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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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刚近二更，我正待就寝，门外就忽然传来惊叫声和锣鼓警鸣，我不明所以，打开大门一瞧，许多人正发疯似的向城北跑去，我看见一熟人也在其中，赶紧拉住他询问，他只说了声妖兽来了，让我快跑，便急匆匆跑了。我听到这事，赶紧回到院中，紧闭大门……”
“你昨天没跑吗，一直待在这里？”王耀眉头皱起，不由得问道。
何桑柔笑笑，继续说道：“我一介女流，就算和众人一起逃跑，想必也是跑在最后的，还不如留在院中，好歹我也是个炼丹师，有些手段。”
王耀想想，说道：“说的也是，不过昨天我和我弟去城外调查失踪的案子，不知此事，不然拼死也会冲到你这来。”
何桑柔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王耀看着面前女子的笑容，顿时痴了。
何桑柔见王耀这个样子，脸不禁一红，连忙端起茶杯，用袖子遮住假装喝茶。
王耀看不见何桑柔的样子，也回过神来，不由得假装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
李言蹊见到这俩，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场景。
前世某天的傍晚，校园中操场边的看台上，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柔嫩的小手牵着，在看台上的缝隙之间穿行，良久，两人走累了，便坐了下来，此时，太阳快落山了，小手的主人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天空中浓得像蜂糖的晚霞，她的声音软糯，也好似粘满了这晚霞的甜蜜：“言蹊，我们……”声音的主人转过头来，凑到他眼前。
李言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脸怎么变大了？定睛一看，原来是王耀不知何时，正贴着他的脸盯着他看，眼神嫌弃。
“你刚才在想什么？”王耀捏着他的脸问道。
“没想什么啊。”李言蹊挠了挠头。
“没想什么怎么像个傻子似的笑？”王耀问道。
“我笑了吗？好吧，我只是想起以前村里的小鱼。”
“哟呵，没想到人小鬼大啊小溪。”王耀一脸坏笑说道，“不过你才十三岁，现在想这些还早，过几年等你长大了，我亲自下山来帮你抓几条小鱼给你补补身子。”
“谢谢哥，不过你说的这个鱼，它正经吗？”李言蹊问道。
“正经的，难道你说的不是真的鱼吗？”王耀故作惊奇道。
“我说的是美人鱼啊。”李言蹊笑道，在王耀面前他越来越放得开，而且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自己的性格似乎也越来越开朗了。
“噗嗤。”何桑柔听到这，刚喝进去的水一下就喷了出来。
王耀赶紧正襟危坐，不再开玩笑，以免破坏自身形象。
何桑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好在我平日里炼丹之时，总会有些丹药失败了，但说是废丹，却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其中一些竟产生了一些奇特的妙用。”
何桑柔拿出几粒丹药放在石桌上，丹药大小都差不多，但颜色各异，李言蹊注意到其中一颗就是他使用过的火丹。
何桑柔继续说道：“这丹药里有毒丹，有爆丹，有只能放出烟雾的，还有能致幻的。”
“昨晚要不是平日里存了不少这些丹药，我恐怕也就被吃了。”
“柔姐，你平时去城外采药是一个人去采吗？”李言蹊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王耀看了眼李言蹊，但没有说话。
“没有带，但我平时身上都带着这种丹药。”何桑柔又拿出一个丹药，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种丹药对人无害，却可以有效驱赶具有妖力的兽类，平日里只要带几颗在身上，妖兽自然远离，但昨日不知怎的，扑入院中的几只小妖兽竟似乎勉力压制住了对丹药的恐惧，仍然向我袭来。没想到最后救我的，竟是这些废丹。”
“奇怪的是，妖兽潮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当我跟这些小妖兽周旋的时候，它们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叼起一旁同伴的尸体，迅速越墙而去。”
昨夜在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状况，何桑柔并未多说，但院中的凌乱也能展现一二。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这幅样子？昨天到底是去哪里了？”何桑柔问道。
王耀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给了何桑柔。
何桑柔眉头紧皱，说道：“我平日虽不怎么出门，但也和吴馆主有些草药上的往来，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李言蹊，露出一丝微笑道：“小溪，我帮你把把脉吧。”
李言蹊点点头，正要伸出手去，心脏处一阵剧痛传来，继而痛遍全身，饶是他如今金身一重境，却依然无法抵抗这股痛感。
李言蹊从凳子上摔倒在地，冷汗直滴，面色胀红，俄尔转成青紫色，口中呕出大量白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握住，阻止了它的跳动，这只手同时又在来回捻动、拉扯，他几乎认为自己所有的心血管都快要被拉成极限丝状然后断掉，然后又连接上继续循环。
这种状态差不多快持续了二十多息，他在完全昏过去之前，听觉，嗅觉包括触觉都已经消失，最后能看到的只有王耀惊恐的眼神和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
李言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被子，他掀开被子正要爬起来，眼前一黑又要倒下去，好在旁边伸过一只手将他扶住。
“醒了？”手的主人很纤细，声音也很柔和，不是王耀。
李言蹊转头一看：“原来是柔姐，我这是怎么了？”
“王耀说你中了毒，这次是毒性发作了。”何桑柔回道。
“我哥呢，他去哪了？”李言蹊问道。
“他见你迟迟未醒，现在回寨子里去了。”
“啊?他怎么一个人走了？”
“你都昏过去三天了，刚开始可把他忙坏了，自己的身体都伤成那样，还忙前忙后地照顾你，想必他是很爱护你这个弟弟的，后来你度过了危险期，他又接到寨子里的传信，便让你在这里安心养着。”何桑柔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