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是祖宗,得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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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秀水屯的人们还在熟睡中。
空间里，已经调节好心态、养好手的七羽，又是一脸笑地出现在于家院中。
西厢房，迷迷糊糊的李宝珠，睡眼朦胧地看着穿好衣服的于建国：“这天儿还没亮，你干啥去？”
“小七昨天打死一头野猪，我和爹去处理。”
李宝珠“腾”的一下坐起，瞬时清醒：“你说啥？”
“这头野猪最少卖一百多，以后别再给小七脸子，有本事的人到哪都饿不死，还会过得很好；
人家不声不响不吵，那是看在大嫂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你心里要有数。”
于建国背着身说完，径直走出了屋子，留下李宝珠一个人风中凌乱，嘴里还嘀咕着：“那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打死野猪？
还有那本事？俺咋就那么不信呢？
肯定是公公和这傻木头打死的，偏说是小七打死的。
不就是想给那外人做脸吗？俺信个鬼。”
这话要是让于老太听到了，准怼她一脸口水；不过，若换个农村妇女，大概也都不会信。
毕竟在她们眼里，女人再能干，也不能打死那么厉害的野猪。这便是她们的格局！
月色下，爷仨轻车熟路地去到藏野猪的地方，将野猪装在于建国推来的手推车上，便去往东风镇。
山路崎岖，待爷仨推着车来到东风镇时，天刚要擦亮。
于七爷熟门熟路地在街上七拐八绕后，才来到一处小院前，轻敲了两下门。
“找谁？”门开了，一个十一二岁带着防备的男孩儿，出现在眼前。
于七爷仿佛没看到一样，回着：“手艺人，找小桌子，昨日打了些‘凳子’，想让小桌子看看，中不中意？”
小桌子？还打凳子？七羽挑眉：刚刚她差点以为这是要进漱芳斋呢？
男孩儿看了看于七爷身后蒙着苫布的推车，于建国心领神会地掀开一角，男孩儿的眼睛立马亮了：“请进。”
“多谢。”于七爷带头进了院子。
光秃秃的院子，除了一排排的柴火，别无他物。
于七爷脚步不停，直奔靠西的房间；后面的男孩儿一看，便知这是常客，脚步加快了几步。
七羽看着比院子还干净的房间，想起了新版小燕子的那句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
此时倒是应景，这房间除了一扇门，可不就都是墙吗？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土地上的污渍，显然这是专门验货的地方。
“七老爷子可是好久没来光顾我的生意了。”一六五的身高，约一百七十斤的体重…这比例拿捏得还真是有准头儿。
“这不是老了嘛？老大在信里一再叮嘱不准多往山里跑。”于七爷晃着旱烟筒：“桌子，近来生意不错吧？”
呦呵！还真叫“桌子”啊！七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胖桌子”：
圆脸，细长眼，一副笑眯眯好说话的样；但，你若真信了他是个憨人，那你估计连内裤都剩不下。
桌子这面相，若忽略了眼底那藏不住得精光，倒让七羽觉得挺像弥勒佛的。
只不过弥勒渡人，这家伙就不好说了。
“凑合吧！主要是货源不好找。”桌子一边示意手下抬野猪，一边道：“虽然眼下不像八九年前那样缺粮，但咱北方还是不够。
这不，凳子去找新货源了；我一人看家。”
“老大，称好了。 三百二十二斤。”
“收拾了吧！”桌子点头，然后对于七爷道：“七老爷子，咱东屋坐坐？”
“行。”于七爷痛快地抬步出了屋：“正好看看俺家小七相中啥，一起买回去。”
“小七？”桌子这才将目光移向七羽。
只一眼，桌子就脚一崴，心想：俺滴亲娘二舅爷，这是煤堆里生的吧？是吧？
“瞧啥瞧！这是俺孙女。”于七爷一瞪眼，桌子立马举手投降。
“七老爷子别跟我这没眼色的一般见识，来喝点糖水。”进了东屋，桌子一脸讨好地递上糖水。
于七爷倒也没追着不放，待于七爷喝了一口糖水。
桌子这才道：“七老爷子，肉的卖价是七毛八，我给您五毛，按三百二十二斤算。”
“给高了。”于七爷看着桌子：“一般都是三毛二三，最好的价儿，也就四毛五。
你小子真当俺是小孩儿了？”
“七老爷子，您知道我不是......”
“桌子，咱们情义归情义，生意归生意，这样才能更长久。
建军帮你，是因为你有原则、有底线，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该混为一谈。”
停了一下，于七爷笑了：“这样吧！你即说五毛，便五毛。
一般出肉率都七五成，咱就按九成算。”
桌子知道于七爷不想占便宜，便笑着答应：“行。都听您的，您可满意？”
“还凑合吧！”于七爷傲娇一扬脖：“小七，野猪是你打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顾忌。”
于七爷的话立马让桌子捕捉到了有用的信心：还真没想到，这黑丫头有这身手！
这是爷啊！得好好伺候。
当下桌子是这样想着，待于七爷前脚一走，后脚野猪一开膛，桌子立马觉得：肤浅了，那黑丫头是祖宗，得供着。
“好。”七羽笑着应着，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不一样的东屋。
若是西屋是四面都是墙，那这东屋便是处处是宝。
这东屋里放着大小不一的架子，每个架上都摆着东西；大到米面，小到茶缸、梳子。
看着这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东屋，七羽有种回到前世村里小卖部的感觉。
“大米、白面都什么价儿？”七羽抓了一把米，眉心微动。
桌子知道了野猪是七羽打死的，不敢轻视，笑着报价：“大米一斤三毛一，白面一斤一毛六，陈白面一斤九分钱，这个陈白面偶有小虫。”
“看我年纪小，蒙我？”
“可不敢。”桌子立马严肃起来：“别说你是七老爷子的孙女，就看在你跟着七老爷子一起来的份上，我都只会给朋友价儿；何谈蒙你？
我说，小七是吧！我们卖外人可不是这个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