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简单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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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小小的房间窗帘半开，毒辣的阳光经过窗帘的过滤，柔和地撒在白床单上。
此时的空气是温馨的，甜丝丝间夹杂着淡淡的牛肉香味儿。
“啪”
白冰起开一盒牛肉罐头，轻轻扇了扇鼻翼:“真香！”
咕嘟，咽了咽口水。
抓起勺子挖了一勺就想往嘴里送，突然想起小桌对面坐着的冯晨。
立马不好意思地笑笑:“冯先生……”
冯晨正在用一个小起子鼓捣着一堆晶体管、集成电路之类的电子零部件，头也不抬地打断:
“我吃过了，以后叫我冯晨就好。
我叫你白冰，都是年轻人，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
白冰把牛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在干嘛？这么好吃的牛肉罐头你从哪儿弄来的？”
“好吃吗？我倒没觉得。”
“嗯，好吃！虽然过期很多年了，但是由于储存得好，没有变质。
最主要的是，这是真正的牛肉！我吃过的，就是这个口感这个味道。”
“你原先在研究所里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当然是基因图谱推演，现在，这可是世界性的主流课题。
红龙坦克在这方面极其重视，我们研究所还推出过三阶基因药剂呢！
……但是院长现在已经牺牲了，关键的数据丢失。
如果想在此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想想都觉得绝不可能。”
挖了两勺牛肉，说着说着，白冰不禁蹙着眉头，陷入对往事的缅怀感伤。
突然，沙沙的电子音响起。
她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继续鼓捣电子元件的冯晨:“你这是……你会修这个？”
“不是修，这是制造。”
转动旋钮，简易收音机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这里是钢铁度母，这里是钢铁度母……昨天，我部巡逻队遭到攻击。
30人全部阵亡，其中包括两名一阶基因兵种……
钢铁度母宣布，从即日起，对黑石高原的所有流民进行清剿。
请各大避难所严格核查流民身份，如果有不合规的收容行为……沙沙……钢铁度母……后果自负……。”
音质越来越差，冯晨关闭了收音机，抬眼瞄了瞄白冰:“钢铁度母的队伍还真的驳杂不清，连暴民都成了巡逻队？”
“度母信徒遍布黑石高原，就算这里，估计也大有人在，我们……”
“咚咚咚”
“我是岳山，冯晨，你出来一下。”
冯晨把收音机收进精炼空间，张合手指，起身开门。
白冰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冯晨，好像生怕他一去不返。
但是迎上他回望的目光，她的心情又宁定下来。
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就算有事，凭岳山一个不一定能留得住他。
……
走廊里，冯晨关上房门，双手下垂。
仰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岳山:“岳队长，什么事？”
岳山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多休息两天的，但是刚刚有个绝好的委托。
难度低价值高，我觉得很适合你。”
“哦？多谢岳队长！具体是什么委托？”
“边走边说，我带你见见这次委托的队友。”
一路上，岳山简要说了说委托情况。
天水基因基于开发基因药剂的巨大需求，在目前t3避难所西北方100公里处的卓玛湖探寻到丰富的辐射矿脉，并于10年前与鞍山矿业联合进行开发利用。
所以，如果说t3避难所因此而设立一点儿都不过分。
每半个月，就会从矿区运回矿石。
长期以来都是随机派遣6名一阶基因兵种进行押运，但是鉴于目前的复杂局势，避难所决定增加一倍人手。
由于是守备行动，任务交到了岳山手上。
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t3避难所在非常时期也在加强守备。
找人的活儿让岳山很头疼，拆东墙补西墙地找来几个充数，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冯晨。
冯晨是黑蝎军火的人，底子清白，而且是一阶兵种。
出一趟任务既解决了执照问题，又还了个人情，顺带着还完成了任务，一举三得！
再说，需要押运的那些矿石只是些原矿。
真正想用在基因药剂上，还需要大量繁琐的催化、筛选，并与其他矿物配伍。
对于天水基因来讲价值很高，对于其它没有实力的组织来讲，就是废土一捧。
所以没啥可担心的。
……
t3避难所是有酒吧的，这一点冯晨早有耳闻。
但是当他看到这座6层高的酒吧时，总觉得是被什么不可控的因素限制了想象力。
这是一栋前文明时期的公寓楼，有电梯，有天台。
