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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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归一见到秦暮，就像看到救世主般。
他立即奔向秦暮，着急问道：“秦少东家，你先前与宋姑娘的对话是骗我的对吗？”
秦暮疑惑蹙眉，“什么话？”
“就宋姑娘是毒圣贺百毒外孙女这事。”
秦暮蓦地拿起手中羽扇，抵在贺归脖颈上，一脸紧张望着宋枝。
“宋姑娘，我没有同其他人说过这事，你信我！
我这就把贺归杀了，这样就无人知晓你的秘密了。”
宋枝：……
她怎么才发现，秦暮原来是个戏精呢？
不！应该说是影后。
贺归跌坐在地。
“你们居然没有骗我？
这是真的！”
宋枝：……
这贺归果真是不太聪明的亚子。
贺归眼睛忽的就红了。
“师叔死了，师傅怎么受得了？师傅苦苦等了师叔好几百年，又寻了师叔百年，可……
师叔居然死了……”
宋枝心中一颤。
“冒昧问一下，你师傅是谁？”
贺归红着眼，不可置信望向宋枝。
“师妹你不知道吗？”
宋枝：这贺归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
这改口速度，实在令她佩服。
“师叔没提过我师傅嘛？”
在贺归期待的眼神中，宋枝摇了摇头。
“我姥爷从未提过他还有个师兄。”
姥爷临终前那么放心不下她，都没提过，可见关系不怎的。
“怎么可能？我自小就是听着师叔故事长大的，师叔怎么可能没提过我师傅？”
贺归一脸，你在开玩笑吧？
宋枝毫不犹豫道：“真的没有。”
贺归大受打击，神色逐渐萎靡。
“师傅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一旁被无视的秦暮，插声问道：“敢问贺兄，尊师可是医圣。”
秦暮这一开口，宋枝就猜到医圣，便是秦暮此次的目标。
毫不知觉的贺归骄傲点头。
“正是家师。”
秦暮点头，并为宋枝科普。
“坊间传闻毒圣与医圣师出同门，俩人乃师兄弟。
只是，毒圣喜毒，且在毒之一道颇有天赋。
医圣，善医恶毒，妙手回春。
师兄弟二人因理念不合，而闹崩。
在下先前还以为是谣言。”
贺归摇头。
“那不是谣言，但也并不全是真的。
我师傅与师叔不仅是师兄弟，还是亲兄弟。”
宋枝一怔。
见宋枝这反应，贺归不禁又开始伤心。
“师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枝点头。
“嗯，姥爷自我娘逝世后，一心报仇。
从未与我说过除我娘外的往事。
更多的便是让我背诵百草录等医书。”
“师叔教你百草录？那是我们师祖写得！看来师叔还是认同师门，没有彻底与师门断绝关系的。”
宋枝摇头，残忍打断他的臆想。
“我背诵的百草录是姥爷改编的，与其叫百草录，不如叫百毒典。”
贺归抿抿唇，一副快哭的模样。
宋枝与秦暮不着痕迹移开视线。
她们实在无法直视一个大老爷们哭唧唧。
“你果然是我师妹，假不了了！”
宋枝：……
“师妹你知道吗？我师傅并没有想和师叔断绝关系的。
师叔的医术和我师傅不相上下，甚至比我师傅更有天赋。
可师叔一门心思耗在毒之一道上。
师叔起初学毒，是为了自保，可越学师叔越沉迷其中，甚至研究出了毒典。”
听到毒典二字，宋枝眼神暗了暗。
“嗯。”
宋枝的这个嗯，可吓了贺归一跳，他颤声问道：“你修了毒典？”
宋枝淡淡睨了他一眼。
“你不是替我把过脉吗？我是画修，修了魂力无法再修其他。”
贺归大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毒典不是好东西，害人害己。”
“嗯，姥爷知晓，故而姥爷没有留下毒典传承。”
“师妹你知道吗？我师傅和师叔就是为了毒典闹崩的。
师傅是医修，且医术了得，他一早就发现毒典不仅害人还害己，他不愿师叔一条道走到黑。
