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蔡夫子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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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露面上露出羞赧之色道：“蔡夫子莫要拿小女取乐！小女几斤几两？敢与蔡夫子相提并论？”

蔡夫子脸上有种骄傲之色，道：“这世上擅数种管弦乐器的人多如牛毛，如我这般精通钻研的人却不多，我不敢称第一，若都叫来比试，想必有我一席之地！”

李星露心道：“别看蔡夫子是女子，还挺争强好胜！”

蔡夫子接着道：“湉湉你不同，你天分高，这屋内的众人无一能比！当然，这是天生优势，强求不来！你聪颖勤奋，悟性高加勤加练习，自又超出众人许多！而你与我不同之处……

蔡夫子看李星露很认真的盯着她，等着她说，接着道：你与我的不同之处，在于我醉心此道，钟我半生都在管弦之乐上，想攀此最高峰，直至如今而立之年，只敢大言不惭的说句，放眼大越国乃至整个华夏大陆，能排前三而已！而你……

蔡夫子顿了顿，眸中带着欣赏，接着道：“垂髫小儿，管弦之乐学习上的领悟能力非同一般，这是很多人苦练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听其他夫子谈起你时也是赞不绝口，可见你非但管弦学的好，其他学问并不曾落下！如若把学习其他的功夫用在此门学习上，恐怕我早已教不了你了！而你又不像我，想争那第一第二！你只是喜欢爱好，尽力去做而已，毫无名利之心！”

李星露不知蔡夫子对她评价如此之高，赶忙惶恐的行了个男礼，对着蔡夫子一揖：“蔡夫子过奖，小女不知什么天分高低，也不觉得与众姐妹有何不同，只是如夫子所言，全凭喜欢去做，一切随意！夫子怕不是错看了小女……”

蔡夫子轻轻摇头：“湉湉不必自谦，人说，人生难得一知己，我是人生难得一高徒，我必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来日你名扬天下之时，世人也知有我弄弦雅士，我心足已！”

两人又谈论了一番，蔡夫子对李星露多是鼓励，后蔡夫子到教室指导众女今日课业，课毕，她携着琴谱匆匆离去！

李星露松了口气，她把现代的一首琴曲，稍加改动，送给了蔡夫子！

蔡夫子算不得乐痴，却也是个爱琴爱乐之人，看到风格迥异的谱子定会爱不释手，而她与秋姑娘似是情义不一般……

现在看来，曲谱是得了蔡夫子喜爱，就是不知事态能不能按她预想的发展！

话说蔡夫子带着琴谱来到秋姑娘房里，敲了门也不等里面答话，快步走了进去！

看到秋姑娘慵懒的坐在窗前榻上吃茶，径直走到秋姑娘对面坐下，递给她那卷竹简：“快打开看看！”

秋姑娘放下茶盏，打开竹简，只瞟两眼之后就正了正身子，蔡夫子看她看的慢，有些着急，起身走到一旁的琴边席地而坐，一首曲调清雅独特的曲子流泻而出，赫然正是竹简上的曲谱！

秋姑娘听她弹完，问道：“你新得的？”

蔡夫子不答反问：“怎样？”

秋姑娘知她问的是什么，直道：“大师手笔”！蔡夫子走回榻几前，自斟一盏茶，笑道：“你果然是懂品鉴的！”

秋姑娘又道：“何处得来？”

蔡夫子道：“你猜！”

秋姑娘甚是配合，道：“我听此曲不似我大越风格，莫不是在异域行商那里得的？”

蔡夫子道：“非也，非也！”

秋姑娘斜睨她一眼，道：“快说快说，莫要卖关子”！

蔡夫子道：“你那院里的女童所献！”

秋姑娘讶异道：“湉湉？”

这次轮到蔡夫子惊讶道：“你那院女童几十人，你怎知是她？”

秋姑娘道：“每回课毕，你都会在我面前夸湉湉，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难道还能冒出第二个令你赞赏之人？”

蔡夫子笑道：“你说的是，也不是！”

秋姑娘疑道：“哦？此话怎讲？”

蔡夫子接着道：“此曲谱确是她献无异，她却说是她梦中所闻，醒来记了下来而已，非她所做！”

秋姑娘知湉湉舞之资质甚高，也时常听闻其他夫子提起湉湉赞不绝口，但若说她七岁女孩能做出此等绝佳之曲来，她尤存疑！若说是梦中所闻，倒也讲的通！

蔡夫子再次跟秋姑娘讨要湉湉，为何说再次？因着前面已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了，秋姑娘每次都拒绝，理由还都差不多：“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假以时日，她必可名动天下！若真想要徒弟，以你我交情，你去挑俩，不，仨，只要不是湉湉！”

蔡夫子这次是真的气急了，柳眉倒竖，破口大骂：“秋意浓，我忍你很久了！你一点惜才之心都没有，此女在各项技能上都拔尖，若多加陪养，假以时日，必是全能大家！她或去创作，或去传道受业解惑，也能造福后世之人！非要她困在这一方天地，来日迎来送往，捻入尘里，一枚人才，毁于你手！”

秋姑娘看着好友难得的风度尽失，又替她斟一杯茶，缓缓道：“迎来送往有何不好？我不是也这么过来的？”

蔡夫子一噎，立时无语！

秋姑娘看她不说话，知她怕伤着自己，不甚在意道：“你讨要她回去做什么？做徒弟？她在这里一样是你徒弟！”

蔡夫子道：“之前数次跟你讨要她，确实想收她为徒！现在看来收不收为徒都无甚紧要，横竖我能再教授她的东西也不多！只是想让她有机会离开，不一定不做你，也不一定做我，做她想做的样子，可以选择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