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探天坑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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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羽俯视那安静如斯的小村，淡然地开口：“这小村子也就三十左右户，周围也没什么规划性的田地...
若所猜不错，他们的村头儿大概是想囿于一隅，过着靠山吃山的土皇帝生活！”
“那这里的女人...”
“这...要看过、查过，才知道。”话虽这样说，但七羽的凤眸中却滑过惋惜：“走，去林口。”
林口安顿好林晚如后，七羽身如矫健的狸猫，快速消失在小路上。
“这都天亮了，追那丫头的二熊，怎么还没回来？”翁里翁气、又带点气短的男声自茅草屋中传出。
另一道公鸭嗓猥琐地笑道：“嗨，那头色熊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将那丫头‘就地正法’，快活得找不到北了。”
“老大，你得管管二熊，他若成事了，那丫头的价钱又得降档。
这都第几个了，怎么就管不住那二两肉。”气短男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要是硬得起来，也不见得能管得住？”如莺般的女声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窗外的七羽凤眸微眯：想来这女人就是晚晚口中的“大婶”无疑了。还真是披着羊皮的豺啊！
“行了，都别吵。再等一个小时，二熊没将人带回来，就进林子找找。”带着几分狠戾的男声一开口，屋中瞬间没了音。
“大花，开始做饭了没？老娘饿了。”伴着开门声，那如莺般的女声又开了口。
“在准备了。”
见没什么可听的，茅草屋后院的窗户下，七羽猫着身子离开，一个眨眼间便没了影。
只半个小时，七羽便将三十一户人家，走了个遍。
看着太阳的位置，应该差不多六点半了，可这个小村近八成的人家都还没起。
是的，没起，不是没醒。
在二十一世纪时，七羽看过一些这个年代的资料，知道他们经历了三年大饥荒，吃不饱是常事。
可即便吃不饱，也没有全村都这么懒的吧？如果这个村子的人死了，七羽有理由相信：那绝对是懒死的。
“竹儿，他们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躲着点。就算为了奶奶，你也不能去送人头，知道吗？”
“啊！”
“竹儿，奶奶知道你活得苦，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不得哪天，那打盹的老天爷就醒了，便能看到我们了。”
“啊！呜~”
无法释放的哭泣声，听的七羽心里闷闷的；打算离开的脚步，再也迈不开。
静思三分钟后，七羽转身敲了敲窗棂，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好心人，能救救我吗？”
“啊！”
“竹儿，别动。”苍老的声音，小心翼翼回着：“姑娘，不管你是谁，我们老的老，残的残，帮不上你什么。
你快跑吧！向林中跑，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好心的奶奶，你能开门给我找一身衣裳吗？我...”
“啊！”
“竹儿。”
很快，七羽听到脚步声，接着，屋门被推开一个小缝，一位两边脸颊有着长长疤痕的少女探出一个脑袋。
“啊！”
似是确认七羽没说谎，少女向七羽招了招手。七羽看了眼静悄悄的周围，跟着进了屋。
开门便是厨房，除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灶台和一口锅外，厨房中也就只有几个缺口的盆和碗，还有一个小水缸。
进了房间，除了一张床、几个装衣服的木箱，和一个立柜外，这里再无其他的东西。
一满头花白、满脸沟壑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正仔细打量着七羽：
此时的七羽额头有血渍，黢黑的小脸上亦有不同大小的细小伤口；露出的那细胳膊细腿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
左肩没了衣袖，右胳膊的衣袖也都快成布条了，裤子上好几个破口不说，且右腿的裤脚还短了一大截……
老人看着这样的七羽都语塞了：“姑娘，你...这...”
七羽也很尴尬，这也不怪她啊！
额头上的伤是在火车上撞的，跳车时又补了一下；
身上的擦伤也是跳拖拉机时弄的，好在那会儿，还有些运气，没断胳膊断腿。
上衣是被那人贩子撕的；至于其他伤、裤子是同那五只豺、和豹大爷对战时弄的。
所以，她就成如今这副乞儿鼻祖的样儿。
七羽在老人和哑女那可怜、心疼、惺惺相惜等等眼神下，换上了哑女竹儿的一身补丁衣服。
“姑娘，拿着这两个红薯，逃命去吧！老婆子和竹儿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快走吧！”
“啊！啊！”竹儿也满脸焦急地向外推着七羽。
“好心的奶奶，我昨晚就跑出来了，到现在村子不也没动静吗？”七羽看了看手中的红薯，不再试探：“我之所以回来，是想知道真相。”
“傻丫头，你既逃了出去，还回来做什么？
什么真相？比命、比像人一样活着还重要吗？”老人右手捶腿，左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七羽。
那激动的神情，仿佛在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真是太年轻。
什么真相、什么气节，都没远离这地狱之地更实惠。
“好心的奶奶，告诉我吧！
您与其等着遥远的老天爷，不如先跟我说说，万一呢！
万一，我沾了老天爷的运气，那这里......”
这话一出，老人明显一怔，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七羽；竹儿则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恨不得攥出一个洞。
好半晌，老人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姑娘，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村子，靠什么为生？总共有多少人？男女各多少？又有多少人是被拐回来的？”
“多少人？嗤！”老人嘲讽一笑：“姑娘，真相远远比你想象的残忍；人心更比那雷雨难测。”
“我信。”
看着七羽发亮的凤眸，老人道出真相的第一句，就惊了七羽：“这个村子，除了男人，九成的女人都是从外面拐进来的，包括老婆子我。
剩下那一成，不是不能动、就是快要死的老家伙；零星还有几个三四十岁、活得如同木偶般只知干活的‘人牛’。”
“……”
尽管猜到这个村子存在问题，但七羽哪曾想：这里哪是“问题”二字可以概括的。
这村子简直就是：天坑。一个断送了不知多少女人一生的无底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