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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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婉仪跟春柳回到尚仪阁,春柳便迫不及待的问她:“姑娘缘何要把那没有问题账目交给老太君呢?”
纪婉仪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真的没问题吗?老婆子可是王氏旁支出身,看账目这种问题当然难不倒她!
“就是要那没问题的账目才能发现问题!”
春柳一脸懵懂,“既然账目没有问题,那能发现什么问题呢?”
纪婉仪敲了她脑袋一下,“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若是把原来的账本交给老太君,那岂不是真的就没问题了?今天给的这本,是我让钱掌柜重新誊写的!慢说是瞧那墨迹,便是那纸张一眼就能瞧出问题所在!”
春柳到底不曾管过账目,如何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纪婉仪见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想想,咱们给老太君看的,是五年前的账目,可那做账用的纸张,却是今年新出的,你说说这问题还不够大吗?”
春柳听了这话,才豁然开朗,“所以姑娘把这个给老太君看,才会引起她的怀疑,然后她才会着手调查?”
纪婉仪眯着眸子,冷光直射,“老婆子本就是积年的老人精了!再加上他们一直都盯着司马府,无非就是为了银钱而已,若他们知道杨氏把这贪墨得来的钱都给了杨家,你猜老婆子会怎么样?”
春柳撇撇嘴,“老太君生气有什么用,老爷若是偏袒她,谁也奈何不得!”
纪婉仪摇摇头,“就算纪维贤再怎么维护她,可这到底是几十万两银子,我就不信他心中会毫无芥蒂!哪怕不能让杨氏立刻去死,只要能拔除她在纪维贤心里的位置,还怕以后对付不了她吗?”
隔天纪婉仪便悄悄的把钱掌柜给带到老太君的松穆院。
而此刻的纪婉妙,满心里正在思索如何对付纪婉仪,根本就觉察不了她已经先下手了!
虽说她在尚仪阁安插了不少眼线,可那些眼线终究不能近身,连纪婉仪去哪里都不知道,如何给她报信?翠荷虽被纪婉妙收买,但纪婉仪行事原本就是瞒着她的,她更加没有什么可以禀报的了!
钱掌柜见了老太君,行了一个礼便立在一边。
老太君轻轻扣着茶盖,漫不经心的问道:“按说钱掌柜不是我纪府的下人,可五芳斋既然已经给了我儿媳做嫁妆铺子,如今这铺子又已经移交给仪姐儿,你说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问上一问?”
钱掌柜不慌不忙道:“老太君自是问得的!”
老太君把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那好,那你便给我解释解释,这账本是怎么回事?”说罢把那账本丢在钱掌柜的脚边。
钱掌柜捡起来,细细的翻了起来,他自认为这账目是没有问题的,随便看了几眼便合起账本,“老太君,这账本是夫人过了目的,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知老太君想指点小的什么?”
老太君那混浊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钱掌柜,目光冷得仿佛要吃人,把钱掌柜看得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杨氏那贱妇参与其中了,“没有问题?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五年前的账目,为什么用的是今年出的纸张?”
钱掌柜听罢脸色唰的一变,话也变得结巴起来,“那是…那是因为…之前的账本有些被…被老鼠给啃了,所以…所以我才重新做了这账本。”
老太君也不急着揭穿他,“是吗?那是只有这两本被啃了?还是所有的都被啃了?”
钱掌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便伸手不自觉的擦了一下,“只有…只有这两本。”
老太君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可真是巧了!这老鼠可真会挑,就挑这两本咬!”
钱掌柜又立刻改口,“不不不…是…是咬了好几本,我…我都重新做了的!”
老太君见他还在死鸭子嘴硬,“是吗?那钱掌柜的记性了真好,写多少年的旧账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啊?倒真是过目不忘啊!不去考个功名真是可惜了!”
纪婉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老太君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钱掌柜便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你是要老实交代!还是我送你去官府?你这点伎俩,相信官府一看就知道了!”
钱掌柜听罢连连摆手,“老太君息怒!老太君息怒!我说,我都说!”
老太君闻言,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我…从我家姑娘因难产而亡的那一年,新夫人便找到我,说是姑娘虽没了,可还有小小姐,所以这铺子总有一天要交给纪府的,就让我把铺子里的营收都交给她打理。”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可她说纪府没有别的营生,光靠纪大人的那点俸禄只怕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人,我思前想后,为了小小姐能活得滋润些,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后来我听说新夫人对小小姐视如己出,便就打消了之前的疑虑,就放心的把营收都给了她,可后来她找到我,让我把铺子的账本作假,还说了…说了会把那作假的两成给我,我…我经不住诱惑,就答应她了!”
老太君眼睛睚眦欲裂,冷眼看着钱掌柜,“那这么说,你给的这个账本,账目也是假的了?”
钱掌柜点点头,“这账本每一项的实际营收都比原来少了一半,而支出就多了两倍,若不是细细对比,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老太君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这个贱妇!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
说罢看了看钱掌柜,“其他家的铺子也是这样吗?”
钱掌柜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钱掌柜的说法,那杨氏这贱人岂不是贪墨了不少银子了?
纪婉仪假装震惊的看着钱掌柜,饶是之前就交代过钱掌柜,可他这演技,着实不输杨氏母女,都是做戏的一把好手!
老太君挥手让他退下,转头便看着纪婉仪道:“仪姐儿,亏得你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否则这纪府当真要被杨氏那贱人给搬空了!”
说罢转身对严妈妈道:“你去找几个稳妥的婆子,去那十几家铺子把账本全部拿回来,我倒要看看那贱妇到底是贪墨了多少!”
纪婉仪心里冷笑不止,说杨氏贪,你纪老婆子就是好的吗?一口一个纪府的财产,感情把她娘亲的嫁妆真当成自己的私产了?
不过纪婉仪也懒得跟她计较这口舌上的功夫,左右这东西,她拿不回来,以后,也是拿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