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退一步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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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林海洋按照清单把东西放进白思言的卧室。
说是卧室，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充当临时梳妆台，两个大皮箱摆在角落，椅背上散落着衣物。
看得出来，白思言提前整理过，所有东西放的井井有条。
招商办属于临时性机构，等裁撤那天白思言岂不是无家可归？
之前在阳峰县，白思言要不是坚持住在白家老宅也不会遇到歹徒。
这个女人太倔强！
回头让韩平帮她找找房子，一定要选治安好的，性价比高的。
想到韩平，这家伙好多天没音讯，死哪儿去？
给韩平的呼机留了讯息，林海洋赶往西风大酒店。
还没等他到呢，电话响了，不是韩平，是邹大通。
邹大通显得很急躁，“海洋，你怎么没去谈判会现场？我听说市里专门交代不让你参会，到底怎么回事？”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白主任手里拿着临安区的投资方案呢，会帮你说话的。”
“你让我怎么说呢。”邹大通开始唉声叹气，“你可以不在乎参不参会，但别人不这么想。现在外面谣传你跟马少春闹翻了，凡是跟你沾边的东西都得倒霉。”
林海洋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马少春这么一搞的确给外界造成一种假象。
岂不是正好可以躲在暗处操作一波，顺便看看各方的反应。
“邹区长，那你怎么想？也跟我划清界限？”
邹大通被问的哑口无言，要说没有显然是撒谎，要说必须划清界限又难以抉择。
眼看着事情都进行一半了，突然搞出这种事。
有件事让他更加没法开口，前几天杜市长的公子直接给他电话，让他不要掺和争投资，等马家投资落户明湖区之后，会让他喝口汤。
邹大通有点拿不准，这是杜市长的意思，还是杜浩宇个人的意思。
不管是谁的意思，都要得罪一个人，50对50的概率，到底赌不赌？
“海洋，你能不能跟老哥交个实底，马家总部能不能落在临安区？这关系到我的前程。”
“交不了。”
林海洋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邹大通更加难受。
电话中出现了一段漫长的寂静期，林海洋看看时间邹大通足有三分钟没说话，却不肯挂电话，可见其内心纠结。
算了，逗一逗就行了，毕竟邹大通帮过自己，人家这个时候还能打电话至少没有完全撇清关系的意图。
“邹区长，我记得你讲过，杜市长是个惜才之人。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邹大通恍然大悟。
对啊，自己在这纠结什么？就算林海洋被踢出谈判会，自己该争还得争。
冲一冲海口天空，退一步万劫不复。
自己本来就没有退路，何必自寻烦恼。
想通了这些邹大通心情舒畅，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海洋，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原话教育。你放心，咱俩该怎么处就怎么处，争不到也没关系，有没有时间，陪老哥吃个午饭，闲着也是闲着咱俩喝两杯。”
“对不起了，邹区长，我还得去找马老呢，他让我去酒店陪他等谈判的消息，不跟你聊了。”
电话挂断那一刻，邹大通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林海洋全程在试探自己，还好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也许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林海洋被踢出谈判会，没准儿是林海洋自己不想去，把露脸的机会留给白思言。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白思言和林海洋一明一暗准备戏耍向仁刚。
邹大通此刻高兴极了，只要向仁刚这次招商引资失利，在杜飞鸣那里就会失宠，自己露脸的机会终于来了。
马上给钱秘书打电话，让他带着临安区所有资料去招商办等人，只要白思言有需求，随时听命。
因为临时出了这个状况，林海洋给马少春打电话说明情况，自己暂时不方便去酒店找他。
马少春很明白事理，说了一个郊外的地址，二人去那里汇合。
......
