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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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一，这天是阖府家宴的日子。
因着是老太君回来的第一顿饭，所以杨氏格外仔细，饭桌上的菜式比之前丰盛了不少。
纪老太君看着满桌子的菜，满意的点点头。
待众人都落座以后，纪老太君开口便开始称赞起了杨氏：“难为你张罗这么一桌饭菜，倒是辛苦了！”
纪维贤眼见着妻子之前吃了母亲的瓜落儿，现在还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迎合母亲的喜好，叫他如何不欢喜？自己是孝子，妻子不但爱护他，更体恤他，受了委屈也不抱怨，这样的女人叫他如何不爱？
纪婉仪看着纪维贤眼中对杨氏的爱意，不得不佩服这杨氏当真是能屈能伸！
杨氏低眉顺眼道：“母亲谬赞了，今天这桌子菜色，也是妙姐儿跟着一起打点的。若不是她提醒我母亲身体弱，不能吃大油大荤的东西，只怕媳妇又要犯错了！”
这话到底有几分真且先不说，就冲这态度，也叫人挑不出理！
别管老太君是如何看不上她们母女二人，但人家现在已经低到泥里了，再怎么不喜欢也得顾忌着儿子的脸面不是？
“妙姐儿到底是大姑娘了，心思也越发细腻了！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会教。如此甚好，也叫旁人知道咱们侍郎府出来的姑娘却不比那公侯之家差到哪里去！”
纪维贤笑着附和道：“母亲平日里对儿媳也是提点有加，所以儿媳才能把妙姐儿教养的这般好。说到底这功劳也有母亲的一半呢！”
众人听了也跟着说恭维的话，也不怪这么多年纪府没有多余的妾室。就杨氏这拿捏人的本事，纪维贤当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但老太君就不同了，老太君不喜杨氏不单单是因为当年杨氏门第太低，就连她这做派也是极为不喜！哪个大户人家的正经夫人像她这般整天撒娇耍痴的？
可奈何自家儿子偏生就被她迷惑了去！连个多余的妾室都不肯纳，以至于现在这府里就一个男丁！偏生她又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叫她如何喜欢的起来？
老太君到底不愿跟儿子生分了，也只能由着他去！但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胃里都堵得慌！
“我再怎么调教，也得她肯受教不是？罢了，大家用饭吧！”
纪婉妙虽说年纪小，可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不浅。她知道这老婆子向来瞧不上她母亲，连带着对她也没有多喜欢。娘亲为了父亲能屈能伸，她也不想让父亲低看她们！这老婆子不是不喜欢她们吗？她非要往她面前凑，膈应死她！
“祖母，孙女知道您老胃口不太好，所以特地吩咐厨房炖了这菌菇鸡汤。原想着用人参，可人参太补，味道也不好闻。不若这菌菇，既开胃，又提鲜，祖母尝尝，我已经吩咐下人把上面的油花撇去了，一点都不腻呢！”
纪婉妙边说边给老太君盛汤，纪老太君扯着嘴，皮笑肉不笑道：“好好好！知道你最是孝顺，有心了。快回去坐着吧！布菜这种事，叫下人做就好了！”
纪婉妙乖巧的福身，退至自己的位置落座。
用过饭以后，杨氏才堪堪开口“母亲，过几日就是您得寿诞，我想着几个姐儿都大了，也该学着料理些事情，要不然以后做了人家媳妇怕是要两手抓瞎了。”
这事她一早就跟纪维贤说过了，纪维贤也颇为赞同，原本杨氏只想抬举自家女儿，可纪维贤觉得这几个女儿以后嫁出去对自己都是一份助力，所以就索性让几个女儿都参与。
老太君瞥了杨氏一眼，只淡淡说道：“你是当家主母，你拿主意就好。只一样，今年我这寿诞是整岁，可不能大意了去，叫外人看咱们侍郎府的笑话！”
杨氏附和道：“是，儿媳定会安排好一切，绝不让几个姐儿出什么乱子！”
老太君点点头，起身离了席。
杨氏见几个姑娘也准备回去，遂出声叫她们留了下来，“乘着这个空挡，我给你们都分派些活计。妙姐儿跟仪姐儿已经及笄了，在这府里也待不了几年，跟着学学府里管家的杂事，到了婆家也不至于被拿捏。”
纪婉妙和纪婉仪点头。
杨氏看看纪婉容和纪婉晴，“你们俩虽说小一点，但再过一两年都要及笄了，也跟着一起来学学！”
二人也乖巧点头。
杨氏满意的笑笑，开始吩咐活计，“妙姐儿，你就负责茶水点心，容姐儿跟着你打下手，仪姐儿负责茶具碗碟，晴姐儿跟着打下手。”
“过几天我会派个嬷嬷去给你们说教说教。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老太太六十大寿，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错，你们可是知道老太太的脾气的。”
几个姑娘都点头。
宴席散了以后，纪婉妙跟着杨氏一起回到了正院。
杨氏身边的秦嬷嬷不解道：“夫人把这些事情分派出去，可不是要涨几个姑娘的脸面？到时候就怕他们会抢了咱们姑娘的风头！”
杨氏轻呷一口茶，冷笑道：“我想抬举妙姐儿，也不能不顾及相公的想法，他原本就存了把几个姑娘调教好，给他做助力的！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要听从他的意思。”
“可老太君一直都对夫人和大姑娘始终有些冷淡，只怕咱们吃力不讨好！”
纪婉妙接过话，“嬷嬷多虑了，只要父亲跟母亲一条心，老太君就算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再者了，以往母亲打点得再好，老太君也都是那样。索性今年把活计分派出去，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不是母亲的问题了！”
尚仪阁
春柳给纪婉仪拆掉发髻“这杨氏今年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在老太君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索性把事情都派给几个姑娘！”
纪婉仪看着铜镜中春柳不屑的表情，轻笑一声，“只怕她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春柳疑惑不解。
“杨氏把这权力下放，明面上是要几个姑娘学着料理家事，但你看她那安排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春柳愣了愣神，“姑娘是说杨氏会乘机做点小动作？可这是老太君的六十大寿，她就不怕出了什么事老太君唯她是问吗？”
纪婉仪转身捏了春柳的脸一下，“傻丫头，你当那杨氏傻啊？她的爪牙这么多，岂用她亲自动手？你当她把纪婉容和纪婉妙分派一起是随意的吗？”
春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是我们负责的差距碗碟出了什么差错，你说老太君会饶的了我们？这样我们和纪婉妙的差距不就出来了？就算老太君要找她的麻烦也抓不到把柄啊！”
春柳顿时茅塞顿开，“婢子明白了！大姑娘负责的茶水点心比姑娘负责的要难上许多，若是姑娘出了什么差错，就能衬出大姑娘能干而姑娘没用！再者老太君也只能是责罚姑娘，又能不动声色的让老太君出丑！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啊！”
纪婉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难得你看得如此透彻！”
春柳却瞬间垮下脸，“那姑娘，这活计咱们还能接吗？”
纪婉仪反问一句：“那你说我们能找什么理由推脱？既然已经躲不掉，也就只能迎难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