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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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后来，德全认命，奶娘依然觉得离王府物产丰富。
只有两位嬷嬷再次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连自己府上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这脑子还给叶贵妃当探子呢？这些年没把自己搭进去都算捡着。
这么一想，贵妃娘娘也是个实在人啊！傻子都敢用。
治病这件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晚膳之前，姜重华坐在房间里看书，月般般躺在软榻上吃水果。
快入冬了，古代能吃的水果太少了。就这点葡萄还是藩国进贡来的，宫里分了一部分给各个王府。但也因为路远，运到京城已经不是很新鲜了。
月般般前世哪吃过不新鲜的葡萄，但眼下这种已经发软的葡萄，对于东扶国人来说也是十分珍贵之物，一般人是吃不着的。
她偏头问姜重华：“吃过新鲜的葡萄吗？硬实的。”
姜重华摇头，“从未。但是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从西域那边进贡而来，路途遥远，如果图快，就会颠簸。如果想要完整，就要舍出去一大半烂掉的。
听闻西域当地的葡萄又大又圆，还很硬实，吃起来口感比送到京城的要好很多。”
“确实会好很多。”月般般无限怀念前世吃不完的鲜美水果。她想了想，告诉姜重华，“其实想要吃到新鲜的葡萄，也不是非得等西域进贡，我们可以自己种的。”
她说得一脸认真，姜重华听得一脸懵逼。
自己种？
怎么种？在哪种？在京城吗？
他将这些问题问了出来，然后就听月般般说：“就在离王府里，就在我们的院子里，就可以种。而且我琢磨着也不用等到夏天了，现在就可以去定做葡萄架，赶在入冬之前把种子撒下去，最多三个多月就能吃上了。”
姜重华愣愣地看着她，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小王妃的精神状态。
这该不是真让德全给说中了，这孩子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不像啊！
“般般。”他好言相劝，“不要讳疾忌医，该治病咱们还是得治病的。”
他固然能做到跟她一起睁眼说瞎话忽悠月景容，但瞎话也得有个瞎的底限，总不能让他跟着她胡闹，说种子撒到地里，三个月就能吃上葡萄吧？
那也太离谱了。
但月般般坚称自己没病。
姜重华只好换一个角度同她说话：“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月般般显然也不觉得姜重华傻，虽然常年重病在榻，但姜重华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干净通透，还很聪明，一点都不傻。
她于是就问姜重华：“你的病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能治好？”
姜重华点头，“确实如此。”
月般般再问：“那除了太医，皇上应该也给你寻过一些传说中的神医吧？”
姜重华再点头：“也确实寻过，但都束手无策。”
“所以在遇到我之前，你是等死的状态，连你自己都没想过这病还能治好，对不对？”
“……对。”
“但我就是把你给治好了，哎你说气不气人。”月般般一边挑葡萄籽一边同他说话，“所以有些事，不是说在你认知范围之外就都是不可能、都是错的。
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没见识。”
姜重华觉得自己确实没见识，毕竟一直病着，除了去汤泉，其余时间都没离开过离王府。
所知一切都是从书上读来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相信会有从种子开始长，三个月就能吃上的葡萄。
月般般在逗他。
见他还是摇头，月般般也很无奈，“你不信我。”
姜重华为自己辩解：“不是不信你，只是这种事……”
“像神仙做的事对吧？那你把我看成神仙就好。来吧，顶礼膜拜吧！”
姜重华看着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说的话就像是神话，觉得甚是有趣。
他竟真的站了起来，然后冲着月般般一揖手，深施一礼道：“不知竟是仙子下界，多有冒犯，还望仙子莫与我等凡人一般见识，原谅则个。”
月般般亦笑着摆摆手，“好说好说。”
两人都笑了起来。
姜重华以为种葡萄这件事只是个插曲，是月般般说出来逗他玩的。
谁成想月般般将所有吃剩下的葡萄籽都收集起来，第二天就准备开始培育。
姜重华觉得这姑娘疯了，但如果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生活，倒也无可厚非。
小孩子嘛，总要玩点有趣的，总陪着他这个病人有什么意思。
月般般也很认真，鼓捣完种子就开始画图，她还跟德全要了尺，丈量这院子的空地。
量完之后就跟德全比划了一下，再拿纸笔记下来，然后让德全找人把被她划出来的两块空地的地砖给起了。
德全懵了，“你要干什么？”
月般般说：“种葡萄，还要搭葡萄架子。一会儿我画个图，你去找工匠照着我画的图来打葡萄架子。所有尺寸数据都要严格按照我标注的来，不可以自由发挥。”
德全想了想，倒也能理解，这院儿里是少点什么。
不过种葡萄也不能这个季节啊，“来年开春再动工就来得及吧？”
“来不及。”月般般说，“我着急吃，来年开春我就要坐架子底下开吃了，你赶紧的。”
德全觉得她在做梦。
但是姜重华说了，不管是不是做梦，王妃说什么，他做什么，就对了。
德全于是去叫人挖坑，叫完人回来月般般的图纸已经画好了。
精美又精细，德全又想起月般般的双手字了。
月般般让他去找工匠，然后自己趴在窗口看那几个挖地的人。
“姜重华，你过来。”她反手招呼姜重华，然后指着院儿里干活的人说，“你来分辨分辨，那几个人是你这边的还是被别人安插进来的？”
姜重华看都没看就答：“是被安插进来的。”
“如此笃定？”
姜重华点点头，“因为离王府默认的规矩就是，外人干活，自己人享受。虽也不能说是完全享受，但脏活累活肯定也是不能自己动手做的。”
月般般乐了，“那既然有这么个传统，我可就不客气了！”
姜重华在心里默默地替那些人烧了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