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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猎人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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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县城办事,我和徐胖子必然要做两件事:吃饭和听书。

平时下山的机会不多,在山上吃东西,不可能每天有酒有肉,绝大多数时候,就和老百姓家里吃饭差不多。所以,每次下山办事,找个小饭馆打打牙祭,享受一下。

除此之外,我和徐胖子最爱的就是听说书。三国、水浒、三侠五义、隋唐英雄,听着太过瘾了。

所以,我和徐胖子一直都有当英雄的梦想。最起码也要混成大当家那样,枪法如神,劫富济贫。

可是现在,我丝毫没有了当英雄的想法,能活着跑出去就不错了。

周围那些大“树藤”轻轻扭动,有些已经从树上下来,盘在了大树的底下。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就一条大曲蛇儿,已经把我们折腾的半死不活,要是惹恼了这么多,那肯定死无全尸了。

但是,我心里也明白,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必须找机会溜走。只要我们走路小心一点,不发出声响,应该还是安全的。

我正在想着,涛姐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朝她那边看。

前面隐隐约约都是大树,树下杂草丛生。浓雾中,似乎出现一个人影,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这山谷中还有人?我揉了揉眼睛,盯着这个模糊的人影。确实,人影是在动,离我们越来越近。

徐胖子也发现了这个人影,我们三人都转过身来,仔细观察。黑影距离我们三四米远时,我终于看清,这是一个干瘦的老人,穿着破棉袄,头上戴着狗皮帽子,身后背一支长枪,手中还拎着一把柴刀。

老人轻轻走到我们身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招了招手,然后接着往前走。

很明显,老人是希望我们跟着它走。这种情况下,也不敢乱说话,我们三人互相点了点头,跟在了老人的身后。

身旁的大树上,有很多垂下来的大曲蛇儿,但老人好像看不见一样,直接从大树间穿行而过。

我跟在他的身后,胆战心惊,生怕不小心弄出声响,惊动了这些怪物。不过,看到前面的老人如此冷静,我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些。

一行四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在树林中穿行。走了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老人终于回过头,低声说:“你们几个小娃娃,跑到这里干啥?”

我赶紧上前答话:“我们是过江龙绺子的,来找刘大爷。”

“我就是,但别叫大爷,不习惯,就叫我老刘。”

徐胖子赶紧上前说:“那不行,看您年龄这么大,喊老刘显得我们太没规矩了。”

猎人老刘呵呵一笑:“过江龙这小子,教出来的小崽子挺懂规矩啊!没事的,你们叫我刘大爷,我自己听着都别扭,以后就叫老刘。”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老刘看样子至少六十了,虽然干瘦,但精神头很好。这么看的话,他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走吧,出了这个地方,咱们再细说。”老刘冲我们一招手,继续向前走了。

左拐右绕,又走了一炷香时间,前面的路渐渐有了坡度,开始爬坡了。只爬了一小会儿时间,雾气忽然间没有了。

就像是从一道门里出来,门内大雾弥漫,门外晴空万里。我呆呆地望着后面的雾气,这不可能啊,按理说雾气是慢慢消散的,怎么可能有如此齐整的边界?

徐胖子和涛姐也不知所措,一直伸手伸脚进去,试图把雾气抓出来一点。但是,这里就是有一条看不见的边界,把浓雾拦在了山谷中。

“走吧,天快黑了,晚上林子里不安全。”老刘见状,赶紧催促我们。

翻过这道山岭,老刘的窝棚在半山腰的位置。实际上,眼前出现的“窝棚”,比想象中好多了。

这是半山腰的一块平地,老刘砍去了不少大树,建造了一个小院子,周围用细木桩拦了起来。院子里盖了两座木屋,一个放柴火的草棚,看起来十分宽敞。

老刘把我们带进木屋,里面除了一张火炕,还有桌椅,屋子中间的火盆还烧着,非常暖和。

我们赶紧围着火盆坐下,脱掉身上的厚夹袄,好好休息一下。老刘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高粱米粥,坐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让我们赶紧吃。

我也顾不上烫,三两口把粥喝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赶紧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老刘。

老刘听完,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把烟锅子在桌上磕了磕,弄干净里面的烟灰,又装上烟丝点燃了。

“那天晚上到黑石山,第一道暗哨没有人,我就知道出事了,赶紧跑到了这里。这个地方,没几个人来过,还是比较安全的。”

“刘大爷——哦,老刘,大当家说你住的窝棚在一棵松附近啊?”我问道。

老刘笑了笑:“人人都知道那个地方,岂不是不安全了?我这几天经常到那里溜达,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安全第一嘛!”

徐胖子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嘟囔着说:“您还别说,那个地方还真是安全,谁进去了也别想活着出来。”

老刘听出徐胖子在抱怨,解释说:“那个山谷,对我来说还是安全的。你们一定很好奇,这大山里还有这些怪物?这么说吧,我爹小的时候,这个山谷里啥也没有。后来不知道哪一年,忽然就来了一团大雾,终年不散,然后这山谷里的东西,就越长越奇怪了。”

“老刘,这可算不上奇怪,这是要命啊!我还看到了三米多高的熊瞎子,一巴掌能把我拍碎了!”徐胖子赶紧接话。

“哎呦,你见到老四了?”

“那熊瞎子还有名字?”

老刘抽了口烟说:“我给他取名老四,我是看着它长这么大。别害怕,老四脾气还不错,它脑瓜子聪明着呢,还黏人!”

“老刘,你就不怕这些东西跑到这里来?”

“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见过它们离开山谷。我估摸着,这些东西离不开这雾气。”

徐胖子似乎有点明白了,又问:“那些吊在大树上的怪物,吃啥才能长这么大?”

老刘答道:“你们注意到了没,它们把嘴埋在土坑里?其实,地下有很多大耗子,到处打洞,它们就抓这些耗子吃。”

老刘嘴里刚冒着大耗子三个字,我就一个激灵,赶紧问:“老刘,你说的大耗子,是不是都长着四只眼睛?”

老刘一愣,反问我:“怎么,刚才你们见着了?”

我们三个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这么说的话,我们在山神庙遇到的两只大耗子,就是从这个山谷跑出来的。

不过,老刘刚才不是说了,山谷里的东西,一般不会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两只耗子要跑这么远,追杀我们?

老刘见我们三人的表情,猜到有事,赶紧问我遇到了什么。我一五一十把张家大院和山神庙的经历讲了出来,尤其是和大耗子缠斗的过程,更是详细描述了出来。

老刘听完,不住地点头夸赞:“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胆子是真大,少年英雄啊!”

听了老刘的夸赞,我和徐胖子不约而同挺直了后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能被老刘这样的猎手夸赞,那可是天大的荣誉,说明我和徐胖子,确实有潜力。

“不过啊,在这个山谷里,千万别逞英雄。一定要记住,万一遇到蘑菇头,不要招惹它!”老刘提醒我们。

“啥是蘑菇头?”

老刘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那个东西,但愿你们不要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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