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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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就怕认真二字，只要下功夫，没有撬不开的嘴。
在铁证面前，很多人扛不住压力，把阳峰县的陈芝麻烂谷子全都交代了。
随着调查深入，专案组震惊的发现，这是建国以来西山省存在的最大窝案。
在这场风暴中，几乎没有幸存者。
凡是在阳峰县工作年限超过一年者，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然后...难题摆在了西山省和西风市两级政府面前。
一旦如实上报，未免太过惊人，如果象征性的处理一下，又不足以平息舆论。
不但外省知道了，本省老百姓都看着呢。
抛开省里面不说，西风市两套班子开了无数的会，始终没有拿出统一的意见。
李天华虽然感到震惊，但并不慌张，他是空降干部，任职不到一年，扛雷也轮不到他，上任市委书记去省里任职了，杜飞鸣就是最大的责任人。
李天华抱着看戏的心态，坐等杜飞鸣的选择，如果他一味的想要低调处理，自己只能强势一回。
美中不足，白正阳的手下曲阳辉也牵扯其中，这让李天华感到很没面子，所幸曲阳辉的问题不算严重，但毕竟白正阳用人不当。
再者，有些事没有浮出水面，大家可以当做看不到，现在情况不同了，白正阳兼着高速路项目副总指挥，他儿子跟阳峰县当地一帮人搞承包。
即便没有利益输送，手续正规合法，也得避嫌。
李天华为了表明立场，先拿自己人开刀，停掉白正阳的副总指挥职务，并在市委常委会上做出深刻检讨。曲阳辉停职反省，等待调查结束。
杜飞鸣一看大势已去，别死扛着了，勒令手下这帮人凡是跟阳峰县有牵连的人立刻斩断联系，根据阳峰县的交代材料，适当的...主动的...有艺术的去纪委交待，不要把战火引到西风市。
到此，一场骇人听闻的惊天窝案终于有了结果，阳峰县70多个正科级干部下课的30多人，副处级也有七八个遭了殃，市里面的人员除了曲阳辉暂时没人受到牵连。
高家兄弟在各种狗咬狗的撕扯中，作为案件的中心点被重判。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是高家兄弟做事越来越嚣张逼迫到夏新民头上，间接惹到林海洋，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个消息，林海洋如释重负，搞白俊业只是其次，帮孟小双报了仇才是重点，虽然到现在也没人指证是高家兄弟做的，但隐隐觉得就是他们，不然还能有谁？
这段风波持续了半个多月，林海洋终于可以面对白思言了。
再次回到爱巢，眼见着白思言瘦了一圈。
“思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思言苦笑连连，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是白俊业咎由自取，至于阳峰县那帮官员根本不值得闹心。
白思言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包括林海洋会采取哪些手段，或者动用什么关系，唯独没想到他手里有这种大杀器。
不过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林海洋只是断了白俊业的财路，没把他怎么样。
“海洋，我累了，想靠着你睡一会儿。”白思言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林海洋以为白思言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话，太让人心疼了。赶紧坐到白思言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白思言咕哝了一句，“真希望自己是个正常的女人，就不用活的这么累了，好累...”
......
