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人性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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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纪婉妙已经收了监，可纪婉仪心里也没多高兴，因着只带了梅香出来，而她又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因此二人一路上都没话，只听到外面车夫赶车的吆喝声和马蹄的哒哒声。
到了尚仪阁，春柳便高兴的迎上来，可看见一脸闷闷的纪婉仪，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
不会没抓住纪婉妙吧？
春柳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梅香，梅香摇摇头，这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纪婉仪坐在桌前，翻着话本子，可上面的字却是一个也没看进去。
春柳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咧咧嘴“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如今全城戒严，想那纪婉妙也跑不远的！”
纪婉仪抬起茶杯，顿了一下“已经抓住了！”
春柳闻言长吁一口气“呼…婢子见姑娘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没抓住呢！”
说罢又问道“既然已经抓住了，姑娘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纪婉仪放下茶杯，目光有些飘渺“春柳，我在想，为了扳倒纪维贤夫妻俩，我…仿佛手上也沾了鲜血！”
春柳闻言柳眉微颦“姑娘…这话…又从何说起啊？”她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呢？
纪婉仪笑了笑“算了，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春柳听罢深深的看了纪婉仪一眼，便退了出去，找到守在外间的梅香“你今日跟着姑娘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梅香有些奇怪，摇摇头“没有啊！”
春柳闻言更加奇怪了“那姑娘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梅香满不在乎道“姑娘一直以来不都这样吗？你几时见过姑娘笑了？”
春柳被噎得说不出话，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有办法知道姑娘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梅香…你去将军府把李少将军请过来！”
梅香有些不解“请他来做什么？”
春柳有些不耐“哎呀！叫你请你就去请！怎么这么多话！”
梅香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
却说纪婉仪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脸上有蚊子飞来飞去的，转了几下头，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李继元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来了多久了？”
李继元扶着纪婉仪起身，在她腰间垫了一个枕头“没多久，见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纪婉仪看着屋外面漆黑一片，想来是睡了很久了，也不知他在这里守了她多久“最近事情多，你都不忙的吗？在这里守了我半天？”
李继元笑了笑，“也没什么事，没有我他们也能处理好。”顿了一下又问“我听春柳说你从城外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据他所知，那纪婉妙已经抓到了，还有什么事让她不高兴呢？
纪婉仪犹豫了一下，又没头没脑的问了李继元一个问题“你…会觉得我很恶毒吗？”
李继元不解，但还是笑着伸手摩挲她的头“不会！”
纪婉仪闻言才露出一个笑脸。
“为什么会这么问？”
纪婉仪收起笑脸，良久才开口道“这一年以来，我为了替我母亲报仇，手里染了血！我总觉得，我骨子里和纪维贤一样，都是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体里留着他的血的缘故！”
其实她很想问：你会觉得我恶毒吗？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继元自然也明白她那点小心思，“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好坏对错之分！有时候我们觉得一个人坏，是因为他做了损坏我们利益的事情！说白了，人人都是自私的！”
纪婉仪抬头“那你呢？”
“我也一样，为了一些目的，我同样做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过我从来不后悔，就好比你现在去问恭王，他也会说不后悔一样！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可以牺牲别人，那同样的，我们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也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
“所以你不必为了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耿耿于怀，原则上来说你并没有什么错！”
纪婉仪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宽慰了许多“那天四妹妹过来求我，让我不要杀掉纪维贤，我想让他生不如死！可…我身上留着他的血！这么做！又与他有何区别？”
李继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同意把他交给我们处置吗？”
纪婉仪摇头。
“其实他在任上的时候，官声是很不错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他本质上是个贪官的事实！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纪婉仪再次摇头。
“他处理案件很有一套，比如说平明百姓和权贵有了官司，他通常会秉公处理，一件也不例外，因此老百姓都给他一个青天的美名！”
纪婉仪有些不解，“若他是贪官，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爱戴他？”
“这便是他高明之处！他为老百姓做主，不代表他不收黑钱！”
纪婉仪还是不解。
“城里那些乞丐，便是代替刑法的最佳人选！那些纨绔子弟的家人会给钱，纪维贤便会让人把那些乞丐抓回来，或代替打板子，或代替发配充军，更甚者代替…砍头！”
纪婉仪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难道都没人发现这些乞丐失踪吗？”
李继元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恶人你会信吗？同样的道理，那些得以申冤的老百姓也不会相信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背地里竟是这样一个恶魔！”
“更何况，连平民的死活都不会有人在意，更何况是这些地位低到尘埃里的乞丐？”
纪婉仪内心震惊不已！
李继元笑了笑“皇上早就知道他在任上的所作所为，之所以会答应把他交给我们处置，也不过时顺水推舟而已！若真的就这么处置了他，传到老百姓耳朵里只怕影响不好！你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纪婉仪默然。
李继元见她不说话，便宽慰道“所以，黑和白，本来就没那么分得清！纪维贤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但你和他不一样，最起码你没有伤害过无辜，这就是你与他的区别！防卫和伤害，那是两码事，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