐,何必来诗会撩拨奴家?
姐姐如今犯了重罪,跟在恭亲王身边,怕是不能再回来了。就算旧时姐姐在时,那也是只同世子殿下交好,不知那时公子为何没胆子来争一争?”
萧逐凤暗暗咋舌,笑嘻嘻道:“红叶姐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在下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却未料惹恼了姐姐,在下给姐姐赔个不是,不知姐姐能否宽宥则个?”
红叶柳眉一挑,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从头到脚将萧逐凤扫了两遍,转身向花船深处走去,边走边伸出纤指将系在腰间的束带解下,随手丢在地上,香肩一抖,将披在外面的纱衣抖落下来,掀开花船深处的帘子,走了进去。
一道清冷又魅惑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那得看公子的表现了。”
萧逐凤咽了一口吐沫,感到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他知道,花船的结构大同小异,而花船深处帘子后面,是一张床榻。
萧逐凤站起身来,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我这可都是为了查案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向着花船深处迈步走去。
刚刚走出一步,萧逐凤耳廓一动,身体一僵,猛地转身向花船舱门处看去。
有人落在了花船上,虽然落地很轻盈,还是被萧逐凤敏锐地捕捉到。
下一息,舱门被一脚踢开,一袭红衣闯了进来,指着萧逐凤的鼻子骂道:“查案查到教坊司的花船上了?”
是红衣剑修林惊仙!
萧逐凤见了林惊仙,竟有一种小媳妇儿被抓奸在床的慌乱,下意识摸着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林惊仙瞪了萧逐凤几眼,撂下一句:“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怒气冲冲往花船深处走去,一把掀开帘子,对着红叶斥道:“要不是怕你回去不好交差,我一剑把你这花船劈烂!”
红叶柳眉一挑:“哟,林大人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上面又没吩咐让奴家‘点到即止’,文院五先生谁不仰慕?这块儿大肥肉,奴家自然是先吃到嘴里再说喽。”
林惊仙怒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不行!”
红叶轻轻耸耸香肩:“林大人,咱们松狸楼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奴家只听上线号令,奴家不似林大人您得楼主大人宠爱,该守的规矩,奴家可是一点儿都不敢逾越呐!”
萧逐凤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时恍惚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恍然大悟:“这红叶根本就是松狸楼插在教坊司的暗子!
她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此前竟全是演戏!”
这时红叶一掀帘子,从帘后走了出来,此时的红叶,只着小衫,酥胸半露,柳眉微挑,风情万种,正向着萧逐凤投过来一个浅浅的笑。
林惊仙从帘后追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衣物往红叶怀里一塞:“穿上!”
又望向萧逐凤:“还看!非礼勿视!”
萧逐凤识趣地将视线挪开,扯点儿可以表明自己进入花船是为了查案的正经事以示清白:“所以你将那桩陈年往事隐瞒,此时又透露给我,也是松狸楼的授意了?”
红叶点点头:“五先生果真慧眼如炬。
若是没得上头的授意,多余的话奴家的确不敢说,可五先生在诗会上念出‘自古逢秋悲寂寥’此等佳作,奴家也是定会将五先生迎上花船的。”
林惊仙盯着红叶道:“红叶,你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啊。”
红叶一笑:“林大人,您听说五先生上了奴家的花船,也顾不得您红衣剑修的身份,连夜也上了奴家的花船,奴家可还什么都没做,您就大动肝火,难不成您对五先生……”
林惊仙连忙打断红叶:“我是有要事通知五先生!”
说着转向萧逐凤:“内廷来旨,明日朝会,除文武百官外,陛下宣了武将军,宣了我,也宣了你,就连除祭祀外很少参与朝会的闲散宗亲也都在宣召之列,这等阵仗,怕是有大事发生!
现在跟我回松狸楼准备一下,明日进宫!
还有你这人品面具也忒难看,赶紧给我摘了去!”
武棣回京已近两月,夏神宗召而不宣,坊间早已流言四起,此时终于宣召,只怕是两个月来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北境青州大捷的结果,终于要盖棺定论了。
萧逐凤知道事态紧急,事不宜迟,撕去面具,回身对依旧衣衫不整的红叶作一个揖:“失礼,告辞。”
红叶盈盈欠身还礼,望着萧逐凤那张变得英俊潇洒的脸:“五先生,下次来教坊司可直接找我,教坊司的秘辛,我可知道不少呢,若得闲了,奴家再同您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