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风小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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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白俊业对林海洋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趾高气昂，却慵懒依旧，似乎跑了几天关系，累到了极致。
有些话夏新民依旧没资格旁听，此刻在隔壁房间正幻想自己的宏图伟业。
陈旧狭窄的旅馆房间，白俊业觉得没有下脚之处，一屁股坐在窗台上，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林海洋知道人家嫌弃这里的环境，但条件就这样。
“老白，你为这件事付出这么多，肯定有原因，但我不问。我还是想不通那天你留下的半个原因，以及卫东青的问题。就算我抢了他的位置，至于这么针对我吗？他老爹是西风交通局局长，在哪儿不能谋个差事？”
看看人家武文静，靠着魏成明直接进了县粮食局，根本不用避讳。
就算西风市人多眼杂，也没必要针对自己这个小角色吧？
白俊业发出啧啧之声，看起来有点不情愿。
“好吧，今天破例跟你说道说道。”
现在是临门一脚，白俊业不想摆谱，却习惯使然。
“首先，你被下放陶水村，本身就是平衡的结果，毕竟你抢了卫东青的职位，这是李天华卖杜飞鸣一个面子。”
李天华正是空降的市委书记，杜飞鸣便是西风一呼百应的市长。
“等等。”林海洋打断对方，“我这种小人物还进不了西风两位大佬的法眼吧？”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白俊业哼了一声，“该不会以为这次公务员招考，被下放的只有你自己吧？这么说吧，凡是跟杜飞鸣一系有关的人，一个都没进市委。但是你们这一批考进市委的人，凡是没有背景的，全部下放。”
哦~~林海洋听出滋味了。
李天华打了杜飞鸣的脸，顺带表明一种态度：不要乱伸手，我也给你面子，这些人一个不用。
林海洋终于知道自己扎进怎样一个漩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白俊业看出林海洋情绪低落，也不劝慰，继续解释。
“再说回卫东青，他的确有很多选择，但在公务员考试中落榜，本身就是一种暗示。这时候把他安排进入其他部门，岂不打了市委的脸？还是那句话，落榜的不止卫东青一个，他们短时间内只能在家待业。”
明白了，林海洋暗自点头。
涉及到李天华和杜飞鸣的斗法，所有人都是棋子。
“最后一点，你应该想得通。你们这批人无论哪个做出成绩，都能受到上面的关注。这就叫王不对王，派兵厮杀，无论结果好坏，不至于伤了和气。”
白俊业说得越深，林海洋心中越苦。
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没想到这么难。
难怪自己上一世受到各种排挤。
“受教了，受教了。”林海洋苦涩的点着头。
白俊业微微一笑，“林海洋，别让我瞧不起你啊，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你不是孤军作战，还有我西风小白龙站在背后呢。”
西风小白龙？林海洋看着白俊业臭屁的神色，真想给他一巴掌。
凭心而论，白俊业确实长得不错，当得起帅气二字。
再有身份背景的加持，确为人中龙凤。
“老白，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只是有些感慨。”
“年纪轻轻的感慨个屁！说说水电站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操作？”白俊业大概明白林海洋的心情，普通人一旦得知残酷真相，一时间受不了，但这跟自己有啥关系？
回到正题，林海洋收起杂乱的心情，“还是准备两套方案吧，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一旦水电站推行不顺利，务必确保水坝顺利实施。”
这回轮到白俊业吃惊。
眼前放着天大的利益，林海洋能做到心如止水，这也太稳了吧。
换成其他底层干部，恨不得抱着白俊业不撒手。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虽说林海洋借用了一部分白家名头，但水坝的方案实打实是自己弄出来的。
理论上讲，不需要外界的助力。
看得出来，林海洋对白家还保持着戒心。
......
与此同时，卫东青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他一直没走。
连续几天在女人身上释放完激情，终于能正常思考。
“东青，市里怎么说？”欧阳康急切的发问。
卫东青顺手放下电话，“问题不大，西风的交通电力方面都是自己人，已经答应全力配合。”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康松了口气。
白俊业能收到的风声，卫东青也有消息渠道。
不就是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嘛，交通局是绕不去的部门。
有杜飞鸣在背后协调，西风的交通、建设、电力等部门拧成一股绳，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正如白俊业所说，类似卫东青的人物不止一个，分散在西风各地搅动风雨。
“你的方案准备好了吗？”卫东青阴沉着脸发问。
“应该没问题，都是专业人员反复测算过的，只要上面资金到位，一分钱也流不到魏成明口袋。”
这话说得很隐晦，卫东青满意的点头。
专项资金一旦到了县里，可钻的空子真不要太多。
卫东青绝对不会白忙活。
把钱赚了，把事办了，这才是最高境界。
“县里其他方面协调的如何？”卫东青再次发问。
“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叫应该？这事必须板上钉钉！你要是出了纰漏，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卫东青突然提高嗓门，欧阳康赶紧赔笑。
“县里情况你也知道，其他人都好说，唯独老曲态度摇摆。”
卫东青听完一皱眉，“他算个屁，大不了分他一口汤喝。”
欧阳康微微摇头，“老曲好像有点其他想法。”
那就是对钱不感兴趣喽？
曲阳辉这些年在教育口可是没少捞钱，眼下什么意思？钱捞够了，想往上走？
“这也好办。”卫东青没当回事，“等上面人事变动结束，给他换个地方，弄个正处。”
“老曲这人鬼精鬼精的，空头支票恐怕...”欧阳康不说了。
自己跟卫家走的这么近，还没解决正处问题，老曲作为局外人能相信这种承诺？
“那你让我怎么办？让杜飞鸣给他打个电话？他也配！”
卫东青火气上头，青筋直冒。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老曲两不相帮就行。别忘了，他的屁股也不干净。”欧阳康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想要调查副处级干部，起码要市纪委派人才行。放在半年前，喊人很轻松，问题是现在纪委换人了。
“这样吧，稍微弄点他的资料，找个人实名举报。”卫东青思索片刻加了一句，“资料不要太过分，让他休息几天就行。”
“明白。”欧阳康心领神会。
这种招数在圈里属于下三滥的行为，毕竟谁都不敢说自己做到天衣无缝。
你突破了底线，别人也有不怕死的。
若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更不会实名举报。
无论成功或失败，实名举报这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试想一下，实名举报自己领导的人，谁敢用？
欧阳康脑海中筛选着名单，很快锁定了一人。