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菜市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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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牧看去，在警署大楼侧面有一块用铁栏杆围起来的区域。
往那边走几步，在栏杆交错间看到匍匐在地的警犬，旁边还有一个光头警员蹲着。
“阿虎，我40岁了，去年秃的顶。咱院里老谭59岁，快退休了，一口牙比谁都好。怎么到了你这……才几岁啊，就成无毛狗了？！”
警员一边抚摸警犬，一边絮叨，看起来他们关系很好。
还没等林九牧靠近，那警员察觉到，立马起身转过头来。
这是个中年警员，中等身材，光头，虽然穿着制服，但严肃起来颇有几分凶悍，以貌取人来看，他像悍匪多过警员。
他一脸的严肃，仿佛刚才抱着警犬唠唠叨叨的人不是他一样。
“抱歉，我们的警犬状态不稳定，安全起见，请您最好不要靠近这里。”警员抬手劝住林九牧，看向他身后的年轻警员，“小李，把这孩子送回去。”
“是，署长。”
“署长？”
“嗯，这是我们城南警署的严署长。”
说完，小李就拉着林九牧往院子外面走去，临走前，林九牧探头勉强看清了警犬的模样。
它浑身毛发掉光，犬齿落了许多，皮肤开裂，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血管，疲惫的眼睛里带着警惕。
……
回到学校，正值下课时间。
他走进校门，不自觉看向猫角，发现又是许多人在那围着。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往里看了一眼。
“咦？！”他惊讶地看着。
早上那只三花母猫，不知何时大了肚子，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它的背部、爪子都瘦瘦的，好像所有营养都往肚子里去了。
“哥，你也来了呀，快看猫，她竟然怀孕了！”妹妹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笑着说道。
林九牧微微点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母猫，见那母猫将同学给的一小袋猫粮吃完，又绕着其他同学的腿，着急等投喂，
“来了来了~猫粮来了，都让让……”身后熟悉的声音靠近，一个身影挤了进来，是他的同桌喻岳。
“牧哥也在啊，来来，一人一包喂它，它现在可能吃了！”喻岳说完，就塞了一小包猫粮给他。
林九牧撕开袋子，劣质猫粮的气味弥漫开，那母猫嗅到后冲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裤腿‘喵喵’叫，眼神晶莹中透着近乎哀求的渴望。
“……”
等两包猫粮都喂完，那猫还意犹未尽，但很快有其他不知前事的同学路过，给喂了些火腿肠。
虽然瘦得皮包骨，但看起来这猫是饿不着的。
“牧哥，来一下。”
喻岳喂完猫，神神叨叨地拉着林九牧到一边去，神色有些古怪。
“干嘛？”
“两个多小时前我们都见过这猫，欣赏过爱的运动，可我从没听……”
“打住！我只是路过。”
“好吧都差不多，我的意思是，”喻岳古怪地看向被人围着的母猫，“我们从没见过，世上也从来没有‘鼓掌’后几个小时就大肚子的猫，对吧？！”
“你想给它介绍产科医生？”
“屁咧！我的意思是这很不寻常，也许我们……其实我已经在这么做了，”喻岳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把这猫拍下，发到宠物论坛去问了，这说不定是一个奇迹。”
这可怜的孩子，怎么还没想到，这也许和动物变异有关呢？
叮~
上课铃响起，二人回到教室。
课间，林九牧无心听课，满脑子都想着最近的异象，从司机被巨鼠杀害，再到土松变异白狼，然后是异常的警犬，还有几小时就大肚子的母猫……这一切的发生，连24小时都不到。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发现？
网络上其实一直都有奇异动物的资讯，但从没有官方为此定论，只有一些野专家在辟谣。别说其他人，就是他自己原来也不信。
他突然意识到，人们的生活看似一切如常，其实暗地里正在悄然发生着质的变化，就像氤氲的海底火山，亟待喷发。
最后，他的思绪又回到白狼，黑色圆珠笔在纸上随意勾画间，画出简陋的白狼图案。
刚画完，白狼‘饥饿’的念头传递到他脑海里。
他想了想，在白狼画像的嘴边，画了一盆的肉，旁边注明——猪肉10斤。
创作完，他满意地点点头。
吃吧，画先吃，然后放学你吃，最后我再吃。
噗！
一声轻笑在旁边传来。
“干嘛？”林九牧问。