可那时师叔毒典已入门，若想回头便只能废除全部修为，师叔不愿，师傅执意，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师叔为了气师傅，还仿着已逝师祖亲撰的百草录，写了本百毒典，并为百毒典附上百草录这一名字。
气得师傅和他大打出手，扬言要将他逐出师门。
师傅那本是气话，可师叔当真了。
师叔离开后，靠着那一手毒术，彻底扬名。
但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师傅痛心疾首，当即决定要将师叔纠回正途。
可师傅的法子有点左。
师叔毒人，师傅救人。”
宋枝嘴角微抽。
她明白为什么姥爷至死，都没提过这位亲兄长兼师兄了。
以姥爷的性子，肯定以为那位医圣在挑衅、瞧不起他。
“就这样，师叔毒圣的名声越臭，我师傅医圣的名声就越盛。
一年又一年，斗了好几百年。
可有一天，师叔突然销声匿迹。
师傅一心等师叔回来，师叔一不见，师傅就着急坏了，生怕师叔出事；师傅还借游历之名，满天华界寻找师叔。
可师叔太会躲了，师傅愣是没找到……”
宋枝不知该如何评价姥爷和这位医圣，沉默不语。
贺归眼眶发红，“师妹……师叔什么时候去的？”
“十年前，陨于许家的追捕……”
宋枝声音沙哑，拳头紧握。
“许家？居然是许家！可恶！早知道就不救那个什么月，和那个老太太了！”
宋枝拧眉，医圣和许家有渊源？
一旁的秦暮替宋枝解惑。
“说来也巧，十年前，差不多是宋姑娘你孤零零一个五岁小女娃，只身流落到北恒城外时，医圣替许家三房之女许倾月，解了毒圣下的毒。”
闻言，宋枝惨白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居然是那个时候！
姥爷宁死也不肯放过的那俩人，竟在姥爷死后没多久，就被他的师兄就回来了……
贺归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即解释。
“不是的，不是秦少东家说的那样的。
师傅也听过一些关于师叔的流言，他很厌恶许家的……”
秦暮煽风点火，“可他还是救了。”
“不！不是！那时我也在的！师傅不确定流言的真假，李家又找上师傅，师傅欠李家一个人情。
为了一探流言真假和还人情，师傅这才去的。”
“那医圣证实了那流言没？”
“证实了……”
贺归声若蚊蝇。
秦暮轻拍羽扇。
“贺兄，看在你是宋姑娘师兄的份上，我免费告诉你。
毒圣前辈唯一的女儿宋依依，死在了许家手里。而宋姑娘是宋依依的遗孤，毒圣前辈为了宋姑娘不得不躲藏起来，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许家，便给那外室的女儿许倾月，和虐待宋依依的许夫人下剧毒。
可……那毒全让医圣解了。
医圣解毒之前，许家找到了毒圣前辈，毒圣前辈陨在许家手中，身陨前倾尽全力才得以送走宋姑娘。”
秦暮半真半假的话令贺归瘫坐在地。
“师傅知道了一定很自责。”
宋枝陷入回忆之中，沉默不语，既没有纠正秦暮，也没有劝慰贺归。
秦暮看戏唱得差不多了，转头看向宋枝。
“宋姑娘……”
宋枝忆起姥爷临终前的那一幕幕，杀意在心底翻涌，识海内悄然出现一抹黑雾。
不知是情绪起伏太激烈，还是什么原因，宋枝心脏疼得厉害。
她额间冷汗直冒，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捂着心脏，强忍疼痛，艰难开口。
“出去……你们……都出去！”
秦暮一见她这模样，不禁担忧。
“你没事吧？”
贺归赶忙爬起来。
“师妹你心疾犯了，快下来！我帮你扎两针。”
“出去！”
宋枝趴在小花头上，手紧紧捂着心脏，头低垂，眸子缓缓变红。
小花察觉到宋枝的不对劲，急躁狂甩尾巴。
房内的桌椅摆件，皆被它的尾巴拍得粉碎。
“出去！”
秦暮与贺百毒看不见宋枝的脸色，也不知她具体情况，但她再三逐客，即便是贺归也知道宋枝不想他们继续待在这。
俩人便只好心怀担忧，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