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黄的特别欢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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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硕果盈枝。
都是假的。
七羽抬头望了眼阴呼啦的天，又低头看了看鞋上的泥……
她这只是刚出来，还没走两步路呢！好不？
唉！七十年代的农村，淡定、淡定。
看来，她那不露面的打是十足十的泡汤了。如今只能见见那位不曾谋面的‘楚姑姑’啦！
七羽深吸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村口走去。五分钟后，七羽出现在村口。
“奶，唵要拉屎，没草纸。”一个瘦瘦、流鼻涕的小男孩儿，跑到路边，裤子一退......
“要什么草纸儿的，沟子旁不是有豨莶草儿吗？
多摘几片，擦干净点儿。”大槐树下唠得正起劲儿的大婶，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嗓子，便不再管了，继续唠她们的嗑。
七羽木讷的左扭头：萧条的小乡村，破败的土房子，蹲点的大妈们……
再右转头：疏落的小荒山，脏乱的地雷路，小憩的老黄牛......
这天头儿...呵呵...适合聊天......
“哎哟喂！哪儿来滴黑姑娘儿的？咋还到稳这嘿儿？”一个眼尖的大婶，看到了身上斜背着黄绿色帆布包、右手拎着大黄提包、傻傻站在村口的七羽，“腾”地从大槐树下站起，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
“这大姑娘不但黑儿的，还跟三丫儿一样瘦儿，看看这细胳膊儿、细腿儿的哟！”一目测只有一米五左右高，一双小脚如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大婶不光说，还上手捏了捏七羽的胳膊......
“去去，你认识吗？就动手动脚的？拿开你那大爪子。”一个看着爽朗的大婶打掉了小脚大婶的手：“还有，要说普通话。”
爽朗大婶教育一句后，转头笑问着七羽：“小同志，你叫啥？到咱秀水屯找谁？”
“俺...”被一溜儿方言带顺拐的七羽一开口，就变了味儿。
深呼一小口气，七羽回答着：“找...杨红霞杨奶奶。”
“呀！是找怀河叔家的杨婶啊！”眼尖的大婶一拍大腿：“小同志，难不成...你就是...安嫂子...娘家哥家的...那娃？”
“……”七羽表示：有点蒙，还是沉默吧！
“别问了，送到七叔家就知道了。”爽朗大婶看了眼一脸迷茫的七羽，好心地将大嗓门放低：“小同志，别怕。
我们带你去七婶家，七婶就红霞婶子。”
“谢谢。”七羽心里松口气，她是真的有点架不住这样的热情。
还有这方言儿，七羽森森地觉得她需要一个翻译。
好在，接下来她们讲的都是普通话，虽然还带点儿话音，但七羽还能听得懂。
七羽刚迈几步，一条骨瘦如柴的大黄狗不知从哪跑了出来，站在路中、右后腿一抬就是一泡屎尿。
“……”七羽：很特别的欢迎仪式，对不？
大黄刚方便完，不远处臭味不要太重的猪圈中，饿得嗷嗷叫的两头猪，一嗓子接一嗓子地叫个不停，那叫声比声波还刺耳。
“……”七羽：不愧是七十年代的农村，好浓郁的乡村风情啊！
此情此景突然让七羽想起老版小燕子那绝绝子的对子，正好应景：大街上，人屎臭、猪屎臭、狗屎臭，屎臭屎臭屎屎臭。
“七婶、安嫂子，在家不？你家来亲戚了。”眼尖的大婶先一步，小跑地进入屯里最东边的一户人家。
“小同志，这就是你要找的红霞婶子家。”爽朗大婶领着七羽走进大门。
七羽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了一遍院子。
院子不小，收拾得很干净。三间正房的左右各有东西小三间厢房。
正房的西边、西厢房的左边，搭了一个草棚，里面放着劈好的细柴；
小柴堆旁边不远处，是一个简单的鸡窝；鸡窝前放着一个比水泥地还亮的鸡食盆。
正房的东边、东厢房的右边，则是一个关着门的小土房，估计应该是放农具的杂房。
“他刘婶说的是谁啊？我家哪个亲戚，你不认识？还这么兴奋。”戴着三角头巾、满脸菊花褶皱、却脚步轻快的老太太，从关着门的小土房中出来；边问边扯下三角头巾抖着上面的灰。
七羽知道，这位大概就是楚奶奶口中的杨红霞，亦是当年抚养楚奶奶亲生女儿的人。
凤眸微移，七羽看向杨红霞身后跟着同样瘦弱、但一脸笑意、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女，这是楚姑姑吗？
丝毫没察觉被打量的妇女，对刘婶子道：“银花快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俺娘。”
“这啊！”刘婶子又是一拍大腿：“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抖着头巾的一老一少同时停住手上的动作，一起看向前方。
只见他家院中站着一位一米六三高、八十来斤重、拎着大包、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被称为“安嫂子”的四十多岁妇女，看着巴掌大却黝黑小脸的七羽，一句话梗在嗓子里。
安嫂子内心的潜台词是：这哪来的黑的姑娘啊？这脸跟家里灶下的锅底灰有得一拼。
“丫头，你是？”跟安嫂子注意点不同的老太太，几个快步来到七羽身边，伸出的一双手停在半空中。
“杨奶奶好，我叫楚明羽；我阿奶是......”
“好丫头，来了就好，走，跟奶奶进屋。”杨红霞上前，握住七羽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哦！”七羽挑眉：这是神马情况？
杨红霞拉着七羽又转头道：“银花、桂枝、招娣，我先带我家丫头进屋了，就不留你们了啊！”
“七婶，你客气个啥！人送到了，我们也回了。
趁着今个儿阴天，我们也好好歇歇。”爽朗大婶张桂枝笑着回应着。
小脚大婶则小幅度地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三人转身出了院子；杨红霞拉着七羽，也进了正屋。
一进正屋，入眼的便是东西两口十二印大锅。
说实话，活了三世，这是七羽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大锅。
就算之前在南省深山的小村中，七羽看到的锅，也顶多就有这个一半大。
七羽之所以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十二印大铁锅，还是在三维旋转式立体书架中的书库里看过。
而这种进屋是厨房的格局，也是这个年代北方的特色。
厨房最里放面，左边放的是橱柜、水缸等物品；右边是一个小房间。
凭着这土房的格局，七羽猜：那个小屋估计只能容纳一个米二左右的小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