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故人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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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一棵巨大的桃树下，我慵懒随性的提坛喝酒，元谨优雅的小酌。

“宫里那位还好吗？”

“好，好得很，天天吃得香，睡得好，每天枕边人都不带重样的。”

元谨日日这样问，我也是这个答案。

我们两个都沉默许久之后，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都喜欢她。”

就我连自己也是呢，当初丞相府被灭门抄家，是我们两人一手策划的，毕竟本相那老家伙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这种人用完就得丢，免其伤身。

我们两人都派了只属于自己的亲信去抓人，又或者说是救人，元谨发现了我和他想要的是同一个人，我自然也发现了。

以前的时候我们更像是队友，合作伙伴一样的存在，如今是知己，可以诉说心事，一起畅快饮酒的人。

忽然升起的八卦之心让我调侃了起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未认识我的时候?”

面对我的询问，元谨展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惜了，爱美人，但都更爱江山。

可悲了，美人没不到，江山也没守住。

“也是。”

那个人啊，可真是没心没肺，说话不算话的，简直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始至终都没变啊，当初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带女扮男装的我回家，完完全全就是个颜控色批。

我刚来就已经从记忆中知道了这个时代的腐败，就连自己也寸步难行，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妥协。

这里的女子绝数被压得抬不起头，一个所谓的京城贵女，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人物，本应该是这个时代最明显的产物，可意识竟如此超前。

不是现代那种不切实际的人人平等，而是想要的都得自己争取，同性别中我要做最厉害的，同人类中我也得是第一。

这个时代也不乏厉害的女子，不过她们的思维限制在同性相斗，后宫宅院之中手段耍的飞起。

我也怀疑过她是穿越而来的，可试探后，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人，我打消了她也是穿越者的念头。

这分明就是一朵白切黑的莲花，当初在元国京城里就是表里不一，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

一方面冲着做皇后去，可还是能做出来要带女扮男装的我回家这种事，并且她闺房院子里面一堆莺莺燕燕。

要不是我亲自侦查，还不知道呢，恐怕会跟那些京城贵妇一样被蒙蔽，真以为眼前的人是一朵出泥而不染的莲花，可出泥而怎能不染。

眼前这个人思想不是现代的，而是更超前，或说是各种时代混合的。

现代社会是好的，但并不是盛世，所谓的人人平等，也并没有做到人人平等，但跟现在的时代比起来已经是天堂般的存在了。

……

华武女帝驾崩的同年左相武鸣辞官，至此消失。

那日夺城，闯进富商家。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缓缓松开了紧捏的拳头，而手心已经鲜血淋漓，一股自卑的情绪油然而生。

她看到了这样肮脏下作的场景，我曾经也是这种场合中的一员，她会不会嫌弃我也是这般肮脏。

那一城墙之上。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也许她真的是天神下凡，这样美好的存在让人沉沦，能被从地狱带出来，可以陪着她已经是最好的了。

外界传闻的皇后之位，我想，也希望真如传闻般那样，可事实并非如此，华武的武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想安安心心的陪着她，这样的乱世必须结束才行，那个时候的她才会高枕无忧。

自请带兵上战场，在她询问确认的时候，我低头掩饰住眼眶中的泪水，我不笨的，她从一开始就更信任小招和盼盼。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苛刻了，以前的伤害让她如此。

也许还有更深层的东西，也许是我想多了。

小招和盼盼可以任性的抱她，还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更是敢明目张胆的争风吃醋，而我却自卑的不敢开口，只能时刻保持两步远的距离跟着。

我是如此肮脏不堪，就连自己也嫌弃自己。

她从未表现出对我的嫌弃，可我就怕她嫌弃我脏。

在外人眼里我清冷，杀伐果断，深受陛下宠爱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我知道是如何一遍一遍的搓洗自己，直到皮肤发红脱皮，可那些记忆怎么洗也洗不掉，一直折磨着我。

干净的白色能让一个人看起来干净，从有资源开始我就只穿了白色，用此来掩饰自己自认为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