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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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活动，尤其是晚上，很容易迷路。
在林子里走，为什么容易迷路？因为周围全是树，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周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你以为自己是往一个方向走，实际上早就走歪了。到了晚上，在林子里绕来绕去，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土匪，也偶尔会迷路。
晚上在山林里迷路，土匪暗语是“黑杠”，也就是“鬼打墙”。一般情况下，遇到鬼打墙不着急，看天上的星星或者远处的山头，调整方向慢慢走，就不会迷路了。
但是，有时候遇到无星无月的夜晚，就麻烦了。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周围都是浓雾，前后左右一片迷茫，想不迷路都难。
黄掌柜脸色又难看了，我赶紧说：“遇到鬼打墙了，这林子确实古怪。”
那光头男一听，赶紧说：“鬼打墙啊，那就赶紧念咒呗。”
黄掌柜听了，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得点点头，嘴里念着：“黑夜走路我不怕，我有铜手铁指甲。我有七杆八金刚，我有火龙照四方。”
光头男赶紧配合我，抱拳拱手问：“敢问英雄贵姓？”
我答道：“夜行千里都姓虎。”
常在林子里行走，土匪把老虎当成是山神和老把头。因为老虎是山林之王，常年在林子里生活，也不会迷路，什么也不害怕。
我们说自己姓“虎”，就是把自己当成老虎，这林子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出来闹事，“鬼打墙”自然就没有了。
念完咒语，算是破了“鬼打墙”，接下来就是定方向。
我两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双臂交叉举过头顶，嘴里念咒：“十八罗汉各位仙爷，给俺指条明路，队伍拉出去了，定会供奉各位仙爷！”
这简单的仪式过后，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其实，刚才发现迷路的时候，我就认真回忆了，此前从半山腰看，这个山谷并不算大，就算我们速度再慢，也应该走了一半路程。
也就是说，一棵松离我们不远了。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走吧，只要大致方向没错，很快就能找到一棵松旁边的那条溪流。
队伍继续前进，我和徐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溪水在山间流动，会发出很大的水声。
走着走着，光头男忽然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晚上那种杂草，没有根。”
这一点我确实发现了，它们并非扎根在土里，很有可能是水草的一种，只是它们会在岸边“捕猎”。
“你看这树旁边，还有那种草，都是黄色的小花。”
光头男指了指旁边的大树，下面确实有一些开着黄色小花的杂草，和昨天晚上的一样。但是，它们数量很少，而且只要我们接近，它们就缩到了大树后。所以，根本不用在意它们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后，我愣住了。
前面出现一片开阔地，地面上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我们又回到了昨天扎营的地方。
所有人都茫然不知所措，走了大半天时间，怎么又回来了？刚才不是念咒语了，怎么还没破了“鬼打墙”？
那个小水泡还在，我们围上去一看，杂草团已经不见了踪影，水底隐约可见一些白骨。昨天被拖进水里的人，已经被这些杂草吃得干干净净，太可怕了。
“这是怎么回事？”黄掌柜有些急了。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简单的鬼打墙，肯定有什么蹊跷。”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徐胖子在我旁边问。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了，从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香味，非常清爽。
“林子里花草多，很正常吧？”郭团长还是板着一张脸。
我赶紧解释说：“不对，刚才这一路我都能闻到花香，现在想想，也没看到很多花啊？”
“咋没有？”光头男忽然提醒我，“树底下不是有小黄花嘛！”
我心中一惊，确实啊，这一路都是小黄花，虽说不多，但很可能是它们散发出来的味道。难道，这花的香味有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鬼打墙，会不会因为闻到了这种花香，迷糊了？”徐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明白，他一定想到了木营子的大蝙蝠，当时我们俩都中招了，直接陷入了昏迷。昨天晚上，被这些杂草包着，我也是一直做噩梦，徐胖子说的有些道理。
想到这里，我赶紧大喊：“快用布捂住嘴和鼻子，这香味有问题！”
大家一听，纷纷用手帕或者破布围在脸上，向这片开阔地的中间靠拢，远离树下的杂草堆。
“这么说的话，它们想干啥？”黄掌柜问。
我并不知道答案，只能猜测：“也许，这种花香能迷惑人，让我们一直绕圈子，什么时候绕累了，躺下休息的时候，它们再来袭击。”
黄掌柜低头想了一会儿，正想和我说话，远处忽然传来喊叫声。
“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不知道谁在浓雾中大喊，紧接着一群人跑了过来，对黄掌柜说：“掌柜的，不好了，那些草把咱们包围了！”
杂草怎么包围我们？
黄掌柜带着人迅速跑了过去，我和徐胖子也紧随其后。果然，就在这片开阔地的边缘，树林里忽然出现大量杂草，它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堆积了半人高，伸展着带刺的枝叶，在空中不断挥舞。
这些杂草从林子中慢慢涌了出来，不断朝我们的方向前进。我们很快就发现，这个开阔地的四周，完全被这种杂草堵死，我们被围在了中间。
看来，昨天晚上的进攻，只是小规模的试探。现在，这些杂草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全部吃掉。
黄掌柜赶紧命令众人牵着马聚集在小水泡的周围，迅速制作火把，开始驱赶杂草。
这些杂草虽然害怕火，但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有人一个不注意，就被杂草缠住手脚，拖进了草丛中。
有人朝着草丛开枪，噼里啪啦一片混乱，黄掌柜只能大喊：“都别开枪，用火把，用刀！”
枪对于这些杂草，丝毫用处都没有，火把可以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刀可以砍断它们。
但是，这些杂草没有后退的意思，它们不断从浓雾中伸出带刺的枝条，偷袭我们。
该怎么办？我们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