白家，连日来死气沉沉。
白正阳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白俊业被禁足多日只能把火气撒在家具上，各种大呼小叫叮叮咣咣听的人厌烦。
“够了！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是吧？”白正阳拉开书房门，高声厉喝。
白俊业终于安静下来，带着愤怒和委屈跟父亲诉苦，“爸，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你查到没有？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都搭进去了。”
“你辛辛苦苦个屁！那都是靠着你老子我赚的钱！”白正阳愤怒到了极点。
这半个月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都这个时候了儿子竟然只关心他损了多少钱，不问问他爹受了多少白眼。
白正阳也发现一件事，自从儿子开始接触高速路项目这几个月，做人做事越来越嚣张跋扈，而且还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毛病。
好几次跟他通电话，白俊业都在打麻将，跟那帮承包商称兄道弟。
“爸，我知道你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总得找到突破口啊，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搞了。”白俊业马上换了语气，“先不说我在生意上的损失，你得想办法在李天华面前挣回面子。”
突破口？哪来的突破口？白正阳一想到这个就泄气。
纵观整个事件，白家是受了无妄之灾，明显有人刻意针对阳峰县。
调查组在阳峰县查出那么多事情，很难判断是谁把资料提交给外省新闻媒体的。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隐形人不是故意针对白家，等风头过了之后，再想办法弄出点名堂，不能让李天华边缘化自己。白正阳深知，他已经改换过一次门庭，要是再有其他想法，只能成为丧家之犬。
“这段日子消停点吧，钱没了可以再赚，至少我还是市委常委，李天华没有刻意刁难我。”白正阳叹了口气，“对了，你姐在干什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就不闻不问，还是不是白家人？”
提到白思言，白俊业猛然想起一件事，“爸，就在阳峰县丑闻爆出来几天之前，我姐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白俊业把事情一说，白正阳皱眉想了片刻，“你怀疑是夏新民故意报复？”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白俊业说得很不自信，“但是夏新民从南方回到阳峰县时间不长，跟当地那帮官员交往不多，不可能掌握这些秘密。”
白正阳眼睛突然放光，“俊业，有没有可能是林海洋做的？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林海洋在阳峰县的时候跟许忠义和高家兄弟走得很近，万一他掌握了一些材料...”
“不至于，不至于。”白俊业想过这种可能，但早就把自己说服了，“以前的许忠义手段圆滑，想通过林海洋跟我搭上线。姓许的死了之后，就是高飞跟我接触。他俩对林海洋都保持着高度戒备，不可能让他搞到这么多材料。再说了，林海洋总共在阳峰县城待了2个多月，结交的圈子非常有限，肯定不是他。”
白正阳暗自点头，儿子的说法基本站得住脚，但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想来想去，白正阳突然愣住了。
报纸啊！这不就是共通点？
虽然‘假报纸’事件没人承认，但基本都认定是林海洋做的，现在这一幕跟当初何其相似？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是林海洋干的，目的何在？
当初林海洋在阳峰县处处受阻，心怀不满挟私报复很有可能。
但林海洋没有在调离阳峰县的时候立即爆出丑闻，反倒一直隐忍，直到夏新民受到白俊业的威胁才放出大招。
如果真是这样，林海洋这个人心思未免太重了，别忘了他才20岁。
把整个事情穿起来之后，白正阳隐隐打个寒颤。
林海洋明显不想为难白家，是白俊业惹到他了人家被迫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大场面。
“爸，你在想什么？”
白正阳思绪被打断，摇了摇头，“没事，我在想怎么让宣传部搞出点动静，挣点脸面回来。”
儿子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白正阳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林海洋现在是李天华的红人，再去惹他不知道还要捅出什么搂子。
“爸，这事很简单嘛。我姐在宝兴区当副区长，马家的投资全在那边，帮着大力宣传就行了。”
“你懂个屁！”白正阳闹心死了，“马家的投资还用得着我去大力宣传？出事之后炒回锅饭更让人厌烦，懂不懂啊？你别管了，我自己安排。”
白俊业被骂的很郁闷，“爸，我的生意停了不要紧，但杜浩宇还在搞，他手里可有两条高速呢，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他看不惯我赚钱。”
“简直越说越离谱！”白正阳真想跳起来给他一耳光，“先不说杜浩宇有没有脑子，他没有他爹还没有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见过这么愚蠢的市长吗？”
白俊业知道不可能，只是心里不舒服，顺口一说。
父子二人正聊着，保姆进来了，“白书记，曲阳辉在外面，见还是不见？”
“见个屁，让他赶紧滚！”白俊业直接冒火了。
要不是曲阳辉手脚不干净，父亲何至于在会上作检讨。
白正阳抬手示意他安静，想了片刻，“让他进来。”
保姆转身出去，白俊业大为不解，“爸，这个时候了，干嘛还理他？”
白正阳叹了口气，“你忘了他的宣传部副部长是怎么来的？把他逼急了，能把咱俩都卖了。”
白俊业一时气昏了头，马上反应过来，“对对对，不过...他被停止反省了，不可能再弄回宣传部。”
“宣传部肯定不行，但其他岗位不是没有可能，容我想想。”
白正阳露出沉思状，白俊业不敢打搅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