“我快被论坛笑死了。”喻岳憋着笑，轻声说，“我发帖去问那母猫的事，结果有个哥们说‘这是动物在为灵气复苏的起点竞争，幼崽吸收母猫营养，饿死母猫成就自己，并最终掠食其他动物，包括人类’，你说这哥们是不是脑残片看多了？”
“……”林九牧的笔画顿住，“给我看看！”
他迅速拿过喻岳的手机，谁知这时页面自动刷新，回答已经不在，空白的画面里只有一行字。
内容违反论坛相关安全规定，已被删除！
……
下午放学，林九牧直奔学校附近的肉菜市场。
到了之后才发现，今天的菜市场气氛有点不对劲。
原本乱中有序、鳞次分明的肉菜档像被洗劫了一样，水果蔬菜散落一地，泡沫箱碎了好几个，又轻又粘的泡沫颗粒沾在人们头发和衣服上，一个个神色惊恐或恼怒。
“陈叔，这是怎么了？”
林九牧问一个家里常光顾，口碑不错的肉档主。
“小林啊，”挡住陈叔紧绷的脸露出一点点的笑，解释道，“别提了！今天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大家伙，抢了很多吃的不说，还抓伤了好几人，卖河鲜的老王夫妻、菇档的李婆，都伤着了。”
“有没有告诉警备署？”
“打了，说马上就到。”
“又来了又来了！小伙子小心！特娘的这么大只……”
周围人惊呼，紧接着一道灰黑色的身影冲了出来，从林九牧身旁‘嗖’地冲过去，又长又细的尾巴险些打到他的鼻子。
是它！
林九牧目光一凝，猛地看向在人群中穿梭的家伙，赫然是昨天的巨型灰鼠，只是体型更大了一圈，眼珠子也变成暗红色，比昨天更凶猛。
“吱……”
巨鼠一声尖叫，声音极具穿透性，不止靠得近的小贩捂住耳朵，就连林九牧也紧紧捂着双耳，露出惊讶的表情。
它昨天嗓门可没这么大！
顾不得想太多，林九牧急忙跟上，期间听到各种棍子、刀之类落下发出的‘砰砰’声，也不知有没有命中。
等他挤进人群，却见那灰皮巨鼠站在一个肉档的台面上，长尾如同鞭子一样在半空晃动，龇着牙，透着股猛兽的凶恶。
满地都是被抽断的木棍和水果刀，那些档主被它暗红如妖的眼珠子一瞪，都吓得停住了步伐，挤在一堆，反而巧合下把林九牧塞到了最前面。
那灰皮巨鼠认得他，但这次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鼻子微嗅，把凶狠的反应收敛一些，多出几分警惕，或者是忌惮。
难道是因为小松子？
它察觉到同样变异的小松子的存在？
林九牧猜测着，尝试性往前迈出半步。
“吱吱！”巨鼠叫着，后退了一截，龇起牙。
“哎呦！瞧啊，这大家伙竟然怕个后生仔。”其他档主纷纷出声，将惊讶的目光看向他。
“小林深藏不露啊。”陈叔竖起拇指。
林九牧没理会这些话，事实上他也有苦难言。
和巨鼠僵持住了不假，巨鼠忌惮他也许没错，可接下来呢？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将小松子变出来战斗。
至于肉搏……他不觉得自己比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坚硬多少。
变异巨鼠很快察觉到这点，爪子开始往前迈进，眼瞳里透着股像猫一般的狩猎欲望。
林九牧紧张得不住吞咽口水，抿着嘴，脑子飞转。
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飞速靠近。
巨鼠警惕地左右张望，察觉到声音往这来，它放弃了眼前的人形猎物，叼着一大块猪肉从污水管道一跃而下。
至此，威胁消失，林九牧大大松了口气。
为了不再次被请入警署，他找到陈叔，要了10斤五花肉后，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留下档主们对他夸张的描述。
……
一间储藏室里，林九牧将提着的猪肉放下，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作业本翻开，上面是他课间总结出的几种连蒙带猜出来的召唤方式。
“先来试试第一种。”林九牧一脸虔诚地念叨，“以吾之名，召唤——白狼！”
3秒过去，毫无反应。
“第二种。”林九牧作出抛球状，“就决定是你了，土松白狼！”
又3秒，还是没反应。
“……”林九牧红着脸，忍着尴尬，默默翻开下一页。
就这样一页页地测试，七八种从电视剧、动漫、小说甚至是民间跳大神中总结出来的召唤方式都试过了，除了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以外，没有其他的变化。
“小松子，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召唤你呢？”林九牧看着手掌，喃喃自语。
这时，变化出现了！
他的手上，一些若隐若现的纹路在爬动，并很快爬满掌心，一股肿胀、冰凉的感受从掌心传来。
难道……
他手向前伸，微微用力，一股如同气体的东西从掌心射出，缭绕间化作云雾，白狼从中款款走出，带着幽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