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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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轩愣了半天，久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鱼向东忽然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王爷。只不过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好好读书。”鱼向东郑重道：“读书不是只看文字，要务实。学成之后，你可以随时再来找我。我见你水性不错，将来未必不能驰骋江海。”
“你的意思是……为何是水师？”
鱼向东低声道：“王爷现在正在为水师的事情发愁，将来或需要一个人拨乱反正。你能建功立业，才是将军之道。”
刘轩没有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跟着鱼向东，上了驴车，在庐阳城内向南走了半个时辰，进了府学，才下得车来。
二人一路向里走，驻守的卫兵认得鱼向东，也没有阻拦。府学的二堂正厅里面上官杰和萧彦儿并排跪坐在上首，几员大将跪坐在下面。
鱼向东轻轻摇头，进了厅堂，默默站在角落。刘轩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大口喘气，只是静静听着。
凌琳辩解道：“王爷，我们攻克了舒县，并没有动府库。但按规矩，为了补充物资钱粮，也为了提高士气，给反正的水军士卒们激励，所以我才让他们劫掠富户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劫掠得是伪汉治下的富户，这是我攻克城池应有的奖励。而府库里面的钱粮我一分不少，都送归广德国。你我都得利，原本是皆大欢喜的。
上官杰也有点犯难，本来是想罚他的。但他的思维还是伪汉那一套，而且功劳不小，也不能把好不容易组建的水师给逼反了。
“规矩？哪里的规矩？”萧彦儿反驳道：“你现在是广德国的水军统领，也是朝廷的封国兵。那舒县无论贫富都是上官氏的子民，王爷是先帝十三子，这类抢掠百姓的事情传了出去，今后还有谁敢归附？”
凌琳心中不平，但还是勉强答道：“末将知道了。以后末将不抢了便是。”
周霸插话道：“王爷，王妃。凌统领说降龙舒，突袭舒县，拿下两县，立了大功。士气不能丢，还是要明确一下归属。凌统领所领水军应造册，由广德国府库负责士卒的俸薪，但人数暂时以万人为限。
凡战胜者，只能获得对方的公产，军队后勤物资，士卒抄掠所得，除了军需马匹，可按四六分。”
上官杰点了点头，道：“凌统领的功劳，孤心里清楚。孤听说，爱人者人恒爱之。你在伪汉那边什么规矩孤不管，在广德这里，不要伤害百姓。”
萧彦儿知道刚刚责问过他，也需要安抚一下，便道：“凌统领且放心，将来拿下居巢县，你可以在此驻守。这里有天然的码头和船坞，北接施水、肥水，南接濡须水和长江。只要扼守东关，就不怕江上的威胁了。”
上官杰附和道：“对，对。你就在居巢练兵，孤可以把攻下居巢一半的府库都划给你。”
凌琳放心下来，道了一声“喏”，想了想，又道：“如今巢湖上几乎没有了伪汉水师的踪迹，居巢县那边只有十几艘船。王爷，什么时候攻打居巢，末将的水师可以随时突入居巢西面的码头。”
萧彦儿与周霸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目前庐阳的兵力不足，尚且自保，要攻下居巢，却不容易。
上官杰眼睛一亮，却道：“孤不是给了你专擅之权吗？他们战船不出来，你就去天天去打他一下，离岸近了打不过就跑。你俘获的战船全部都是你的。”
凌琳点头称喏，便告退而去。
鱼向东背后的刘轩瞥了一眼凌琳，突然明白了鱼向东的话，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细细地把这个凌统领刻进了脑海中。
上官杰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鱼向东方才带着刘轩上前来，找个位置跪坐下来。
上官杰见是刘轩，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轩刚要上前答话，不料鱼向东拉了拉他的衣角，插话道：“王爷，他本就是庐阳人，老道儿叫他回家来看看。他还有个妹妹在庐阳走丢了，所以心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刘轩见鱼向东说了半天，没说到去西曲阳县救刘光的事，一阵狐疑，看着鱼向东。
鱼向东对着他微微摇头，又道：“他父亲刘成死守庐阳，是大宁的忠臣，也是百官的表率。老道儿建议，给朝廷上书，给刘太守议一个谥号，要个表彰。”
上官杰想起来了，道：“他不是还有个叔父在西曲阳县吗？娇儿上次不是说，要先收复西曲阳县，救他叔叔出来，举荐为太守吗？这两件事可以一起上书朝廷。免得左一次，右一次的。”
萧彦儿连忙道：“如今还要防着居巢县，北上实属不易。”
周霸也道：“目前西曲阳县情况不明，它又是寿春的属县，说不定李杨将军能一举收复。”
上官杰皱着眉头，问道：“四哥已经打到长沙国去了，那刘光不是应该早点救出来吗？”
刘轩忍不住，扑通一跪，道：“叔父他在苦力营，怕是被豫州兵当俘虏杀了。王爷，求你发兵救救他吧。”
“这孩子也是忠孝之人。”
鱼向东心里一叹，扶起刘轩，将他拉出厅堂之外。
刘轩不解问道：“鱼真人，为何总是拐弯抹角，不让我直接求王爷发兵？”
鱼向东苦笑道：“有些道理，说了你也不懂，何必多问。”
“请赐教。”
“实话说与你听。广德国历经大小战斗，兵力已到极限，如今还在缓慢恢复。除了广德三县，还有重镇庐阳和北面的成德要守，并不是说发兵就能发兵的。
这种情况下，你直接去求，作用不大。一定要让他们自己想到发兵北上，才有可能。因为，他们不是为了你的请求而发兵，而是为了自己的想法得以实现，这样意志便更加坚决。”
刘轩恍然大悟，道：“难怪你拉住我，却说给家父上书之事，实际上是引出叔父还在西曲阳县，让王爷自发地想救。”
鱼向东笑道：“你也不笨。我一会儿安排驿马送你回去，记住，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有益之人。”
“喏。”刘轩心有不甘，还是追问道：“那王爷到底会不会出兵呢？”
“你不跪那一下，老道儿有六成把握，如今，只能看你叔父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