天水基因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建立了这样一座大型的酒吧。
事后冯晨才了解到，这里事实上是一个黑市。涉及交易的物品很多，小到子弹，大到基因药剂。
当然，也包括女人、酒水在内。
没有中间人，赔与赚全靠自己的眼光。
深受避难所里的研究员、军人、雇佣兵、猎人、勤杂人员的喜爱。
天水基因是个企业，也注定了它不太可能像军队那样执行苛刻的纪律。
末世中，避难所就是一个大交易所。
如果只是靠施舍口粮变成纯公益性质的收容站，那才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男人永远是丛林里的猎手，女人永远是丛林里的陷阱。这句话放在这儿，分外应景。
冯晨跟着岳山乘坐电梯直上5楼，轿厢繁忙地吞吐着形色各异的男人女人，直到5楼才清净下来。
岳山低着眼皮和所有遇到的人打着招呼或者带搭不理，带着冯晨大摇大摆地沿着走廊走到最东面的房间。
512房间
一推开门，一大股恍若实质的青烟把大烟枪岳山都顶了一个趔趄。
冯晨眯着眼睛屏住呼吸跟着走了进去，房门咣当一声在身后关闭。
抬眼看去，一张方形桌边4个男人正在玩牌。
长沙发上瘫坐着3个欧罗巴血统的男人，正叼着卷烟围着一个红发寸头窃窃私语。
靠里的房间还有3个黑石高原本土面貌的年轻人摆弄着手里的枪支，在青晃晃的空气里用本地俚语争论着什么。
一个大白天就已经醉醺醺的高个儿金发男人拍了送酒女招待的屁股，由此引发的浪笑声和同伴的嘲讽声盖过了里间3人的争论声。
岳山走到牌桌前，一把抓起其中一个谢顶中年人的牌，看了看扔到桌上:
“都过来，我把明天的任务明确一下。老头儿，你得感谢我，这把你赢不了。”
被称作老头儿的中年人嘴里愤愤嘟囔着:“一组过来集合！什么老头儿，明明才45岁！”
金发醉汉嗅了嗅自己的手掌，夸张地对女招待飞了个吻:“宝贝儿，帮我们把门关上。”
里间三个年轻人收拾了武器，冷着脸走了过来。
岳山在牌桌上一坐，其余人或坐或站，而吸烟的3个自始至终都瘫在沙发上没动过。
“明天的任务是从卓玛湖押运矿石回t3避难所，总共12人，统一由任伟带队指挥。”
岳山冲着谢顶中年人挑了挑下巴继续说道:“老规矩，三个小组，分别守卫前中后9辆车。
明天早晨5点出发，7点前和副矿长杜先生联络，7点半押运返程，上午10点之前务必返回。
步话机主频3005，备用频道4500。
一组长由任伟兼任，二组长奈德，三组长阮星。
新来的6个人每组分两个，这位是冯晨，黑蝎一阶近战兵种，你跟着任伟。
好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金发醉汉抬了抬手，用稍带口音的汉语嚷嚷着:“老岳！我需要……需要一挺轻机枪！我的那挺……坏掉了。”
岳山点着一支卷烟:“……施贝尔，没人求你参加行动。如果下午三点之前你还没有轻机枪的话，自己收拾东西滚出t3！”
施贝尔尴尬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只好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埋头抽烟。
奈德摩挲了一下红色寸头，继续瘫在沙发上嘿嘿冷笑。
任伟咳嗽了一声:“岳队长，我听说钢铁度母因为巡逻队被袭击的事情已经开始了对黑石高原的全范围清剿。我们这时候执行押运任务，是不是过于危险？”
岳山吐出一口烟雾:“老头儿，我问你，你觉得钢铁度母和红龙坦克最终谁会赢？”
任伟冷着脸:“我说的是任务，战争？谁在乎？”
岳山双手一摊:“天水基因对待这场战争的态度也是如此。你们只管去做事，真要有事，t3避难所也不是软柿子。”
三个黑石高原土着中个头最高的一个开了口，嗓音尖利:“据我所知，钢铁度母昨天利用内线，已经对黑蝎军火动了手。
Y7避难所被暴民砸了个稀巴烂，钢铁度母……完全疯了！”
听到这儿，冯晨的眉头一挑:“Y7避难所沦陷了？”
高个子冲着冯晨耸耸肩，语气嘲讽:“黑蝎小子，你们已经被攻击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岳山抬了抬眼皮:“阮星，不管是黑蝎还是钢铁度母，都是本土组织。
你是本地人，应该为此感到悲哀！你不会是钢铁度母的信徒吧？”
一听这话，阮星立刻闭嘴，抓着枪的手指节发白。两个同伴忐忑地看看岳山，又把目光看向阮星。
岳山对他们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伸手划拉着桌子上的纸牌:“行了，就这样吧。还有哪个混蛋兜里有钱过来玩两把？话说在前面，不接受赊账。”
任伟挪着椅子凑到桌边，语气含糊:“你说我刚才那把牌赢不了？”
“呵！”
红发奈德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巴卡尼，我们陪岳队长玩两把。喂，施贝尔，赶紧找把轻机枪吧。少喝点儿酒，少招惹女人，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施贝尔晃了晃脑袋，脸色卡白地站了起来。重重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双手插兜就要往外走。
手刚挨到门把手，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的轻机枪哪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