郊外一个农家山庄，吃饭住宿游玩烧烤自成一体，此刻院子里停了两辆好车。
今天不是周末，眼下又是冬天淡季，只有一桌客人。
林海洋陪着马少春在空旷寂寥的田间地头走了一大圈，回到山庄饭厅。
“老爷子，您找的这个地方真偏僻，我一路问了好多人才打听到这个地方。”
马少春神秘兮兮的笑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在这过得年，市里那帮人快把我烦死了。”
连藏身之地都告诉林海洋了，可见马少春真的很喜欢他。
“海洋，我也没想到不让你参会带来这种麻烦，你不会怪我吧？”
“您说哪儿的话。”林海洋笑着摇头，“我正好借机放松几天，顺便看看市里这帮人的反应。以前就跟您说过，严格算起来，我不是任何人的嫡系，就是被拉来帮忙的。”
“这话放在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了。”马少春很有深意的点点头，“就在我放出不让你参会这个消息后，谁都没问过一句话。只有白思言给晓楠打电话问原因，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
林海洋略带囧意的笑了笑，“老爷子，您就别绕弯子了。我敬白思言是位正直的领导，她看中我能帮忙做点事，在阳峰县也帮了我不少忙，仅此而已。”
“好吧，不说她了。”
马少春不在乎白思言为什么帮他，只在乎林海洋对白思言的态度。直到此刻，马少春依然希望把他拉入阵营，为己所用，这种商业人才留在政府上班太可惜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林海洋的人品、眼界没得挑，就连身高长相也是出类拔萃。如果将来他能进入马氏集团工作，起码是马晓楠的一大助力。
换成其他人遇到白思言这种年轻美貌的女领导，而且家里又有很强背景，恨不得跪舔，反观林海洋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甚至不太愿意提及他跟白思言的话题。
从这方面来说，林海洋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人品绝对过关，马少春很满意。
二人今天没有工作话题，马少春尝试开启一些国内外的重大事件，无论是政治经济人文林海洋总能给出满意的回答。
在林海洋看来这些问题都是小儿科，自己拥有后世的记忆，随便扒点网上的评论文章都比眼下的时事评论要高明许多。
马少春却是越听越满意，恨不得赶紧把林海洋弄到米国去给儿子马康宁当总裁助理。
阿七偶尔进进出出接电话，谈判会场的消息隔三差五传过来。
马少春也不避讳林海洋，大大方方的向那边传递意见。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就过，第一次投资谈判无疾而终，双方的要求差距太大。
不过这些都是正常，谈生意突出一个‘谈’字，一次谈不成那就谈两次，会议桌上谈不成还可以去酒桌上谈。
那边已经进入招待晚宴环节，马少春这边草草的吃过饭，与林海洋分头回了市区。
回到医院之后，让老爸回家休息，林海洋一直在等白思言电话，迟迟没有打来。
不应该啊，今天的谈判一无所获，白思言肯定要跟自己说一声，商讨下一步的环节。
眼看时间来到晚上11点，电话终于响了，却是邹大通打来的。
“海洋，我刚把白主任送回招商办，今天可是露大脸了，太谢谢你了。”
林海洋一愣，“你也去参加晚宴了？白主任自己有车，为什么要你送？”
邹大通明显喝了酒，兴奋劲儿还没过，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邹大通本来没资格参加招商谈判，于副市长、秦连成、向仁刚才是主角，但是马家谈判团对他们提出的投资建议全盘否定。白思言顺势提出临安区的方案，虽然方案也没谈成，但晚宴的时候马晓楠主动提出见一见临安区区长。
邹大通一到场就抢了向仁刚的风头，直接坐在马晓楠的旁边。
至于白思言，为了彰显招商热情，也不想被向仁刚和秦连成比下去，主动提议喝了几杯酒，然后吐得昏天黑地。
林海洋听完直摇头，白思言这个傻妞身体本就不好，充什么莽夫？不喝就不喝呗，能咋地？
邹大通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林海洋听的不厌其烦，“邹区长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麻烦下次再有酒宴，不要让白主任喝酒，她身体不好。”
“明白明白！”邹大通依然沉浸在兴奋当中，“以前跟白主任不熟，这回我就知道了。就冲你的面子，要是再让白主任喝一杯酒，我邹字倒着写。”
耐着性子跟他聊了一会儿，总算挂了电话。
通常来讲，两次谈判中间需要有段间隔，方便大家重新准备，看来自己明天得去趟招商办。
不过听邹大通的意思，晚宴的时候向仁刚有点挂不住脸。
林海洋心中讥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向仁刚能像邹大通一样，没准儿第一轮谈判就成功了。
自作自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