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鸟三顾而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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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夜，七羽陪着来人听了好一会儿的寂寞。
就在她打着哈欠，决定回去睡觉时，来人动了。
只是，当那人回头看四周时，七羽瞬间精神了。
因为来人这一回头儿，让七羽看清了那张脸......
哎呀妈呀！怎么会是他？
“翠花，是我啊！你开开门，我有事同你说。”
就在七羽觉得眼花时，那人开口了；妥了，实锤。
空间中，风零凌乱了：“我去他二大爷的，他还真敢喊？
那...这家男人得熊成啥样儿了？这都能允许？”
远在东岭山深处的黑斯，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喷嚏，前爪揉了揉鼻子，继续巡山。
“翠花，你不开门，打开窗户也行，让我进去说。”
“小主，你说他进去想干嘛？真是说事？”
“……”七羽：你咋就这么好奇呢？
“砰砰砰！”
见屋里始终没有动静，来人手上使劲儿地敲着窗户，嘴里还叫着：“翠花，你以为你能躲多久？
你迟早得做我的人，即是如此，你还拿什么乔？
成了我的人，你一天天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啥事都有我呢。”
“翠花，开门。快点！”
不论屋外的人怎么喊，怎么敲打着窗户，屋里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主，咱帮帮吧！”风零不想再继续被恶心了，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七羽捡起一块石头，打向远处的杖子。
敲窗的人一听，立马蹲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木桩子。
空间中的风零：这特么熟练的没谁了！一看就是惯犯。
七羽眼神微冷，又接连打出好几块石头，才停下。她倒是想看看：这人还能怎么不要脸？
好在，那人还是知道怕的。待几分钟后，没了声音，他才小心地起身，活动活动腿脚，又看了一眼屋内，才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但离开前，还是很不要脸地留下一句：“翠花，我还会来的。”
“他还以为他真是灰太狼呢？”风零撇嘴，被这烂人弄得都没食欲了。
瞧着来人离去，七羽又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声音的屋子，转身离开了。
回去时七羽一直在想：当敲窗声响起时，屋里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害怕？在发抖？亦或是不在乎？更或是还有些期待？
心事复杂的七羽，一个不留神就回到了于家，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起夜的于七爷。
“小主，回神，暴露啦！”
听到风零的声音，七羽抬头时便看到站在院中的于七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该说些什么？七羽不想骗于七爷，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月色下，于七爷看着眼中多了迷茫的七羽，深深叹了口气：“小七，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也不管你心中有多少不平，俺都不希望你盲目地去做些什么？
俺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人，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生；有些事，帮得了这次，不一定时时都帮得上。
你一时的冲动，或心血来潮只能给予他们暂时的帮助；可这短暂的帮助，从长远看，或许并不一定是好事。”
“我......”
于七爷抬手打断七羽的话：“鸟三顾而后飞，人三思而后行。
小七，俺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真的要管吗？
若是要管，又要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
小七，如果你真要做点什么，俺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
否则，便忘了吧！”说完，于七爷转身回了屋。
七羽看着于七爷微弯的背，第一次感觉到于七爷身上散发出的无力感。
也是这个时候，七羽才明白：于七爷不让她露真容的原因…
还有落户那天的话：遇到这样的人，要么躲开不理；要么一棍打死，让他不敢招惹你。
看着漆黑的房间，七羽这才了然：也许压弯于七爷背的从不是生活的艰辛，而是人性的恶、与生活中的诸多无奈。
于七爷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得过且过。
但，这种无力感却一直压在他心底......
“小主，于七爷说得对。小主是得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做？包括牛棚那边，也是如此。”
“嗯！”七羽只回了一个字，便进屋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于红梅，七羽喃喃道：“小丫头，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吗？有着那样一个好爷爷。”
“吧吧！”熟睡的于红梅好似正做着吃东西的美梦，小嘴可爱地吧唧两下。
正屋里，黑暗中，于七爷点燃的旱烟筒。
那一明一灭的丝丝火光，晃醒了于老太：“这是咋了？你有多久没点燃了。”
于七爷没动，脸上也没了笑，半晌后才回道：“小七刚刚出去了。
俺看她那样，怕是见到了什么，她的眼中多了份迷茫。”
于老太一听，顿时精神了，一下子坐了起来。
于七爷这才回头儿，拿过衣服披在于老太身上：“夜里凉，小心别着凉。”
“这丫头是瞧着啥了？”
“总归不是干净的事儿。”
“那些混账东西，老天怎就不收了他们？造孽哦！”
“祸害遗千年。”于七爷轻嗤一声：“老天爷忙着呢！哪有时间管低层人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哎！老话都说靠自己！可蚍蜉撼树，又怎么靠自己？”
这话一出，屋中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于老太犹豫着开了口：“小七，你说她......”
停顿一下，于老太小声道：“老头子，你也见过楚妹妹……
你说她那样中规中矩、又经历了那些的人，能养出小七这样的鬼精灵吗？”
“……”于七爷：俺能说不能吗？你确定不会揍俺？
老婆子，你可一向都是“我的姐妹儿我能说，你不能说”的态度啊！
没得到于七爷的回答，猜到老伴心思的于老太，好笑地摇头：“咱们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可那照片、还有小七口中的往事......”
“别瞎说。”于七爷拍了拍于老太的手：“还记得吗？俺爹说过，有些事，不宜深究。
不管小七有过什么样的际遇，只要她想做咱们家人，咱就好好待她；
若是她不想，咱也不留，也留不住。”
“好，听你的。”于老太点头，而后又问：“那今晚的事......”
“她不提，就当没发生。”于七爷长叹一口气：“小七是个聪明的，不会莽撞的。”
“嗯，睡吧！”于老太拉着于七爷躺下时，还念叨着：“希望建军早点到家。
他回来了，我这心里才能踏实。”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